宋婧卻並不著急,而是看向了陳嬤嬤,陳嬤嬤低著頭感受著宋婧的視線,緩和了一會才道,“太後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九王妃犯了太後的忌諱。”


    宋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沒有犯忌諱,母後不是一樣不喜本妃?”


    陳嬤嬤噎住了,難怪明肅太後不喜歡宋婧,宋婧過於鋒芒畢露了,而且根本就拿捏不住。


    明肅太後想要的是一位乖巧懂事又孝順賢惠的兒媳婦,宋婧一樣都達不到標準。


    宋婧緩緩站起身,將手串和牡丹花金釵放在了桌子上,“今兒本妃身子不適,改日再來探望母後,母後身子不適就早些休息吧,本妃若去打攪會讓人誤以為母後是存了心不見客的,本妃先迴去了。”


    陳嬤嬤怔了下,“九王妃……”


    宋婧恍若未聞,抬腳直接朝著宮外方向離開,陳嬤嬤追了上前,冷風灌進脖子裏陳嬤嬤的臉色有些著急,“


    那太後賞賜給九王妃的物件,九王妃總該拿著吧?”


    宋婧腳步未停,“迴頭本妃陪著九王爺一起進宮來拿。”


    陳嬤嬤頓住了腳步,忽然覺得身上都涼透了,又站在原地等了一會才低著頭進了寢殿。


    “人走了?”明肅太後顯然不相信宋婧居然敢這麽大膽,罔顧她的意思。


    陳嬤嬤隨後又將前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明肅太後的臉色異常的難堪,猛然的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來人呐,去把人給哀家帶迴來!”


    趙曦忤逆明肅太後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偏宋婧也敢忤逆,明肅太後哪受的了這個,立即派人去攔住了宋婧。


    “反了她,居然敢如此張狂,哀家一而再的忍讓竟助長了她的氣焰,豈有此理!”


    明肅太後本就不待見宋婧,此刻更是厭惡到了極點,下定決心要給宋婧一個教訓。


    “大師說了這枚手串乃是用二十八顆人骨所做,唯有戾氣重方可壓住九王妃身上的煞氣,可九王妃……”


    陳嬤嬤欲言又止,隻覺得宋婧辜負了明肅太後的一番苦心。


    至於那一枚牡丹花開的金釵也是在告誡齊王妃,乃是舊物,有幾分說道。


    但宋婧絕不可能知曉,卻偏偏跟邪了門似的拒絕收下,將明肅太後的一番好意拒之於千裏之外,也不怪明肅太後這麽生氣了。


    “矯情的小賤人,是哀家太抬舉她了!”明肅太後麵色肅然,怒氣盡顯。


    臨近宮門口了,宋婧被人攔住了,宋婧一點也不意外看了眼天色,天空未暗還飄零這雪花,寒風凜冽吹在臉上略有幾分刺骨的寒意。


    “走吧。”宋婧麵色淡然的幾次往迴走。


    “王妃,王爺兩個時辰內就能趕來宮內,王妃再忍忍。”畫眉壓低了聲音。


    “陸家可得到消息了?”宋婧問。


    “王妃放心,陸賦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宋婧點點頭,抿唇不語似是在閑庭散步一樣往迴走,不緊不慢,侍衛也不敢催促。


    半路上遇見了剛要出宮的齊王妃,齊王妃有些驚訝,宋婧輕笑,“不小心落了些東西在慈和宮。”


    齊王妃並未問什麽,點點頭,“那就不打攪九王妃了。”


    “等等。”宋婧忽然喚住了齊王妃,齊王妃略有疑惑的看著宋婧。


    “日後齊王妃若是不嫌棄可以來九王府上一坐。”


    齊王妃依舊一頭霧水,不過很快點點頭,“好,告辭。”


    宋婧扭頭看著齊王妃離開的身影,笑了笑,畫眉有些疑惑,“王妃笑什麽?”


    “我在笑齊王妃是咱們這條船上的人。”


    大約半個時辰後宋婧又迴了慈和宮,不同剛才,宋婧此刻是真的有些不適,算算時辰已經發作了。


    是葉凜調製的一枚藥丸。


    宋婧麵上看不出任何神色,隻有小腹處隱隱漲痛,咬咬牙就能挺過去。


    如宋婧猜想的一樣,明肅太後此刻正處於暴怒邊緣,一出現就勒令宋婧跪下。


    緊接著明肅太後怒極了揚手就打了宋婧一巴掌,又快又狠,宋婧不躲不閃,就這麽直直的挺著。


    很快小臉上就出現了五個鮮明的巴掌印記,映襯在雪白無暇的肌膚上,赫然醒目。


    “賤人!哀家容忍你多時了!”明肅太後怒指著宋婧,明肅太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一定要讓宋婧付出代價,哪怕最後趙曦會埋怨自己,但自己是趙曦的生母,就算埋怨也是一時的。


    明肅太後忽然想在趙曦迴來之前處理了宋婧。


    宋婧嘴角被打破了,臉頰火辣辣的疼,耳朵裏嗡嗡作響可見明肅太後方才用了多狠的力氣。


    “母後何意,兒臣不明白。”宋婧挺直了背脊,倔強地看著明肅太後。


    明肅太後一腳踹在了宋婧的胸口處,宋婧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捂著胸口,一隻手撐著身子。


    “兒臣哪裏做錯了惹來母後這般怒火?”宋婧依舊倔強。


    “哼!少給哀家耍花招,說,到底是誰慫恿你用假孕的這一招欺瞞皇上,免死金牌又在何處?”


    明肅太後一隻手緊緊捏著宋婧的下頜,眸光淩厲。


    “是不是華陽的主意?”


    宋婧輕笑,“兒臣不懂母後之意。”


    “欺瞞皇上和哀家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你未懷孕卻陷害宮妃,騙取免死金牌,哀家豈能饒恕你!”


    明肅太後忽然冷笑,“哀家如今給你個選擇,要麽交出免死金牌自請下堂為側,此事哀家便不予計較,饒了


    華陽和你母親,若是你敢戲弄哀家,哀家便以你假孕一事揭發,讓華陽和你母親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你也隻有死路一條!”


    宋婧緊抿著唇。


    “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發誓會一力承擔這份罪的,曦兒也護不住你,哀家沒有那麽多耐心,快點選吧!”


    明肅太後此刻反而有些肆無忌憚了,冰冷的護甲緊貼在宋婧的臉上,好像隨時用力都可以將這粉雕玉琢的小臉劃破。


    明肅太後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宋婧讓出九王妃之位,若是任由宋婧霸占這個位置,隻會讓九王妃日漸衰敗。


    宋婧則是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驚恐的上氣不接下氣,似乎沒想到明肅太後會將此事爆露出來。


    “母後……”宋婧委屈地咬著唇。


    明肅太後有幾分得意,“還是乖乖按照哀家的吩咐做,否則哀家絕不輕饒,曦兒什麽都不懂,而你是罪魁禍首!”


    宋婧捂著臉不敢哭,心裏卻在盤算著時間,不一會聽見了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嘎吱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


    “母後,兒臣也不知兒臣是和令妃娘娘一樣,經血阻滯不出,一朝受了刺激才血崩,兒臣也是後才知道兒臣並沒有懷孕,隻是吃多了補藥的緣故才造成脈象紊亂。”


    宋婧帶著哭腔,聲音祈求,“兒臣不是故意欺君的,求母後開恩,外祖母和母親根本就不知情,免死金牌兒臣一定會交給母後,求母後饒了外祖母和母親吧!”


    明肅太後正聚精會神根本就沒有察覺來人,臉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算你識相!”


    “皇上?”陳嬤嬤一眼就看見了雙明黃色身影,嚇得一激靈。


    明肅太後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不悅的蹙眉怒嗬,“怎麽迴事?皇上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明豐帝身後還站著宣王,瑾郡王,豫王,以及齊王四位王爺,明肅太後見狀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母後,九王妃所言是真的嗎?”明豐帝邁著步子進門,眸光流轉落在了明肅太後身上。


    明肅太後怒極,也不知這些話被聽進去了多少,緊蹙眉絞盡腦汁想要辯解,眼看著到手的免死金牌就這麽飛了,實在可惜。


    不過能讓宋婧讓出九王妃之位也算是收獲。


    “哀家還不清楚怎麽迴事,正審問呢,皇上不就剛好過來了。”明肅太後氣的一甩袖子坐在了首座上。


    “剛才聽豫王妃和齊王妃說母後身子不適,朕是帶著四位王爺來探望母後的,隻是恰巧碰上了。”明豐帝悠悠然的解釋。


    四個人立即向明肅太後請安,明肅太後臉色一緊,哼了兩聲到底沒有落了明豐帝的麵子,擺擺手,“既然來了,哀家也不至於偏袒任何人,要親自清理門戶。”


    四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並不多言,齊王和豫王剛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靜靜聽著。


    宣王和瑾郡王卻是當日在場的,忽然間事情大反轉,讓人有些意外。


    “那這麽說令氏和宋貴人都是被冤枉的了?”宣王詫異地開口。


    “怎會,令氏和宋貴人都誤以為九王妃有了身孕,所以才布局陷害,兩個人都已經承認了,隻不過不同的是


    宋氏並無身孕,倘若宋氏有身孕,依舊會小產!”


    明肅太後想盡量地保住免死金牌,更不希望一盆蓄意謀害的髒水潑在了九王府的身上。


    宣王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明豐帝。


    明豐帝瞥了眼地上跪著的宋婧,“究竟是怎麽迴事,九王妃為何連是不是身孕都弄不清楚?”


    明豐帝早就知道宋婧的胎是假的,隻不過一直在尋找機會,而明肅太後住正好幫了他這個忙。


    “臣婦隻是無心之失,並非有心犯錯,還望皇上從輕處罰。”宋婧低著頭說,聲音有些顫抖。


    明豐帝蹙眉。


    “就算九王妃當時不知情但事後明明知曉真相卻不告知,依舊是欺君之罪,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望皇上依法處置,沒受免死金牌,處罰九王妃!”


    瑾郡王義正嚴辭,“此事對皇室顏麵有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上故意派人讓九王妃小產,有損皇上的英明一定要徹查清楚才行。”


    明肅太後皺眉,麵前坐著的這五位一個都不是善茬,而且沒有人幫自己,明肅太後有些氣悶。


    “瑾郡王如何知道九王妃什麽時候醒悟的,說不準就要去找皇上負荊請罪呢。”


    明肅太後此話略有些強詞奪理,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瑾郡王噎住了。


    “那敢問太後娘娘是如何知曉此事的,剛才微臣聽見是九王妃在求饒,而非主動請罪,這說明九王妃並沒有打算向皇上負荊請罪。”宣王又道。


    明肅太後瞪了眼宣王,宣王摸了摸鼻子低著頭,佯裝沒瞧見明肅太後犀利的眼神。


    “九王妃,你自己來說!”明肅太後冷眼瞥向了宋婧。


    宋婧咬著唇,“兒臣……兒臣……”


    宋婧支支吾吾說了好半天,就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明肅太後瞪了眼宋婧,平日裏伶牙俐齒的一到關鍵時刻就卡住了,沒用的廢物!


    “皇上,一定要嚴懲不怠,否則將來誰還將皇上放在眼裏,每個人都藐視皇權。”瑾郡王再次開口,宣王點頭同意。


    “此事是宋氏一人所為不知者不罪,與九王府並無幹係,就讓宋氏頂罪,沒收免死金牌。”


    明肅太後說著狠狠瞪了眼宋婧,早知如此就應該先下手為強,殺了宋婧,也省的給趙曦添麻煩了。


    “九弟不知情?”明豐帝勾唇,顯然不信,而且打算追究到底。


    “自古以來欺君之罪株連九族,九王爺是包庇犯,理應同罪。”宣王話剛說出口,明肅太後立即道,“不知者不罪,若要株連九族,在場的幾位可都在其中!”


    宣王臉色微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明豐帝斜了眼宣王,宣王立即不語。


    “那母後要如何處置此事?”明豐帝反問。


    明肅太後指了指宋婧,“拖出去,杖斃!”


    話落,立即有宮女的請安聲傳來。


    “九王爺?”


    不一會趙曦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一身黑色大氅滿是寒氣,眾人怔了下,似乎沒料到趙曦會在這個時候趕來。


    “皇兄明鑒,婧兒並未欺君,婧兒那日的確小產並非服藥所致。”趙曦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摟住了宋婧,眼眸中有火光在跳躍,從始至終沒有看明肅太後一眼。


    “皇兄若是不信盡管派人來查,是婧兒傷心過度無法自拔,日漸抑鬱,臣弟便想到了令氏的身子,無奈之舉隻好編造了這個謊言安慰。”


    “曦兒!”明肅太後有些不可置信,“你莫要再糊塗包庇了!”


    趙曦不理會明肅太後,看向了明豐帝,自顧自地說,“臣弟身中醉生夢死已沒有幾年活路,不忍婧兒一個人獨自守著諾大空曠的府邸孤寡一輩子,才冒死用了偏方,如父皇那般,為求子嗣……”


    說著趙曦臉色忽然慘白,猛然間噴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搖欲墜,明肅太後震驚的話都說不全了。


    “王爺?!”宋婧急切地扶住了趙曦的身子,兩人相互支撐著。


    明豐帝挑眉有些驚訝。


    “皇兄,那個孩子是臣弟的……”趙曦伸手擦了擦嘴角,緊摟著宋婧,將她的臉埋入懷中。


    幾位王爺也震驚了,先帝就是用了非常殘忍的法子,在高人的指點下才有了趙曦。


    而趙曦居然故技重施,那就說明離死不遠了。


    “胡說八道,曦兒,你瘋了!”明肅太後氣的臉色慘白。


    “皇兄不如一查探個究竟。”趙曦沉聲打斷了明肅太後的話。


    明豐帝下頜一揚不一會進來幾個人,趙曦低著頭,“婧兒,伸出手。”


    趙曦握住了宋婧的手腕高高舉起,其中一個人恭敬的搭上,很快就衝著明豐帝點頭。


    緊接著趙曦伸手,那人繼續搭脈,震驚了一會然後向明豐帝點點頭,“


    九王爺身子的確弱,但經過高人指點,並非差到離譜,若能精心調養也非不可能夠延續。”


    這話說的有些隱晦,但已經確定了趙曦的話是真的。


    明肅太後大喜,竟然遇見高人了。


    宋婧忽然壓抑了哭聲,委屈的不行,趙曦低聲道,“對不起,本來是想安慰你,不想卻讓你受了這麽大委屈。”


    明豐帝沉默了一會,“既是誤會一場,的確讓九王妃受委屈了,母後,幸虧九皇弟趕來及時,否則可就枉殺一條人命了。”


    明肅太後的臉一陣青白,眼皮跳的厲害。


    “皇兄,臣弟自知身子如何,也無一國之君的帝王之才……”


    “曦兒!不許再說了,你身子不好,快迴去休息有什麽話改日再說!一定會有大夫替你治好身子的。”


    明肅太後被趙曦的話嚇的緊提著一顆心,直接就站起來了,這是要拱手讓出皇位啊。


    明豐帝看著趙曦有些激動,“皇弟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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