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長並沒有任何慌張,準確的說,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慌張,因為野獸襲擊部落是常有的事。


    在這個時代,野獸才是這片大陸的主人,它們有尖銳的獠牙,堅硬的皮膚,矯健的四肢,兇狠的利爪,身上的每一個器官都是它們的武器。


    而人類呢?他們什麽也沒有,皮膚不夠堅硬,一劃就會流血,力氣不夠大,跑得也不快,細數下來,人類簡直一無是處,可是他們有腦子,會利用地理位置或是其他一切的東西來與野獸周旋,在這些野獸的驅趕中,苟延殘喘,而不至於消失在這片還未曾開化的土地上。


    久而久之,這些人類也觸摸到了一些規律,和麵對野獸來襲的辦法。


    每到冬日來臨之時,對於人類來說便是災難的開始,不僅要麵對饑餓嚴寒,還得警惕時時刻刻有可能因為沒有了食物而侵襲部落的野獸。


    饑餓中的野獸,沒有人敢去招惹。


    可是,現在距離冬日來臨還有半個月啊!怎麽可能提前這麽長時間!


    所有人都在暗自嘀咕,江以閑直覺這件事和自己新收的男奴納維亞有關,眯了眯眼睛,走上前,抓著潘茵茵的手臂,在她耳邊低聲說,“一會兒無論酋長說什麽,你都不要聽,跟在我身後,我會保護你的。”


    潘茵茵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也沒有和江以閑一樣的係統作弊器,告訴她這裏的“風土人情”。不過她可沒有天真地以為,這裏的野狼就和動物園裏的狼一樣溫順,潘茵茵隻是以為這些平日裏看起來血腥殘暴的野蠻人會拿起手中的骨刃和野狼廝殺拚命!畢竟在這個部落裏,這些男人的身後就是他們的妻子兒女。


    但是,潘茵茵顯然不了解這個大陸的規則。不是沒有人試過,把部落裏的勇士組織起來,和野獸拚殺到底,然而他們的勇氣抵不過野獸的獠牙,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把有戰鬥力的男人和沒有戰鬥力的奴隸組織起來,情況危急的情況下連收拾平時用的東西的機會都沒有,便計劃著逃跑。


    是的,他們隻能逃跑。


    “通知下去,所有奴隸在這裏集合,不要收拾東西,直接過來,先分最弱小的人先走!”這種事,酋長顯然很有經驗,直接開口,對於並不是石楮部落的人來說,這種時候,他們隻能聽從酋長的吩咐。


    潘茵茵就算不是奴隸,她也沒有絲毫戰鬥力,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不如,酋長的意思就是讓她先走。就算她是新食物的發現者,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這樣的“先行部隊”並不是什麽好去處,要知道,裏麵都是最弱小的人,在這個兇險遍布的地方,出了有人庇護的部落,在所有人看來,就隻有死路一條,如同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江以閑的武力值很高,麵對一頭狼,她可能毫不猶豫地一拳解決,可是麵對一大群狼,身後還有一個潘茵茵,她能做的就隻有保護好她。


    很快,“先行部隊”已經集合完畢,他們一個個都是麵如死灰,目光呆滯,顯然知道即將麵臨的是什麽。


    潘茵茵看到裏麵有一個女人,就是那天躺在草叢裏任人蹂】躪的女人,並不算美貌的臉上一片憔悴,衣不蔽體,身上紅痕淤青遍布,她的臉上帶著笑。


    潘茵茵看著她,就像看到曾經的自己,也有可能是沒有遇到江的自己,可是她什麽也不能做。


    感受到酋長看向她的目光,心裏一緊,反手抓住江以閑的手,手心裏冒出汗,江以閑安撫的笑了笑,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讓她們先走吧,再不走,狼群就要來了。”江以閑對酋長說。


    酋長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潘茵茵的存在。他的權威很大,酋長不做追究,就沒人敢說話。


    “一會兒遷徙的時候,你就跟在我身後。”歐文湊了過來對潘茵茵說。


    他們管這樣的逃跑叫做遷徙。


    江以閑和潘茵茵都沒有理他,都這個時候了,誰也沒這個閑工夫和他動嘴皮子。


    在無數的綠樹殘影向後閃過,潘茵茵從來沒有這個時候這樣想過,“狼來了”隻是一個謊話。


    滴著涎水的巨狼,綠油油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她,鋒利的爪子縫還殘留著肉絲與幹涸的血跡,迎麵而來的腥臭味令人反胃,如果不是江以閑一個反手把她拉到了背上,恐怕她早已經被咬去一塊血肉,甚至丟了性命。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是夫妻了,誰都想活下去,誰都想占據一絲生存空間,丟掉自己曾經朝夕相處的親人或者是妻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也隻有江以閑在這樣特立獨行,在這種緊要關頭了還要護著自己的女奴,簡直和裏恩一樣令人不可置信。


    每次逃生,裏恩都會背著他那廢物般的母親,在所有人看來已經夠不可思議了,沒想到,江會成為第二個“有情有義”的人。


    一種這群人不會理解的有情有義。


    江以閑一手身在背後護住潘茵茵,一手抓住吊在各個粗壯的樹幹間的墨綠色的藤蔓,一群人就著藤蔓在空中穿梭,躲避身後不斷追趕的狼群。


    潘茵茵聽到身後不知是人類還是狼群弄出來的樹葉摩擦聲,忍不住抱緊了江的脖子,身體緊繃,就怕一不小心落了下去,或者是淪為野狼的盤中餐。說實話,這個時候,這群原住民更像潘茵茵所知道的電視上演的野人了,可是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抱緊最後一根稻草。


    “啊——”


    兩條腿怎麽可能敵得過四條腿?就算偶爾有藤蔓借力,也是會有意外的時候。


    男人手一滑,沒有抓緊藤蔓,直接落入了早就在下麵守著的狼群口中,瞬間就被分食得一幹二淨,甚至連血跡都被舔的幹幹淨淨,半分都不留下,如果不是聽到了慘叫聲,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曾經相處的人,已經死亡。


    沒有人想過去救他,腳步都未曾停頓。


    自保都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別人?


    潘茵茵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講的是一名獵人晚上迴家的時候,路上遇上一頭野狼,他小心翼翼地用生肉來引誘它,想要一步一步挪迴家,可是生肉不多,不一會兒就沒了,最後結局如何潘茵茵已經忘記了,可是她希望那獵人最後是活著的,這樣她還能騙騙自己她們能活下去。


    也許是潘茵茵身體太僵硬,江以閑笑了笑開口,“別怕。”


    江以閑什麽場麵沒見過,雖然現在隻是b級身體狀態,可是保護一個潘茵茵還是夠了的。眼神下瞟,看到那群野狼眼裏偶爾閃過的幽光,甚至有一瞬間地以為,這些狼是通人智的,貓捉老鼠的意思很濃,嘴角泛起冷笑,微揚眉峰。


    潘茵茵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心裏奇異地平靜了很多。


    她聽過無數的情話,被無數人“英雄救美”過,有些太過劣質的演技,她也不得不配合,有些也許是發自內心,可是她心裏沒有絲毫波動。但是如今心裏卻被這樣的不算情話的情話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可是她知道,恐怕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女人了。


    野獸也有耐力用光的時候,漸漸地,依靠樹幹間的藤蔓,江以閑這一群人也擺脫了狼群,逃到了一個空曠幹燥的山洞,當然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至少人就直接去了一半,這還不加上沒有多少戰鬥力的人。


    但是,他們暫時安全了。


    酋長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意外的跟了上來,並沒有脫離隊伍,不過這個時候也是丟了老命的樣子,在那大喘粗氣。


    他本來應該退休,位置由歐文接手的,不過因為江以閑的橫空出現,武力比不上江,處處落下風,下任酋長的位置也就懸了。


    江以閑和其他人一樣坐在地上,冷眼看著歐文順勢開始指揮,讓一些奴隸拿著平時收集的糞便灑在山洞口,遮掩山洞的痕跡等等,一時間除了武力值高的勇士,其他人都忙作一團,就連她也被派去和好不容易跟上來的奴隸收拾幹草雜物。


    和奴隸一起做雜事,歐文這是明目張膽地侮辱江啊!


    潘茵茵替江以閑按摩手臂的手頓了頓,眼睛劃過冷光,隨即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替江按摩。


    雖然江以閑並不需要,可是並沒有阻止。


    潘茵茵的手很嫩,很舒服。


    抬眼瞧著歐文那樣子,眼裏是深深地憐憫,有時候,江以閑都開始佩服他的智商,難怪在書裏他是女主“後宮”裏的“忠厚”擔當,不僅是長相,智商也堪憂。


    “怎麽?現在我們正在逃命,不要仗著自己能力強······”歐文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被蓋爾製止了,再怎麽說也是盟友,蓋爾還用得著歐文,不能讓江把他揍出個好歹來。


    逃命的時候,男主都還在打女主的主意,不得不說,這種劇情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


    潘茵茵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她一貫柔美的笑容,“現在大家都餓了,跑了這麽久也累了,不如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吧,剛才我在路上看見了一些可以吃的東西,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


    “我陪你去吧。”歐文迫切地說。


    其他幾個男主也毫不示弱。


    潘茵茵笑著搖頭,“不用了,江和我一起就好,你們都受了傷,用不用我采點草藥迴來?”


    在場所有人,除了江以閑和潘茵茵,所有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


    江以閑也站了起來,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一手攬著潘茵茵的肩,轉身就出了山洞,長發發梢擦過山洞口,卻沒有人感覺到美麗,那笑裏的嘲諷意思表現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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