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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姓安，年輕從師範大學畢業被分配到陽中教學，光是班主任就當了幾十年一直任教到退休，教學成績尤為突出，發表了幾個論文到現在還留在校長辦公室陳列著。用她的話說也算是學校知名人物一類，安老爺子生前相當熱愛自己的教學事業極度負責，直到退休閑著沒事也得來陽中溜達一圈，陽中大大小小的花木他比誰都熟悉。安老爺子一輩子就喜歡教書育人，他不喜歡強迫學生學習更注重寓教於樂。安老爺子生性溫和素來頗受學生歡迎，柳沛記得苗文莉好像之前在辦公室就提到過安老爺子，談起來也是十分尊敬的樣子。
柳沛想起第一天遇到他就被攔住，那會還以為是不知名的野鬼——誰知道會是分量這麽大的人物！她簡直後悔自己當日的不禮貌匆匆而逃，好在對方並不在意這點小事。
“你在這找什麽呢？”安老爺子和藹的看著柳沛，像是知道她來幹什麽似的。
“我找地……安老師，您之前看到過這裏來過一隻白色的小刺蝟？”
貿然去提起地靈大概安老爺子也不太懂，柳沛幹脆直接詢問其對方是否看過這隻刺蝟。陰靈長期待在某個地方對這片地界要熟悉很多，對於新闖入自己地盤的東西會十分敏銳。
安老爺子恍然大悟得點點頭，“哦……哦……白刺蝟是吧……”他皺著眉想了想，“白刺蝟是很少見的，倒是白蛇不少，刺蝟這種小動物喜歡躲在草叢裏，你不妨去教學樓下的花壇邊看看。”
教學樓下的花壇因為常年擺在大門進去的位置，為了讓它們看上去更加美觀所以花壇邊一直都有衛工打掃。柳沛想著地靈是不願意和人打交道的小動物最不可能待在那，但安老爺子看上去怎麽也不像騙人的吧？
“你這娃娃呀，”安老爺子似乎看出她的糾結笑著說，“年紀那麽小心思那麽重，壓得心眼都瞧不見了。”
安騁懷教了那麽多學生對於看人這方麵還是很有自信的，比如他第一次知道柳沛能看到自己後，閑著沒事就跑出來目送她從自己麵前經過悄悄觀察。這顯然是個很奇怪的孩子——除了她能看到普通人所看不到的之外她的脾性也很獨特。不知不覺就多觀察了陣，他眼看著柳沛從一開始逃避陰陽之事故作冷淡到現在可以言笑晏晏得用靈壓將周圍多事的小鬼一掌拍開。
柳沛用一年的時間慢慢改變了自己前行的命數，安老爺子作為旁觀者說不上這是好是壞，人上了年紀對很都事就看得開也格外憐惜誤入歧途或者不小心走偏路的後生。所以他也肯偶爾得幫一幫柳沛，就像以前對自己學生那樣。
且看看她能走到什麽地步吧！
“唔……”
柳沛沒有迴答但也沒有反駁他的意見算是默認，她和安騁懷道過別，經過這片樹林走到前方的主教學樓區。這片區域比較幹淨，作為學校大門對著的正中央校區這片地一向被收拾的最幹淨，花壇周邊的瓷磚上一絲土都沒有，柳沛低下頭扒拉著幾個地方除了濕漉漉的泥土和碎葉之外什麽也沒發現。
“會不會是記錯了……”柳沛不覺得安老爺子會故意捉弄自己，再者地靈這種東西本來也不喜歡被人所看見，就好比鄉下人遇到黃鼠狼都會避諱一樣，柳沛想這個新來的小白約莫也是不喜歡見人的。
這一愣神的功夫，上課時間就快到了。
柳沛著急上課，匆匆掃了一眼旁邊的花壇沒瞧見趕緊就奔著教室而去。今天第一節課就是苗文莉的數學，苗文莉本來就不喜歡第一節課上數學，第一節課時間安排不太合理，同學們基本都太困影響聽課效率。所以每次到了這節課她都格外關注那些愛遲到的人找機會讓他們站著或者做點別的，懲罰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清醒頭腦省的一會聽課睡過去。
柳沛不敢這個節骨眼上撞了槍口所以找刺蝟的事隻能拖到放學。
她進了教室立刻眼尖得發現盧曉身邊少了個人，苗文莉的數學課是很少有人遲到的，更別提楚然這個向來喜歡提前五分鍾進教室的乖學生。苗文莉抱著一堆試卷放到講台上，柳沛經過掃了一眼，眼花繚亂的。
“楚然請假了是吧，那我們今天就繼續講昨天的內容，放學後你們誰離得近把作業和講義給他帶過去。”
已經到了請假的地步看來楚然真的是被折騰得很嚴重？柳沛一上午都心神不寧得盯著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沈露露課間和她說話都心不在焉的。想著該怎麽找機會徹底解決楚然身上的嬰兒。
結果沒等她考慮好機會就自己來了，下課後徐安國直接把她叫去了辦公室。
“你看楚然生病了這些資料也沒人來拿，你今天放學要是有空就給他送過去吧。筆記能給他看就多看看，這都快期中考試了這個當口落下可不行。”
柳沛其實特別想問為什麽不讓別人非得叫她去……不過看著班主任誠懇的目光她決定咽下這個疑問。畢竟她很需要這個機會不是嗎？
放學後，柳沛拿著要給楚然的資料按照徐安國告訴她的地址一路走去，她這才發現兩家離得根本就不遠大概隻是一條街的距離，也難怪徐安國會找她去送東西，不光如此她還在路上還遇到了意外之喜。
“咦？！”
柳沛原本站著等公交，迴過神來不經意掃過地麵的時候就發現腳底就出現了一個小東西，白色的刺都柔軟得蜷縮在一塊趴在腳底像個小絨球，乖巧的過分——天啊，這個小刺蝟什麽時候出現的！
柳沛又驚又喜得蹲下身，看著這個小刺蝟懶洋洋得在自己腳底動都不動，挨著它的那塊腳心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你……是這的地靈嗎？”柳沛小聲得問，直覺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家夥。小刺蝟抬起頭來滴溜溜得紅眼珠看得她愛憐不已。
柳沛幹脆小心翼翼得托起對方放到手心，小刺蝟也不躲任由她把自己放到掌心，柔軟得小爪子慢慢張開，像是伸懶腰一般。
柳沛被它可愛的樣子要萌化了！
公交車很快到站柳沛又舍不得把它放下去，見小家夥沒有反對的樣子她幹脆直接揣到口袋上了公交。小家夥乖巧的過分，隻是伸出爪子撓了撓便繼續窩成一團，柳沛一動不動的盯著它就這麽盯了一路，差點坐過站。
這是柳沛第一次來到楚然家，一進去門口那輛停著寶馬就讓她瞬間萌生出退步迴家的*。
“……我就應該讓別人來的。”柳沛摸了摸小刺蝟泄氣得摁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溫柔的中年婦女，柳沛拘謹得站在門口順便悄悄掏開口袋讓小刺蝟透透氣，“您好，我是楚然的同學，我今天來送資料……”
“哦哦，是小然的同學啊，快進來快進來。”保姆拉開門笑著地給她一雙拖鞋，“小然正在樓上屋子裏休息呢，我去叫他。”
“謝謝阿姨。”柳沛換下鞋子乖巧得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客廳。
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目光流連在那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花瓶瓷器上以及周唯古典優雅的建築上，嘴裏忍不住得感慨，“這家長得真有錢。”
從樓上聽到劉阿姨的話親自走下來找柳沛的楚然聽到這句話腳底一滑差點摔在樓梯上。
“徐安國要是聽到估計會很後悔教你語文。”不冷不淡的聲音從側麵傳來，柳沛迴頭看到穿著休閑白t牛仔褲的楚然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休息兩天讓他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至少周圍的陰氣明顯淡了一圈。
楚然站在樓梯邊雙手插在兜裏目光沉靜，白皙的肌膚被折射出某種柔和的光暈，薄唇微抿，整個人自然而然得流露出一股和風霽月的味道。
柳沛默默吐槽自己身上這套穿了三四天的校服，抬頭露出笑臉，“徐老師讓我把筆記和試卷給你拿過來，今天留了不少作業。”
楚然到她身邊垂眸結果試卷略略一翻，神色不變，“我知道了。把你筆記拿給我。”
柳沛遞過去，抓緊書包帶掃了一眼他的身後，“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莫非鬼嬰已經走了？
“等等。”
楚然抓住她的書包，一把將柳沛拽過來，“我今晚要把筆記抄完，暫時迴不去學校。”
“……所以？”這跟她有什麽關係？柳沛有些茫然。
“所以，”楚然理直氣壯得說，“我去抄筆記，你等我抄完自己拿迴去。”
“……”
半晌，柳沛艱難得擠出假笑，“我不著急。”
“我著急。”
“筆記在你這也沒關係。”
“這樣會耽誤你功課。”
“不會的，我並不是很依賴筆記……”
“有總比沒有好。”
“我……”柳沛一噎，半張著嘴看著對方從容鎮定的表情和緊緊抓著自己書包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率先宣布敗陣。
“好……”她氣結得看著從他房間裏突然冒出來的一絲絲的黑氣，手無意識得伸進口袋裏摸了摸小刺蝟，感受到對方柔軟得舌尖才放下心來。
——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示弱，她隻是……呃，關心同學……對……關心同學……
打著“關心同學構建友好班級”的名義的柳沛忐忑著心來到了楚然的臥室，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男生的臥室，還有點不安。隻不過她一進去就被懸掛在頭頂上方的那層陰氣給吸引住了視線，任誰看到頭頂出現一個漩渦式的陰氣估計都不怎麽輕鬆，於是那點不安很快也消失了。
“……”
怎麽說呢，這簡直太壯觀了，柳沛眯起眼打量著那層在頭頂幾乎要形成另一個空間的漩渦，漩渦那邊有什麽想都能想得出，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鬼嬰能達到的能力。
“你的筆記做的很全，”楚然瞥了一眼目光定在天花板的柳沛，慢吞吞得說。
“唔，嗯。”柳沛注意力被陰氣的漩渦吸引，無意識得迴答著楚然的問題。
楚然不動聲色得站起來，狀若無人得過去關上門，“今天課程講的怎麽樣，難麽。”
“還好。”
“唔，聽說數學開了新內容。”
“啊……”
“沛沛，你看到了什麽？”
“一團陰氣……”
等等！
柳沛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趕緊捂住嘴，不可置信得把目光放到楚然身上，他怎麽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麽？！
楚然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意外，倒不如說很早之前他就懷疑柳沛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夏蔓死之前的異狀，還是林真玫在酒店那一次。
“陰氣？”楚然微微蹙眉，又仔細問她，“什麽樣的？”
柳沛還沉浸在被楚然發現秘密的巨大震驚裏，下意識就乖乖迴答了他的問題，“呃，不太大……但是很深……裏麵很黑……”
“這樣啊。”楚然顯得沒有任何意外之色，柳沛這才發現他的身上幹淨通透過分，進來之後之前縈繞在他身上那絲陰氣立刻被上空的漩渦給吸收了。
“我身上有什麽？”柳沛心裏發慌間，楚然忽然毫無征兆得來了一句。
“一個嬰兒。”
柳沛想都不想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不對勁趕緊又捂著嘴…然而已經什麽用都沒有了。
#嘴快毛病改不掉，多半是欠治療#
柳沛內心有些欲哭無淚，楚然略微後退了一步，繞是他突然聽到柳沛說自己身上有一個嬰兒（還是看不見）的時候也有點腳底發冷。柳沛隱隱有些想笑，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豐富的表情。直到楚然高大的身影籠罩住自己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笑出聲，還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很好笑？”楚然抱臂微微挑眉，漆黑的眼底浮起幾分危險的意味。
柳沛敏感得察覺到危機意識連連搖頭，“不不不不……我是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做人要能屈能伸，必要時刻她還是很懂得進退之道的……尤其在麵對楚然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仿佛是被挑明了心底這個最珍貴的秘密之後——他們之間那層假笑的虛偽也跟著消失得一幹二淨。
柳沛不自在得抓著書包帶子，問，“學委，呃，我是想問……你，有孩子了？”
楚然正在低頭思索著什麽，聞言抬頭斜睨她一眼，不冷不淡得扔出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你懷孕了？”
柳沛“……=口=！”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老爺子姓安，年輕從師範大學畢業被分配到陽中教學，光是班主任就當了幾十年一直任教到退休，教學成績尤為突出，發表了幾個論文到現在還留在校長辦公室陳列著。用她的話說也算是學校知名人物一類，安老爺子生前相當熱愛自己的教學事業極度負責，直到退休閑著沒事也得來陽中溜達一圈，陽中大大小小的花木他比誰都熟悉。安老爺子一輩子就喜歡教書育人，他不喜歡強迫學生學習更注重寓教於樂。安老爺子生性溫和素來頗受學生歡迎，柳沛記得苗文莉好像之前在辦公室就提到過安老爺子，談起來也是十分尊敬的樣子。
柳沛想起第一天遇到他就被攔住，那會還以為是不知名的野鬼——誰知道會是分量這麽大的人物！她簡直後悔自己當日的不禮貌匆匆而逃，好在對方並不在意這點小事。
“你在這找什麽呢？”安老爺子和藹的看著柳沛，像是知道她來幹什麽似的。
“我找地……安老師，您之前看到過這裏來過一隻白色的小刺蝟？”
貿然去提起地靈大概安老爺子也不太懂，柳沛幹脆直接詢問其對方是否看過這隻刺蝟。陰靈長期待在某個地方對這片地界要熟悉很多，對於新闖入自己地盤的東西會十分敏銳。
安老爺子恍然大悟得點點頭，“哦……哦……白刺蝟是吧……”他皺著眉想了想，“白刺蝟是很少見的，倒是白蛇不少，刺蝟這種小動物喜歡躲在草叢裏，你不妨去教學樓下的花壇邊看看。”
教學樓下的花壇因為常年擺在大門進去的位置，為了讓它們看上去更加美觀所以花壇邊一直都有衛工打掃。柳沛想著地靈是不願意和人打交道的小動物最不可能待在那，但安老爺子看上去怎麽也不像騙人的吧？
“你這娃娃呀，”安老爺子似乎看出她的糾結笑著說，“年紀那麽小心思那麽重，壓得心眼都瞧不見了。”
安騁懷教了那麽多學生對於看人這方麵還是很有自信的，比如他第一次知道柳沛能看到自己後，閑著沒事就跑出來目送她從自己麵前經過悄悄觀察。這顯然是個很奇怪的孩子——除了她能看到普通人所看不到的之外她的脾性也很獨特。不知不覺就多觀察了陣，他眼看著柳沛從一開始逃避陰陽之事故作冷淡到現在可以言笑晏晏得用靈壓將周圍多事的小鬼一掌拍開。
柳沛用一年的時間慢慢改變了自己前行的命數，安老爺子作為旁觀者說不上這是好是壞，人上了年紀對很都事就看得開也格外憐惜誤入歧途或者不小心走偏路的後生。所以他也肯偶爾得幫一幫柳沛，就像以前對自己學生那樣。
且看看她能走到什麽地步吧！
“唔……”
柳沛沒有迴答但也沒有反駁他的意見算是默認，她和安騁懷道過別，經過這片樹林走到前方的主教學樓區。這片區域比較幹淨，作為學校大門對著的正中央校區這片地一向被收拾的最幹淨，花壇周邊的瓷磚上一絲土都沒有，柳沛低下頭扒拉著幾個地方除了濕漉漉的泥土和碎葉之外什麽也沒發現。
“會不會是記錯了……”柳沛不覺得安老爺子會故意捉弄自己，再者地靈這種東西本來也不喜歡被人所看見，就好比鄉下人遇到黃鼠狼都會避諱一樣，柳沛想這個新來的小白約莫也是不喜歡見人的。
這一愣神的功夫，上課時間就快到了。
柳沛著急上課，匆匆掃了一眼旁邊的花壇沒瞧見趕緊就奔著教室而去。今天第一節課就是苗文莉的數學，苗文莉本來就不喜歡第一節課上數學，第一節課時間安排不太合理，同學們基本都太困影響聽課效率。所以每次到了這節課她都格外關注那些愛遲到的人找機會讓他們站著或者做點別的，懲罰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清醒頭腦省的一會聽課睡過去。
柳沛不敢這個節骨眼上撞了槍口所以找刺蝟的事隻能拖到放學。
她進了教室立刻眼尖得發現盧曉身邊少了個人，苗文莉的數學課是很少有人遲到的，更別提楚然這個向來喜歡提前五分鍾進教室的乖學生。苗文莉抱著一堆試卷放到講台上，柳沛經過掃了一眼，眼花繚亂的。
“楚然請假了是吧，那我們今天就繼續講昨天的內容，放學後你們誰離得近把作業和講義給他帶過去。”
已經到了請假的地步看來楚然真的是被折騰得很嚴重？柳沛一上午都心神不寧得盯著那個空蕩蕩的座位，沈露露課間和她說話都心不在焉的。想著該怎麽找機會徹底解決楚然身上的嬰兒。
結果沒等她考慮好機會就自己來了，下課後徐安國直接把她叫去了辦公室。
“你看楚然生病了這些資料也沒人來拿，你今天放學要是有空就給他送過去吧。筆記能給他看就多看看，這都快期中考試了這個當口落下可不行。”
柳沛其實特別想問為什麽不讓別人非得叫她去……不過看著班主任誠懇的目光她決定咽下這個疑問。畢竟她很需要這個機會不是嗎？
放學後，柳沛拿著要給楚然的資料按照徐安國告訴她的地址一路走去，她這才發現兩家離得根本就不遠大概隻是一條街的距離，也難怪徐安國會找她去送東西，不光如此她還在路上還遇到了意外之喜。
“咦？！”
柳沛原本站著等公交，迴過神來不經意掃過地麵的時候就發現腳底就出現了一個小東西，白色的刺都柔軟得蜷縮在一塊趴在腳底像個小絨球，乖巧的過分——天啊，這個小刺蝟什麽時候出現的！
柳沛又驚又喜得蹲下身，看著這個小刺蝟懶洋洋得在自己腳底動都不動，挨著它的那塊腳心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你……是這的地靈嗎？”柳沛小聲得問，直覺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家夥。小刺蝟抬起頭來滴溜溜得紅眼珠看得她愛憐不已。
柳沛幹脆小心翼翼得托起對方放到手心，小刺蝟也不躲任由她把自己放到掌心，柔軟得小爪子慢慢張開，像是伸懶腰一般。
柳沛被它可愛的樣子要萌化了！
公交車很快到站柳沛又舍不得把它放下去，見小家夥沒有反對的樣子她幹脆直接揣到口袋上了公交。小家夥乖巧的過分，隻是伸出爪子撓了撓便繼續窩成一團，柳沛一動不動的盯著它就這麽盯了一路，差點坐過站。
這是柳沛第一次來到楚然家，一進去門口那輛停著寶馬就讓她瞬間萌生出退步迴家的*。
“……我就應該讓別人來的。”柳沛摸了摸小刺蝟泄氣得摁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溫柔的中年婦女，柳沛拘謹得站在門口順便悄悄掏開口袋讓小刺蝟透透氣，“您好，我是楚然的同學，我今天來送資料……”
“哦哦，是小然的同學啊，快進來快進來。”保姆拉開門笑著地給她一雙拖鞋，“小然正在樓上屋子裏休息呢，我去叫他。”
“謝謝阿姨。”柳沛換下鞋子乖巧得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客廳。
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目光流連在那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花瓶瓷器上以及周唯古典優雅的建築上，嘴裏忍不住得感慨，“這家長得真有錢。”
從樓上聽到劉阿姨的話親自走下來找柳沛的楚然聽到這句話腳底一滑差點摔在樓梯上。
“徐安國要是聽到估計會很後悔教你語文。”不冷不淡的聲音從側麵傳來，柳沛迴頭看到穿著休閑白t牛仔褲的楚然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休息兩天讓他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至少周圍的陰氣明顯淡了一圈。
楚然站在樓梯邊雙手插在兜裏目光沉靜，白皙的肌膚被折射出某種柔和的光暈，薄唇微抿，整個人自然而然得流露出一股和風霽月的味道。
柳沛默默吐槽自己身上這套穿了三四天的校服，抬頭露出笑臉，“徐老師讓我把筆記和試卷給你拿過來，今天留了不少作業。”
楚然到她身邊垂眸結果試卷略略一翻，神色不變，“我知道了。把你筆記拿給我。”
柳沛遞過去，抓緊書包帶掃了一眼他的身後，“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莫非鬼嬰已經走了？
“等等。”
楚然抓住她的書包，一把將柳沛拽過來，“我今晚要把筆記抄完，暫時迴不去學校。”
“……所以？”這跟她有什麽關係？柳沛有些茫然。
“所以，”楚然理直氣壯得說，“我去抄筆記，你等我抄完自己拿迴去。”
“……”
半晌，柳沛艱難得擠出假笑，“我不著急。”
“我著急。”
“筆記在你這也沒關係。”
“這樣會耽誤你功課。”
“不會的，我並不是很依賴筆記……”
“有總比沒有好。”
“我……”柳沛一噎，半張著嘴看著對方從容鎮定的表情和緊緊抓著自己書包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率先宣布敗陣。
“好……”她氣結得看著從他房間裏突然冒出來的一絲絲的黑氣，手無意識得伸進口袋裏摸了摸小刺蝟，感受到對方柔軟得舌尖才放下心來。
——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示弱，她隻是……呃，關心同學……對……關心同學……
打著“關心同學構建友好班級”的名義的柳沛忐忑著心來到了楚然的臥室，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男生的臥室，還有點不安。隻不過她一進去就被懸掛在頭頂上方的那層陰氣給吸引住了視線，任誰看到頭頂出現一個漩渦式的陰氣估計都不怎麽輕鬆，於是那點不安很快也消失了。
“……”
怎麽說呢，這簡直太壯觀了，柳沛眯起眼打量著那層在頭頂幾乎要形成另一個空間的漩渦，漩渦那邊有什麽想都能想得出，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鬼嬰能達到的能力。
“你的筆記做的很全，”楚然瞥了一眼目光定在天花板的柳沛，慢吞吞得說。
“唔，嗯。”柳沛注意力被陰氣的漩渦吸引，無意識得迴答著楚然的問題。
楚然不動聲色得站起來，狀若無人得過去關上門，“今天課程講的怎麽樣，難麽。”
“還好。”
“唔，聽說數學開了新內容。”
“啊……”
“沛沛，你看到了什麽？”
“一團陰氣……”
等等！
柳沛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趕緊捂住嘴，不可置信得把目光放到楚然身上，他怎麽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麽？！
楚然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意外，倒不如說很早之前他就懷疑柳沛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夏蔓死之前的異狀，還是林真玫在酒店那一次。
“陰氣？”楚然微微蹙眉，又仔細問她，“什麽樣的？”
柳沛還沉浸在被楚然發現秘密的巨大震驚裏，下意識就乖乖迴答了他的問題，“呃，不太大……但是很深……裏麵很黑……”
“這樣啊。”楚然顯得沒有任何意外之色，柳沛這才發現他的身上幹淨通透過分，進來之後之前縈繞在他身上那絲陰氣立刻被上空的漩渦給吸收了。
“我身上有什麽？”柳沛心裏發慌間，楚然忽然毫無征兆得來了一句。
“一個嬰兒。”
柳沛想都不想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不對勁趕緊又捂著嘴…然而已經什麽用都沒有了。
#嘴快毛病改不掉，多半是欠治療#
柳沛內心有些欲哭無淚，楚然略微後退了一步，繞是他突然聽到柳沛說自己身上有一個嬰兒（還是看不見）的時候也有點腳底發冷。柳沛隱隱有些想笑，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豐富的表情。直到楚然高大的身影籠罩住自己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笑出聲，還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很好笑？”楚然抱臂微微挑眉，漆黑的眼底浮起幾分危險的意味。
柳沛敏感得察覺到危機意識連連搖頭，“不不不不……我是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做人要能屈能伸，必要時刻她還是很懂得進退之道的……尤其在麵對楚然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仿佛是被挑明了心底這個最珍貴的秘密之後——他們之間那層假笑的虛偽也跟著消失得一幹二淨。
柳沛不自在得抓著書包帶子，問，“學委，呃，我是想問……你，有孩子了？”
楚然正在低頭思索著什麽，聞言抬頭斜睨她一眼，不冷不淡得扔出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你懷孕了？”
柳沛“……=口=！”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