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真是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涼快起來。”柳沛迴家路上一邊走一邊和絳桃吐槽。
“天氣預報最近好像沒有要降溫的消息，媽媽今天早上還說熱得一天身上都是汗呢。”絳桃捂著嘴笑，“主人和媽媽也很像嘛。”
“要是能快點降溫就好了，”柳沛皺著眉大大的歎了口氣，路過校門口的時候不經意被撞了一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清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不好意思，沒傷到你吧？”
柳沛站穩後搖搖頭，“我沒事。”
幸好沒有摔倒。
男生鬆了口氣，“太好了，沒事就行。”
柳沛盯著男生略帶愧疚的臉色，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她說不上來是什麽。
“嗯。”
她壓下心裏的疑惑點點頭繼續向前走，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耳邊響起細微的呢喃。
“這個學校真是個好地方啊。”
再次轉過頭卻發現對方已經離自己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主人？”絳桃疑惑的看著不走的柳沛。
柳沛收迴視線搖搖頭，“沒事，我們快點迴家吧。媽媽好像燉了牛排。”
“牛排！”絳桃的眼睛都亮了，來到柳沛家以後別的沒學會，各種吃吃喝喝倒是染了不少。
就連地靈都說一個桃花精不好好吸收天地間的精氣跑來吃人世間的東西成何體統……
“地靈大人這麽說還不是把媽媽上次做的肉丁都吃光了！”絳桃氣鼓鼓得說。
柳沛頭疼得看著倆人爭鬥，心想你倆都是靈咋不上天呢……在這裏打擾她真的好嗎。
迴到家複習完了功課柳沛就登錄上了網站，學校的網站已經沒有了痕跡畢竟有校方的管理員在管理，但是貼吧就不一樣了。柳沛進入貼吧翻了翻首頁的帖子，果不其然看到了《前兩天學校那個帖子你們還記得嗎……》這樣一個發帖。
點進去後已經堆了很多樓，樓主用的匿名，發言大致說前兩天發帖被發現是隋靜所為對方還道歉，但是樓主私下交往的朋友卻說並不是隋靜，隻是付琳的父母給了校方壓力校方不得不讓隋靜站出來，隋靜本人已經請假很多天不來上課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柳沛一頁一頁翻著留言最後在不起眼的一樓發現了名為“寂寞觀星者”的迴複。
“其實我覺得隋靜沒必要那麽做啊……和隋靜有點交情，她好像並不是那種人吧？”
當然下麵也緊跟著很多迴複。
“層主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希望樓主被誣陷的時候也這麽聖母心。”
“笑死人了證據確鑿層主你是專門和樓主一起搞笑”
“知道什麽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嗎，層主不會是小號吧？”
“本樓驚現聖母！前排留言！”
柳沛關上網頁靜靜地想了想，不一會的功夫楚然電話就打了過來。
“作業寫完了？”楚然的聲音還是那麽寡淡，聽不出情緒。
“嗯。”柳沛站起身望著窗外，“我剛去了咱們學校貼吧，看了看付琳那件事。”
“你也覺得不是隋靜做的？”
“也？”柳沛笑了，“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
楚然無奈的摁著眉心，“盧曉一個勁讓我去查那個發帖人的ip，剛剛在給你電話之前還給我發短信。”
楚然對電腦方麵不是很精通，但是他表弟徐家衍不一樣，天生對網絡情有獨鍾的少年在這方麵無師自通，追查ip這種事也不在話下，盧曉本來就和徐家衍一起打過遊戲，碰到這件事他也隻能想到讓他來幫自己了。
“原來你表弟這麽厲害，”柳沛聳聳肩，“那你答應他了嗎？”
“沒有，”楚然淡淡的說，“我說表弟最近準備一個電子競技賽騰不出空。”
柳沛忍不住吐槽，“你是故意的吧？”查一個ip能花多久，跟競技賽能扯多大關係。
“嗯，是。”楚然想也不想的承認了，“因為我早就讓徐家衍查這個ip了。”
“……”
“就這麽直接告訴他不是很沒意思麽。”楚然理直氣壯。
“……我現在不知道說什麽來表達內心的感受……”
柳沛沉默半天，心裏暗暗給盧曉點了個蠟，合著楚然就是耍著他玩呢吧……
“然後，你查到的結果是什麽？”柳沛繼續問。
“那個ip是一個網吧的，不巧的是那個網吧徐家衍之前去過認識那的老板就把當天登記的人確認了一下，結果隻有喬安雨當天用了那台機子，時間也對的上。”
柳沛沒什麽意外，“嗯，我這邊查到的結果也是喬安雨。”
不過是直接看到了證據罷了。
“你打算告訴盧曉？”柳沛說，“照他的性格知道了這件事就得吧喬安雨爆出來。”
“我沒打算摻和進去。”楚然說，“先看看情況吧，你也別瞎摻和。”
“我怎麽瞎摻和了……”柳沛反駁了句，“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
“……我又不是貓。”
楚然勾了勾唇角，“嗯，是隻野貓。”
“……就知道瞎說！”
柳沛氣得掛斷電話，轉身看到絳桃和地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幹嘛？”
“嘖嘖嘖，凡人啊”地靈抱著薯片卡茲卡茲的開始嚼，“桃花精在這真是提升了不少桃花運啊，看你這臉紅的。”
“主人，剛剛那個是楚然公子嗎？”絳桃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主人看上去很開心啊。”
“你們好閑，都沒事幹嗎？”柳沛捂著臉沒好氣得說，她臉紅了？並沒有，肯定是最近屋裏太熱了鬧得。
*
“好久不見。”楊菲微笑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的少女，“感覺有段日子沒看到你了。”
柳沛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輕車熟路得坐到破舊的沙發上，“我也感覺有段時間沒看到你……有新的訂單？”
任誰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應該都不會有好氣。
“嗯。”楊菲去身後的儲藏室，坐在窗前的米雅穿著柳沛他們學校的校服出現在視野。
柳沛盯著那身樸素的運動服鬆鬆垮垮得套在米雅曼妙的身子上心情有些微妙，“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整些亂七八糟的換裝……你幹脆改名叫暖暖得了。”
米雅眼睛亮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遊戲！超級好玩！我還打算把那套美人魚的衣服讓人做出來呢！”
“夠了我今天不是和你討論遊戲的……”柳沛製止她的話，“今天是誰的單子。”
“哎呀，說起來今天的單子主人你也認識呢。”米雅高深莫測得笑了笑接過楊菲遞上來的訂單看了一眼，然後扔給柳沛，“這個名字你肯定熟悉。”
柳沛疑惑的接過來，看到訂單主人後楞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這下他可不能說我瞎摻和了。”
從管閑事一下子變成了工作，柳沛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奇妙的。
不消片刻，很快訂單主人就出現在了夢境，柳沛轉過頭，對上麵前少女錯愕的神色淡笑著開口。
“歡迎光臨交易所，我是這裏的員工，隋靜。你的訂單我接受了。”
第一次來到交易所的那點緊張立刻就被驚悚給占據了，隋靜指著柳沛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柳、柳沛……？！”
“請問，有什麽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柳沛麵色不改，依然保持著疏離又禮貌的微笑，絲毫沒有介意隋靜把自己認出來的慌張。
“你……你是這裏的……”隋靜語無倫次的說著，距離上一次見到柳沛雖然很久但她始終記得這個名字，盧曉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她，還有他那個同桌楚然——被稱作大神級人物的男生。
對於楚然隋靜是心裏存著一點敬畏的，而柳沛上次聚會的時候表現很冷淡她也保持著一絲好奇，但是這份好奇中更多的是羨慕。沒有人不羨慕學習好的人，尤其這個人還在很多人仰慕的男生庇護之下。盧曉曾經說過楚然和柳沛這輩子一定會在一起。
為什麽那麽篤定？出於女生的八卦心理她對這些很感興趣。
“沒什麽為什麽，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盧曉這麽說。
命中注定，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詞。
基於此她對柳沛和楚然越來越好奇了，沒想到就在發生了那種事之後，她居然能接觸到柳沛這樣的一麵——她都不知道該說自己幸與不幸。
“嗯，是我。所以，你要交換什麽？”柳沛沒有在意隋靜片刻的失神，她看著這個麵露茫然的女生公式化的問出每一個到來的人都會麵臨的問題。
隋靜此刻仿佛才迴過神，她表情複雜的盯著柳沛很久，旋即唿出一出口氣冷靜的站直了身子，“我……我要真相。”
“真相？”
柳沛玩味得體會了這句話，“你是說付琳偷錢那件事的真相，還是網上發帖人的真相。”
“所有的。”隋靜撫平自己的雜亂的頭發，一動不動得看著柳沛，“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我認為我有權利得到這些。”
“然後，你要做什麽？”柳沛問。
隋靜笑笑，“我記得，交易完成後我再做什麽和你們交換行就沒關係了。”
米雅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來到後除了看到柳沛略有慌亂外其他時間都很鎮定的少女——這不太常見。
“確實，”柳沛聳聳肩，“不過我們交換行也有規矩，要依著交換物所導致的後果影響來取相應代價。你不說的話，我也不好界定不是嗎。”
隋靜沉默半晌，緩緩迴答，“我會把真相爆在網上，別人怎麽對的我，我就怎麽還迴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柳沛看著她笑了笑，“嗯，是的。那你想要什麽來交換。”
隋靜的眼光黯淡了一下，她手裏確實沒什麽值得交易的東西，交換所需要等量的代價才能得到，這樣的話隻有……
“初戀。可以嗎。”
柳沛一愣。
“可以哦，”米雅支著下巴出聲，笑眯眯得看著她，“你的初戀很純粹，是難得的情感。用它來換取這次的真相以及你之後行為所造成的的所有後果，很合算的交易。”
“等等米雅，”柳沛皺著眉，“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還有用初戀交換是怎麽迴事？”
“簡單來說就是她把自己對初戀的那份純粹的情感叫出來，由我們迴收。你知道這種人世間最純粹的情感最美好了，在沒有任何利益和世俗玷汙的情況下，難得可貴的交換物呢。”
“交換了以後會怎麽樣？”柳沛看著沉默不語的隋靜問。
“我們交換所替她查找真相，之後不管她在網上還是用其他渠道爆料出來也好隱藏起來也好，她在交換所的庇護下不會受到半點影響。舉個例子如果她去網吧把這些東西爆料出來我們的存在也能立刻消除她去網吧的痕跡，絕對不會有人查到她的頭上。”
“對於一個保全自己又成功反擊敵人的方法最合適不過了。但是，同時她會失去對盧曉所有的愛戀和喜歡，一生哦。”
一生？！柳沛不能理解得看著隋靜。
“我不明白，就算是大家知道說出真相的是你，對你來說也不會有什麽損傷，畢竟你是受害者。”
“你真的覺得她是受害者？”米雅在後麵嗤笑了一聲。
她站起來，在隋靜略帶蒼白的神色中揚起一個譏諷的微笑，“其實那天偷錢的人是你吧？包括後來有意無意得告訴別人自己看到了付琳迴教室，以至於以訛傳訛大部分人都以為是付琳做的。誣陷她的人其實也是你吧？”
“你要是單純的受害者當然沒問題，但是偷錢的人是你，一旦這些真相全都被查到的話你偷錢嫁禍給付琳這件事也一樣被捅出來，到時候搞不好你也會身敗名裂甚至會被退學。”米雅滿意的看著柳沛複雜的神色，“沛沛，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麽善良。你看，這不就是教訓嗎？”
隋靜抬起頭，強撐著露出笑容，“所以，我用我最純粹的這份感情為代價，不是剛好嗎？”
柳沛望著她倔強的表情其實很想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好像也沒有必要。
知道了真相的自己反而對這一切無話可說，臨離開之前她很想問。
如果盧曉知道了，會怎麽想呢？
——那也不重要了。
“交易，立時成效。”
“天真是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涼快起來。”柳沛迴家路上一邊走一邊和絳桃吐槽。
“天氣預報最近好像沒有要降溫的消息，媽媽今天早上還說熱得一天身上都是汗呢。”絳桃捂著嘴笑，“主人和媽媽也很像嘛。”
“要是能快點降溫就好了，”柳沛皺著眉大大的歎了口氣，路過校門口的時候不經意被撞了一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清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不好意思，沒傷到你吧？”
柳沛站穩後搖搖頭，“我沒事。”
幸好沒有摔倒。
男生鬆了口氣，“太好了，沒事就行。”
柳沛盯著男生略帶愧疚的臉色，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她說不上來是什麽。
“嗯。”
她壓下心裏的疑惑點點頭繼續向前走，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耳邊響起細微的呢喃。
“這個學校真是個好地方啊。”
再次轉過頭卻發現對方已經離自己走出了很遠的距離。
“主人？”絳桃疑惑的看著不走的柳沛。
柳沛收迴視線搖搖頭，“沒事，我們快點迴家吧。媽媽好像燉了牛排。”
“牛排！”絳桃的眼睛都亮了，來到柳沛家以後別的沒學會，各種吃吃喝喝倒是染了不少。
就連地靈都說一個桃花精不好好吸收天地間的精氣跑來吃人世間的東西成何體統……
“地靈大人這麽說還不是把媽媽上次做的肉丁都吃光了！”絳桃氣鼓鼓得說。
柳沛頭疼得看著倆人爭鬥，心想你倆都是靈咋不上天呢……在這裏打擾她真的好嗎。
迴到家複習完了功課柳沛就登錄上了網站，學校的網站已經沒有了痕跡畢竟有校方的管理員在管理，但是貼吧就不一樣了。柳沛進入貼吧翻了翻首頁的帖子，果不其然看到了《前兩天學校那個帖子你們還記得嗎……》這樣一個發帖。
點進去後已經堆了很多樓，樓主用的匿名，發言大致說前兩天發帖被發現是隋靜所為對方還道歉，但是樓主私下交往的朋友卻說並不是隋靜，隻是付琳的父母給了校方壓力校方不得不讓隋靜站出來，隋靜本人已經請假很多天不來上課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柳沛一頁一頁翻著留言最後在不起眼的一樓發現了名為“寂寞觀星者”的迴複。
“其實我覺得隋靜沒必要那麽做啊……和隋靜有點交情，她好像並不是那種人吧？”
當然下麵也緊跟著很多迴複。
“層主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希望樓主被誣陷的時候也這麽聖母心。”
“笑死人了證據確鑿層主你是專門和樓主一起搞笑”
“知道什麽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嗎，層主不會是小號吧？”
“本樓驚現聖母！前排留言！”
柳沛關上網頁靜靜地想了想，不一會的功夫楚然電話就打了過來。
“作業寫完了？”楚然的聲音還是那麽寡淡，聽不出情緒。
“嗯。”柳沛站起身望著窗外，“我剛去了咱們學校貼吧，看了看付琳那件事。”
“你也覺得不是隋靜做的？”
“也？”柳沛笑了，“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
楚然無奈的摁著眉心，“盧曉一個勁讓我去查那個發帖人的ip，剛剛在給你電話之前還給我發短信。”
楚然對電腦方麵不是很精通，但是他表弟徐家衍不一樣，天生對網絡情有獨鍾的少年在這方麵無師自通，追查ip這種事也不在話下，盧曉本來就和徐家衍一起打過遊戲，碰到這件事他也隻能想到讓他來幫自己了。
“原來你表弟這麽厲害，”柳沛聳聳肩，“那你答應他了嗎？”
“沒有，”楚然淡淡的說，“我說表弟最近準備一個電子競技賽騰不出空。”
柳沛忍不住吐槽，“你是故意的吧？”查一個ip能花多久，跟競技賽能扯多大關係。
“嗯，是。”楚然想也不想的承認了，“因為我早就讓徐家衍查這個ip了。”
“……”
“就這麽直接告訴他不是很沒意思麽。”楚然理直氣壯。
“……我現在不知道說什麽來表達內心的感受……”
柳沛沉默半天，心裏暗暗給盧曉點了個蠟，合著楚然就是耍著他玩呢吧……
“然後，你查到的結果是什麽？”柳沛繼續問。
“那個ip是一個網吧的，不巧的是那個網吧徐家衍之前去過認識那的老板就把當天登記的人確認了一下，結果隻有喬安雨當天用了那台機子，時間也對的上。”
柳沛沒什麽意外，“嗯，我這邊查到的結果也是喬安雨。”
不過是直接看到了證據罷了。
“你打算告訴盧曉？”柳沛說，“照他的性格知道了這件事就得吧喬安雨爆出來。”
“我沒打算摻和進去。”楚然說，“先看看情況吧，你也別瞎摻和。”
“我怎麽瞎摻和了……”柳沛反駁了句，“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
“……我又不是貓。”
楚然勾了勾唇角，“嗯，是隻野貓。”
“……就知道瞎說！”
柳沛氣得掛斷電話，轉身看到絳桃和地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幹嘛？”
“嘖嘖嘖，凡人啊”地靈抱著薯片卡茲卡茲的開始嚼，“桃花精在這真是提升了不少桃花運啊，看你這臉紅的。”
“主人，剛剛那個是楚然公子嗎？”絳桃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主人看上去很開心啊。”
“你們好閑，都沒事幹嗎？”柳沛捂著臉沒好氣得說，她臉紅了？並沒有，肯定是最近屋裏太熱了鬧得。
*
“好久不見。”楊菲微笑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的少女，“感覺有段日子沒看到你了。”
柳沛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輕車熟路得坐到破舊的沙發上，“我也感覺有段時間沒看到你……有新的訂單？”
任誰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應該都不會有好氣。
“嗯。”楊菲去身後的儲藏室，坐在窗前的米雅穿著柳沛他們學校的校服出現在視野。
柳沛盯著那身樸素的運動服鬆鬆垮垮得套在米雅曼妙的身子上心情有些微妙，“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整些亂七八糟的換裝……你幹脆改名叫暖暖得了。”
米雅眼睛亮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遊戲！超級好玩！我還打算把那套美人魚的衣服讓人做出來呢！”
“夠了我今天不是和你討論遊戲的……”柳沛製止她的話，“今天是誰的單子。”
“哎呀，說起來今天的單子主人你也認識呢。”米雅高深莫測得笑了笑接過楊菲遞上來的訂單看了一眼，然後扔給柳沛，“這個名字你肯定熟悉。”
柳沛疑惑的接過來，看到訂單主人後楞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這下他可不能說我瞎摻和了。”
從管閑事一下子變成了工作，柳沛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奇妙的。
不消片刻，很快訂單主人就出現在了夢境，柳沛轉過頭，對上麵前少女錯愕的神色淡笑著開口。
“歡迎光臨交易所，我是這裏的員工，隋靜。你的訂單我接受了。”
第一次來到交易所的那點緊張立刻就被驚悚給占據了，隋靜指著柳沛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柳、柳沛……？！”
“請問，有什麽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柳沛麵色不改，依然保持著疏離又禮貌的微笑，絲毫沒有介意隋靜把自己認出來的慌張。
“你……你是這裏的……”隋靜語無倫次的說著，距離上一次見到柳沛雖然很久但她始終記得這個名字，盧曉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她，還有他那個同桌楚然——被稱作大神級人物的男生。
對於楚然隋靜是心裏存著一點敬畏的，而柳沛上次聚會的時候表現很冷淡她也保持著一絲好奇，但是這份好奇中更多的是羨慕。沒有人不羨慕學習好的人，尤其這個人還在很多人仰慕的男生庇護之下。盧曉曾經說過楚然和柳沛這輩子一定會在一起。
為什麽那麽篤定？出於女生的八卦心理她對這些很感興趣。
“沒什麽為什麽，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盧曉這麽說。
命中注定，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詞。
基於此她對柳沛和楚然越來越好奇了，沒想到就在發生了那種事之後，她居然能接觸到柳沛這樣的一麵——她都不知道該說自己幸與不幸。
“嗯，是我。所以，你要交換什麽？”柳沛沒有在意隋靜片刻的失神，她看著這個麵露茫然的女生公式化的問出每一個到來的人都會麵臨的問題。
隋靜此刻仿佛才迴過神，她表情複雜的盯著柳沛很久，旋即唿出一出口氣冷靜的站直了身子，“我……我要真相。”
“真相？”
柳沛玩味得體會了這句話，“你是說付琳偷錢那件事的真相，還是網上發帖人的真相。”
“所有的。”隋靜撫平自己的雜亂的頭發，一動不動得看著柳沛，“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我認為我有權利得到這些。”
“然後，你要做什麽？”柳沛問。
隋靜笑笑，“我記得，交易完成後我再做什麽和你們交換行就沒關係了。”
米雅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來到後除了看到柳沛略有慌亂外其他時間都很鎮定的少女——這不太常見。
“確實，”柳沛聳聳肩，“不過我們交換行也有規矩，要依著交換物所導致的後果影響來取相應代價。你不說的話，我也不好界定不是嗎。”
隋靜沉默半晌，緩緩迴答，“我會把真相爆在網上，別人怎麽對的我，我就怎麽還迴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柳沛看著她笑了笑，“嗯，是的。那你想要什麽來交換。”
隋靜的眼光黯淡了一下，她手裏確實沒什麽值得交易的東西，交換所需要等量的代價才能得到，這樣的話隻有……
“初戀。可以嗎。”
柳沛一愣。
“可以哦，”米雅支著下巴出聲，笑眯眯得看著她，“你的初戀很純粹，是難得的情感。用它來換取這次的真相以及你之後行為所造成的的所有後果，很合算的交易。”
“等等米雅，”柳沛皺著眉，“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還有用初戀交換是怎麽迴事？”
“簡單來說就是她把自己對初戀的那份純粹的情感叫出來，由我們迴收。你知道這種人世間最純粹的情感最美好了，在沒有任何利益和世俗玷汙的情況下，難得可貴的交換物呢。”
“交換了以後會怎麽樣？”柳沛看著沉默不語的隋靜問。
“我們交換所替她查找真相，之後不管她在網上還是用其他渠道爆料出來也好隱藏起來也好，她在交換所的庇護下不會受到半點影響。舉個例子如果她去網吧把這些東西爆料出來我們的存在也能立刻消除她去網吧的痕跡，絕對不會有人查到她的頭上。”
“對於一個保全自己又成功反擊敵人的方法最合適不過了。但是，同時她會失去對盧曉所有的愛戀和喜歡，一生哦。”
一生？！柳沛不能理解得看著隋靜。
“我不明白，就算是大家知道說出真相的是你，對你來說也不會有什麽損傷，畢竟你是受害者。”
“你真的覺得她是受害者？”米雅在後麵嗤笑了一聲。
她站起來，在隋靜略帶蒼白的神色中揚起一個譏諷的微笑，“其實那天偷錢的人是你吧？包括後來有意無意得告訴別人自己看到了付琳迴教室，以至於以訛傳訛大部分人都以為是付琳做的。誣陷她的人其實也是你吧？”
“你要是單純的受害者當然沒問題，但是偷錢的人是你，一旦這些真相全都被查到的話你偷錢嫁禍給付琳這件事也一樣被捅出來，到時候搞不好你也會身敗名裂甚至會被退學。”米雅滿意的看著柳沛複雜的神色，“沛沛，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麽善良。你看，這不就是教訓嗎？”
隋靜抬起頭，強撐著露出笑容，“所以，我用我最純粹的這份感情為代價，不是剛好嗎？”
柳沛望著她倔強的表情其實很想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好像也沒有必要。
知道了真相的自己反而對這一切無話可說，臨離開之前她很想問。
如果盧曉知道了，會怎麽想呢？
——那也不重要了。
“交易，立時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