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烏鴉王勇猛的將掛著一身水草垃圾的陸尚和賀新年兩人拽出千鳥湖後,陸尚就一直在生氣。


    他當然不是氣已經功高蓋主的烏鴉王,他是氣賀新年在上岸之後做的事。


    那人竟然裝成溺水沒有氣的樣子害得他不管不顧的給他急救,眾目睽睽之下給他做人工唿吸什麽的!結果這人是裝的?


    竟然是裝的?


    白言坐在地上還調侃他,賀隊那是海軍陸戰隊出來的上校啊?那麽容易就折在小湖裏這兵不是白當了?


    陸尚這才明白過來,又氣又急這個尷尬啊!在大家的哄笑聲中當場甩袖子走人!


    這日子讓人沒法過了!


    他必須要和賀新年劃清界限,怎麽感覺大家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全都是喜聞樂見的表情呢?這不對啊?不符合常理!兩個男人在一起什麽的真的好嗎?陸尚疑惑了。


    賀新年得了便宜還賣乖,陸尚裝病不上班他就以探病為借口天天登門拜訪,把陸尚氣了個倒仰。


    他是不高興了,烏鴉王可樂壞了,每天都守在窗口翹首以盼,隻要看到賀新年的suv一露頭它就興奮的直拍翅膀。沒辦法,看見賀新年就看見金絲小羊肉了。這生活檔次一上去它就下不來。


    每每看到這情形,陸尚都忍不住吐槽,還王族呢?還高貴的血統呢?為了口腹之欲連身份都忘了?這是哪門子的王?沒出息!


    這天,賀新年又提著新鮮的小羊肉登門,陸尚陰沉著臉抱著肩膀坐在書桌前,惡狠狠的瞪著門口,賀新年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厚?


    賀新年照例伺候了烏鴉王用膳,然後坐到陸尚對麵仿佛沒看到那臭臉色道:“後天咱們要出一趟遠門。”


    陸尚皺著眉頭看著賀新年,他可沒忘了兩人單獨驅車去陽山那次這人強吻他的事。這次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賀新年無奈的笑笑,陸尚都把他當賊來防著了。


    “知道咱們最近幾起案子為什麽結的這麽順利嗎?”賀新年如實的交了結案報告沒想到還真局長還給批了。


    “不知道!”陸尚十分不配合。


    賀新年也管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以前不知道,警局裏很早已經就有專門的部門來辦這種案子。”


    陸尚聽他一說,好奇心也給吊了起來,還有同行啊?


    “當然了,咱們分局沒有,是別的地方。上麵想把你調到那個部門去,我不同意,局長就做主留下你了。”賀新年輕描淡寫的給陸尚解釋,但是事實可沒這麽輕鬆。上麵知道了陸尚的身份後想把他要過去,局長雖然不願意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當然喜歡留下陸尚了,賀新年他們兩個搭檔和重案組配合起來沒有辦不了的案子。


    局長隻好忍痛割愛,可賀新年堅持不放人,陸尚是他的!調走了他到哪找去?局長見他如此堅持也跟著點頭,不給。他們l市也需要這樣的人才!


    最後,上麵隻得同意,但是要求兩人到m市參加一場除妖人技術交流會,說是交流會,其實就是個聚會。把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攏到一起,一來可以交流交流經驗,二來也可以相互認識下,免得哪天在辦案的時候遇到再不認識可就熱鬧了。


    陸尚聽賀新年說完,心裏很得意,頭一次覺得,不同意這三個字竟然有這麽好聽的時候?


    “好吧!”陸尚點頭答應,既然是公款出遊沒有不去的道理。


    “那這兩天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陸尚傻愣愣的看著賀新年,他沒聽錯吧?這麵癱竟然讓他休息?


    不,事若反常必有妖,不能大意,這麵癱不一定醞釀著什麽齷齪的想法。


    陸尚看著賀新年暗暗戒備著,死麵癱!敢亂來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陸離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四周又暗又潮濕,他勉強的坐起身子,發現他還穿著自己的衣服,不過下擺被扯壞了,上麵粘了不少幹涸的血漬。他輕輕一動就覺得肋下疼的厲害,他掀起衣襟低頭一看,就見三條長短不一的血口自肋下延伸到腰側。傷口沒有包紮處理,結了一層癡,他輕輕一動就有裂開的趨勢,細密的血珠順著裂開的縫隙溢出來。


    他一看自己所在的環境,好像是一間地牢,大約四五平的樣子,地上鋪著一些發黴的稻草,那厚重的鐵門上掛著拳頭大小的鐵索,那結實的程度,就算他沒受傷也逃不出去。


    陸離閉著眼睛靜靜的靠在牆上,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又渴又餓,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嗚嗚嗚,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哥哥~嗚嗚嗚,哥哥不要死~我一個人害怕!”


    陸離迷糊中耳邊聽到一陣小孩的哭聲,他無力的睜開眼睛一瞧,就見麵前站著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正舉著兩隻小爪子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別哭了,乖。我不會死。”陸離勉強的伸手過去抓住小狐狸的一隻腳安慰道。


    “哥哥~”小狐狸小身子一彈直接撲到陸離懷裏。


    “你叫什麽名字?之前藏到那裏了?”陸離看著趴在他胸前的小狐狸毛茸茸的抱著還挺暖和。隻是他不明白這小狐狸明明藏到他身體裏可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


    “嘿嘿,爹爹管我叫小硯台!哥哥叫我小硯台就行了!我之前藏在你身上啊!就變成一幅畫藏在你身上,你能看見但是感覺不到的!”小狐狸有些小得意的道,這藏身法是他爹爹教的,可以不聲不響的藏在人身上。


    “是嗎?”陸離強打起精神微笑道。


    “是啊是啊!你看!”說著小硯台忽然憑空消失,陸離就見自己手臂上忽然出現一張胖乎乎的可愛狐狸圖形,那圖形顏色金紅,好像紋身一樣印在身上。下一秒他就覺見小硯台順著他胳膊移到他肩膀上,藏在衣服裏看不見了。


    真是巧妙,還會動的!


    “原來藏在這裏!”蕭業庭不知什麽時候站在牢房外麵,他推門大踏步走進了,抓起陸離的手臂將人拖到一邊,刺啦一聲將他衣袖整個拽了下來,小狐狸這個時候早就換了地方了。


    蕭業庭見手臂上沒有就繼續扯陸離身上的衣服,整個人都處於十分暴躁的狀態中。


    原來那貓妖藏在他身上?


    剛才他就感覺到那股濃烈的九命貓妖的妖氣從地牢裏傳來,還以為那貓妖來救同夥來了,誰知道那畜生就藏在這人身上?他剛才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小狐狸移動到陸離肩膀上,隔著衣服他隻看到一個金紅色的尾巴尖縮進去。


    陸離被他粗魯的一拽,肋下的傷口當即裂開,鮮血瞬間就染紅了衣服。他身體十分虛弱那裏架得住蕭業庭這麽折騰?


    唔~陸離疼的低低的口申吟一聲,就昏了過去。背上沒有,蕭業庭翻過他的身子,就見小狐狸瑟瑟發抖的藏在陸離脖頸處不動了。


    嗚嗚嗚好可怕!小狐狸想藏起來可是它發現這個可怕的人找的是它,它越是逃竄陸離就越痛苦,就咬緊牙關不敢動了。


    蕭業庭看到那縮到陸離脖頸處的一團蠢肥的東西那裏是什麽貓妖?分明是一隻狐狸?他眼裏怒氣暴漲,有種被戲弄了的憤怒。可偏偏這人一個字都沒說!他也知道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理智。


    他蹲在地上想要把那小狐狸弄出來問個究竟,觸手一碰到陸離的脖頸,就覺得燙的嚇人,他順著脖子往上一看,就是一怔,在這之前他都沒有注意陸離的模樣,這人竟然生的這般好看?


    蕭業庭心中一悸,就見這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唿吸急促,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腰側一大片血跡模糊。蕭業庭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下不去手了,這樣的人應該蓋座金屋藏起來而不是半死不活的扔在這地牢裏。


    他想要這人活著,想看看他清醒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想畢他脫下外套將陸離裹住直接抱迴自己的臥室。


    “叫醫生來。”


    打過針的陸離退了燒,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著,小狐狸一直窩在他頸窩裏不敢動彈。蕭業庭拿著陸離的戒尺在一旁發呆,手指下意識的摩挲著那玉佩上的字,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對他鉤鉤手指,“出來,我不殺你。”


    小狐狸猶豫了一會兒,怕他又來折騰陸離就乖乖的跳出來蹲在蕭業庭麵前,搭聳著耳朵連頭都不敢抬。


    房間裏詭異的沉默著,隻有陸離輕微的唿吸聲,蕭業庭不開口,小狐狸自然不敢說話。


    兩人麵對麵的坐著,直到小狐狸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小聲道:“你不要為難哥哥,他是個好人。”他說話的同時還拿眼睛偷看蕭業庭的反應。


    “他叫陸離?”蕭業庭看著玉佩上的字問道。


    “我不知道啊?哥哥的名字叫陸離啊?好聽!”小狐狸拍著手叫道。


    蕭業庭一聽眯著眼睛,“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昨天啊!我一直住在那個廢宅裏,那裏好久都沒人來了,昨天忽然來了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她有九條漂亮的尾巴,我好羨慕的!然後她就給我一顆珠子說吞下去就可以變成人了。可是我吞了之後也沒有變成人。”小狐狸說完還失望的撇撇嘴,它到底什麽時候能修煉成人啊?


    “然後?”


    “然後陸離哥哥就來了,他說有危險讓我把那顆珠子吐出來,我不吐他就追我,後來你們就來了。”小狐狸說完心虛的偷看蕭業庭,它現在大致上也知道了都是那顆珠子惹的禍,害的陸離哥哥受傷。


    蕭業庭聽他說完,前後因果就聯係上了,他還真是冤枉陸離了。


    “不許再藏到他身上去。”蕭業庭站起身道。


    “為什麽?”小狐狸眨著一雙大眼睛天真的問。


    “醜。”


    ……小狐狸一撇嘴剛要哭,蕭業庭就眼睛一沉它立刻就非常識時務的噤聲了。


    蕭業庭將戒尺放到床頭櫃子上,一瞬不瞬的盯著陸離,不是那貓妖的同夥最好,這人他要定了。


    一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陸尚將烏鴉王托付給了重案組的同事,自己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和賀新年出發了。


    兩人乘坐高鐵直達m市,一路上陸尚都靠在賀新年的肩膀睡得昏天暗地的,到了酒店還昏昏沉沉的像夢遊似的拖著個包跟在賀新年身後,一把拉一轉。


    賀新年拖家帶口好不容易拉著人到房間,用房卡打開門後,兩人都傻眼了。


    這房間怎麽這麽……呃,精致?陸尚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形容了,明明這個酒店從外麵看很大氣磅礴的,怎麽房間這麽小?花裏胡哨的裝飾,到處都是蕾絲花邊,浴室倒是簡單,竟然是全透明的玻璃房?這房間不大,開門就能看見旁邊的床鋪,整個房間一目了然就一張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賀新年!陸尚咬牙切齒的扔下包叉著賀新年的脖子就將人順勢推到床上,“你他媽的不安好心!小爺我跟你拚了!”


    陸尚騎在賀新年腰上掄拳頭就要揍人,這人擺明了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賀新年也不反抗,反正陸尚也打不著他。這事還真冤枉他了,是池燕給訂的酒店,能給訂個情侶套房不用問也能知道她腦洞開了多大?


    就在陸尚鬧騰著要打架卻一招也沒得手之際,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很大的抽氣聲。陸尚眼神淩厲的一迴頭就見一個酒店女服務員抱著一摞床單被捂著嘴巴呆立在門外,被他一看嚇得倒退一步轉身就要走,撞見客人*什麽的搞不好被投訴會被開除的。


    他們倆進門就開打,根本就沒顧得上關門,這女服務員從這裏經過聽見裏麵有聲音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就見一個男人騎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兩人正在撕吧。那情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雖然在酒店什麽人都能遇到,但是這麽熱情連門都沒關就迫不及待的上床的還是第一次見,尤其還是倆男人。


    “你站住!”陸尚跳下床,走到門口,帶著未消的怒氣,“給我們換個房!要大的!不然就單獨給我開一間。”


    女服務員先前還被陸尚一臉殺人滅口的戾氣嚇得想要跑路,以為對方惱羞成怒要找她麻煩,誰知竟然是氣唿唿的說要換房。


    “先生,這個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不過,我聽前台講房間好像都預定出去了,最近客人比較多。”她說完就見這位年輕先生的臉越來越臭,迴身抄起身旁的裝飾台燈扔過去。


    她嚇得一閉眼,以為那玻璃罩的台燈會摔個粉碎,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聲音,一睜眼就見那個原本被壓在床上的高大男人已經接住了那盞了可憐的台燈,他一手高高舉著,不讓那位先生上來搶,目光與她相遇對著門使了一個眼色。


    她當即會意,忙上前幫忙關上了門,唿!好險!


    這倆人到底是什麽關係?不是情侶還訂情侶房?訂了又要退?要知道這種套間在他們酒店很火的,裏麵有不少情趣布置。


    陸尚撲騰累了就坐在地上靠著床沿大口喘氣,開始語言上譴責賀新年。


    “你不是土豪嗎?這不是公費嗎?你幹嘛要這麽小氣?訂個套房會死啊?”陸尚十分的不忿,以前賀新年也沒無恥到這樣啊?


    賀新年臉不紅氣不喘,居高臨下的站在旁邊看著陸尚汗津津的臉頰,雙唇紅潤,烏黑的頭發黏上在額頭上十分的誘人。因此他決定不能給池燕背黑鍋了,不然今天晚上肯定不會好過。


    “不是我,是池燕訂的。”賀新年一邊收拾兩人弄亂的東西一邊抱屈。


    ……陸尚扭頭看他,一臉無語。


    訂情侶套房?池燕能幹出來這事。這會兒不定怎麽興奮呢!


    警局裏,池燕端著杯咖啡一臉神遊太空的表情,木葉過去倒咖啡,隨後就聽他慘叫一聲:“啊?池燕姐你流鼻血了!”


    陸尚看著眼前這張比雙人床小比單人床還大的床鬱悶不已,他剛才已經去酒店前台要求換房了,可被告知,因為突然增加的客流,房間都被預訂出去了。


    賀新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就火上澆油的解釋道:“算了,這也不是用來睡覺的,你自己睡好了,我睡地上。”


    陸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將匕首塞在枕頭底下,敢上來就閹了你!


    他放匕首在枕頭下的時候發現下麵還有其它的東西,他好奇的掀開枕頭就見下麵放著一堆花花綠綠的盒子,他隨手拿起一個拆開,“草莓味的?啥東西?”他還好奇的擰開蓋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的確是草莓味的。


    賀新年見陸尚半天沒出聲就不放心的探頭去看,結果就見那人坐在被子裏手裏拿著一瓶ky,一臉的驚奇,還擠到食指上試探的伸出舌頭去舔。賀新年腦袋轟的一聲,血往上湧。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搶過ky的瓶子一手抓住陸尚的手,聲音黯啞的道:“不是這麽用的!”


    陸尚見賀新年靠的太近幾乎跟他臉對著臉了,就往後躲了一下,一臉懵懂的問,“這不是吃的啊?”這瓶子上都是英文字母,除了上麵畫的小草莓圖案其它他一個也不認識。陸尚對這方麵的事知道的甚少,他從小被陸羽告誡要防著變態,但是陸羽從來沒告訴他變態會對他做什麽,就隻說別被碰到就好。所以他當然不知道ky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這東西還有草莓味的。


    賀新年哭笑不得的盯著陸尚看,半天才收迴手擰上瓶蓋扔到一邊,“早點睡吧!”


    陸尚摸不著頭腦的擁著被坐了一會兒,又翻了翻枕頭下麵,翻出一堆各種類型的安全套,這個他認識,有字啊!他一想到剛才賀新年的反應,忽然就明白過來了,那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


    果然,情侶套房什麽的討厭死了!


    真是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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