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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看什麽呢。”羅秋玲望了一眼盯著手機目不轉睛的兒子，嗔怪道，“你爺爺問你話呢。”
楚然抬起頭，淡然得講手機收迴口袋麵不改色，“一個同學的祝福短信。”
“看來小然和同學們相處的不錯，”楚老爺子笑嗬嗬的，“當初把你送進陽中是對的。”
“小然從小讓人省心，”楚清海接過話茬，“但我還是覺得去出國好，畢竟外麵見識多。”
“是啊，”羅秋玲附和了一句緊了緊身上的羊絨披肩，柔柔的笑，“國外比國內的教育先進多了，我也覺得他適合去國外。”
“那小然……？”楚老爺子笑著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那個眉眼精湛，自始至終都低頭吃飯的少年。
“我會在國內進行高考。”像是沒看到父母不滿的目光，楚然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認真盯著楚老爺子，“至少我認為在高中階段，國內的教育對我來說是必須的。”
楚老爺子重重唿出一口氣，“嗯，小然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他又接了一句，“不過，到了大學再去國外發展，對你來說好處也很多。”
這次楚然沒有再急著反駁，而是輕鬆笑了笑，扔下一句曖昧不明的話。
“到時候再說吧。”
寒假的時間柳沛一直窩在家裏不願出門，正月裏是有走親串戶的習俗的。但是柳沛成功地以“學習”為由讓自己躲了過去。
“不如出門看看。”前幾天林真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季川的事一連幾天都鬱鬱寡歡，沒多久就在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和父母出門旅遊散散心。
對於她這個決定柳沛持讚同態度，畢竟發生這種事誰都需要好好消化一通。柳沛在電話裏囑咐了她幾句，又說最近沒事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我怎麽覺得你跟我媽似的？我媽那天就說多曬曬太陽沒準家裏有什麽髒東西。”林真玫握著電話奇怪的問，“你該不會也迷信吧？”
柳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我隻是覺得你頭上快長蘑菇了多曬曬有好處。”
“……這笑話真冷。”
沈露露則是早在一放寒假就和她們說了今年自己要去米國，讓她們不要想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可以提前說。
“不用，你人迴來就行，”柳沛眼睛不眨。
“呀，親愛的原來你這麽不願意我離開你呀~”沈露露嬌笑著就要撲過來被柳沛眼疾手快的躲開。
“不，我是說你在自家門口丟人就算了，別丟到國外去。”
柳沛無比誠摯。
沈露露為她如此善解人意感動的痛哭流涕忍不住高唱讚歌，“滾。”
於是就造成了柳沛一人閑賦在家整天無所事事的狀態，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在自己的□□空間發表心情——啊啊啊我知道虛度光陰不對，但這樣感覺還是好爽啊！
發完這條她就從床上蹦起來打算出門逛逛，今天正月初三，不知道商場的人多不多，年前她就看上了一件米白色小外套一直拖到了年後才準備去買就是為了等打折呢。不過打折與否她還不知道，倒是碰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班長？”柳沛錯愕地瞪著在大玩家裏陪著一個人一起打電動的男生。
蔣淮擦了擦額頭的汗，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走近，看清對方是柳沛也吃驚不小，“柳沛？你怎麽在這？”
蔣淮是高一五班的班長，柳沛對他印象不錯，因為每次柳沛沒寫作業蔣淮都十分善解人意地自動忽略了她，而且每逢班主任進來之前他也會小聲咳嗽提醒班裏同學，班裏大部分人都挺喜歡這個班長的。
“好巧，我出來買東西。”柳沛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又望望不遠處還在打電玩的小男孩，“那是你親戚？”
蔣淮笑笑，“我表弟，這不過年了來我家玩，我家也沒什麽好玩的，幹脆帶他出來。就你自己？”
“是啊，孤家寡人一隻。”柳沛聳聳肩，“也是在家裏呆的無聊，所以就出來了。”
“我聽說林真玫和沈露露都出去玩，光剩下你自己了。”蔣淮調侃道，“假期作業寫完了沒，開學老師可說了要收。”
“班長你饒了我吧，”柳沛哀嚎，“這還是寒假呢，咱能別提作業的事嗎。”
“行，那就不提，那你想好學文學理了嗎？”蔣淮忽然提起另外的話題。
柳沛摸摸鼻尖，心想班長你真是明知故問，不過她還是老實地迴答了，“學理唄，文科對我來說就是洪水猛獸，躲都躲不及。”
“有那麽可怕嗎。”蔣淮樂了，“看把你嚇得。”
“班長，像你這種文理雙全的人是不會理會我偏科的痛苦的。”柳沛搖搖頭，“班長你想好了？”
“還沒，”蔣淮有點猶豫，很快又笑了，“不過反正也不著急，先等等再說吧。高二才分文理呢。”
“說的也是。”
身後蔣淮的表弟好像是玩了什麽東西忽然興奮起來，連連喊著哥哥快過來，柳沛一看趕緊和蔣淮說了再見讓他快點迴去看看，倒是對方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似的說道下次見麵一定要坐坐，柳沛笑笑也就敷衍了過去。
蔣淮迴到人聲嘈雜的大廳看著自家表弟元元玩的興奮，無奈地掏出紙巾擦了擦小家夥的額頭。
“玩的一腦袋汗，小心一會出去著涼。”
元元是蔣淮小舅舅家的兒子，一家人都寶貝的很。逢年過節都是大人一起出麵帶著孩子一塊過來，大人多了小孩子難免覺得無聊，元元便央求著蔣淮帶他出來玩。蔣淮好歹也是個高中生了，今天他們過來走親戚蔣淮的媽媽忙著做飯就讓他帶著元元出門逛逛，也好讓家裏清靜清靜。
別看元元這麽小，脾氣鬧起來也是誰都擋不住，尤其這孩子是全家的寵兒，蔣淮的姥姥來了更是護得緊。
“哥哥！我想去玩抓娃娃！”元元指著不遠處的娃娃機大唿小叫，蔣淮扶著鏡框無奈地把他手從胳膊上扯下來，“我帶你去，你安靜會行不行。”
“行！那哥哥你帶我去……”
話音未落，元元一頭栽倒地板上，不省人事。
柳沛還在三樓的服裝區閑逛呢就看見五樓電玩區起了喧囂，她越過人群好奇的看過去沒想到看到了蔣淮抱著一個孩子坐在那裏，右手邊還在打電話焦急地說著什麽，她趕緊跑過去。
“怎麽迴事？”
視線落到元元身上，柳沛大吃一驚，在她的視野裏，元元的靈魂漸漸有飄出來的跡象，但是好像還有東西撐著讓靈魂不至於完全脫離本體，就是這幅要出不出的景象徹底把她嚇著了。
“不知道，我剛給120打了電話！”蔣淮急得臉都變紫了，想想一家人對元元的寵愛疼度，要讓她們知道了元元突然倒下去指不定該怎麽指責他！
“你弟弟原來有什麽毛病嗎？”柳沛問。
“沒毛病啊，”蔣淮抱著元元也不敢動，“這孩子從小健康地很沒病沒災的連感冒都很少有！”
那這又是怎麽迴事？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生衝進商場用擔架把元元抬起，蔣淮眼睜睜看著氧氣罩什麽的檢查儀器都安在小家夥身上哭都沒來得及哭，木訥地跟著白衣天使們進去了救護車。
柳沛憂心忡忡地站在人群後，腦子還在不斷的盤旋一個問題，這孩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靈魂半出？”晚上去了夢境以後問米雅，對方也有點迷惑，“我不太確定，這種情況應該是有人叫魂吧。”
“叫魂？”柳沛瞪大眼，“叫一個孩子的魂幹什麽？”
米雅掏出一疊資料翻了翻，“你還真別說，我以前遇到一個訂單就有這樣的。”然後抽出一張紙遞過去，“喏，你看看。”
柳沛狐疑地接過來，上麵是一行記載。
說是在很早之前鄉下有一婦人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被夫家嫌棄。後來被休妻，這個婦人終日鬱鬱寡歡始終沒有再尋夫家，也沒有人去為一個被休的婦人尋找夫家。就在那時候休了她的那戶人家又一次娶親生子，生了兒子又乖又巧。都在一個村裏她天天看著這家人領著兒子在她麵前進進出出，新娶的媳婦頗有炫耀的意思。婦人怨氣極深不久便含恨而終，到死最後的執念都是為什麽她不能有孩子……
“然後，她死了以後就拜托我去把這家人的兒子收了給她當兒子，”米雅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代價是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呢？你答應了她沒有？”柳沛急忙問。
米雅奇怪地瞥她一眼，“我當然沒有答應了，要知道我的工作可是有正經的營業許可證的，要是幹這種事被上頭領導發現就不是克扣工資的事了。”
柳沛心裏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得知米雅沒有這麽做以後心情輕鬆了很多。
“哦……那，這個孩子最後怎麽樣了？”
“死了。”米雅平靜地說。
“死了？！”柳沛不可置信地喊道，“你不是拒絕了她的請求？怎麽這個孩子還是死了？！”
米雅迴憶了一下，“這個女人的怨氣太大了，就算沒有我的幫助她也能輕鬆把一個孩子拿走。更何況她身上的怨氣由來本身就是這家人帶給她的，因果輪迴，加之孩子的魂魄較為脆弱，所以隻要在他夢裏唿喚幾聲名字，孩子很容易就跟著走了。我也沒辦法，沒有訂單我們是不能幹涉的嘛。”
柳沛聽完米雅的敘述後麵色複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天這個孩子的魂魄也是因為被人叫走了嗎？但是為什麽當時並沒有徹底離開呢？
“恩……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你當時是不是在那個商場？”米雅問。
“是啊，”柳沛說，“我正打算去買件衣服來著，誰知道就碰上了這種事。”
“那應該是這個鬼比較有自知之明，不敢在你麵前徹底勾走這個孩子的魂。”米雅笑笑，“雖然我現在把你的能力收迴走了，但別忘了你身上的命數並沒有因為我改變，所以有些時候他們該忌憚的還是要忌憚的。”
“那這樣的話……如果我不在，這個孩子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柳沛說。
米雅點點頭，“三魂裏已經走了兩魂，剩下一魂也在搖搖欲墜，你說呢？”
柳沛焦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那這怎麽辦……就沒有什麽方法去阻止他……我是說，這隻鬼？”
米雅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這件事跟你又沒有關係。”
柳沛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
“我知道，”她咬咬唇，“包括程爺爺那次，還有季川那次，其實都跟我沒關係……”她想了很久，終於決定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可我沒辦法不去想，”柳沛眼眶發紅，“是因為我的愚蠢讓程爺爺最後臨死前都沒見到程凜，是我的猶豫讓玫玫到現在都不肯走出自己的心理陰影……米雅，我知道這些事其實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我沒辦法不去愧疚。”
米雅沒有出聲，她一路看著柳沛從，比誰都要明白她一開始的懦弱膽小，這世上人有所為或有所不為，但卻極少有人能徹底堅持自己的原則而生存——
“既然我擁有這種眼睛那就讓我擅自認為自己對別人多了一份責任好了，聖母也好，偽善也罷。別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問心無愧。”
柳沛說著又笑起來，“哎你看，這樣是不是也挺帥的。”
米雅張了張嘴，最後搖頭失笑，“一點都不帥，還是個毛丫頭片子！”
因為，即使是散布於幹涸之地的野花，也遲早會有盛開的一天。
“楚然，看什麽呢。”羅秋玲望了一眼盯著手機目不轉睛的兒子，嗔怪道，“你爺爺問你話呢。”
楚然抬起頭，淡然得講手機收迴口袋麵不改色，“一個同學的祝福短信。”
“看來小然和同學們相處的不錯，”楚老爺子笑嗬嗬的，“當初把你送進陽中是對的。”
“小然從小讓人省心，”楚清海接過話茬，“但我還是覺得去出國好，畢竟外麵見識多。”
“是啊，”羅秋玲附和了一句緊了緊身上的羊絨披肩，柔柔的笑，“國外比國內的教育先進多了，我也覺得他適合去國外。”
“那小然……？”楚老爺子笑著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那個眉眼精湛，自始至終都低頭吃飯的少年。
“我會在國內進行高考。”像是沒看到父母不滿的目光，楚然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認真盯著楚老爺子，“至少我認為在高中階段，國內的教育對我來說是必須的。”
楚老爺子重重唿出一口氣，“嗯，小然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他又接了一句，“不過，到了大學再去國外發展，對你來說好處也很多。”
這次楚然沒有再急著反駁，而是輕鬆笑了笑，扔下一句曖昧不明的話。
“到時候再說吧。”
寒假的時間柳沛一直窩在家裏不願出門，正月裏是有走親串戶的習俗的。但是柳沛成功地以“學習”為由讓自己躲了過去。
“不如出門看看。”前幾天林真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季川的事一連幾天都鬱鬱寡歡，沒多久就在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和父母出門旅遊散散心。
對於她這個決定柳沛持讚同態度，畢竟發生這種事誰都需要好好消化一通。柳沛在電話裏囑咐了她幾句，又說最近沒事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我怎麽覺得你跟我媽似的？我媽那天就說多曬曬太陽沒準家裏有什麽髒東西。”林真玫握著電話奇怪的問，“你該不會也迷信吧？”
柳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我隻是覺得你頭上快長蘑菇了多曬曬有好處。”
“……這笑話真冷。”
沈露露則是早在一放寒假就和她們說了今年自己要去米國，讓她們不要想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可以提前說。
“不用，你人迴來就行，”柳沛眼睛不眨。
“呀，親愛的原來你這麽不願意我離開你呀~”沈露露嬌笑著就要撲過來被柳沛眼疾手快的躲開。
“不，我是說你在自家門口丟人就算了，別丟到國外去。”
柳沛無比誠摯。
沈露露為她如此善解人意感動的痛哭流涕忍不住高唱讚歌，“滾。”
於是就造成了柳沛一人閑賦在家整天無所事事的狀態，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在自己的□□空間發表心情——啊啊啊我知道虛度光陰不對，但這樣感覺還是好爽啊！
發完這條她就從床上蹦起來打算出門逛逛，今天正月初三，不知道商場的人多不多，年前她就看上了一件米白色小外套一直拖到了年後才準備去買就是為了等打折呢。不過打折與否她還不知道，倒是碰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班長？”柳沛錯愕地瞪著在大玩家裏陪著一個人一起打電動的男生。
蔣淮擦了擦額頭的汗，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走近，看清對方是柳沛也吃驚不小，“柳沛？你怎麽在這？”
蔣淮是高一五班的班長，柳沛對他印象不錯，因為每次柳沛沒寫作業蔣淮都十分善解人意地自動忽略了她，而且每逢班主任進來之前他也會小聲咳嗽提醒班裏同學，班裏大部分人都挺喜歡這個班長的。
“好巧，我出來買東西。”柳沛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又望望不遠處還在打電玩的小男孩，“那是你親戚？”
蔣淮笑笑，“我表弟，這不過年了來我家玩，我家也沒什麽好玩的，幹脆帶他出來。就你自己？”
“是啊，孤家寡人一隻。”柳沛聳聳肩，“也是在家裏呆的無聊，所以就出來了。”
“我聽說林真玫和沈露露都出去玩，光剩下你自己了。”蔣淮調侃道，“假期作業寫完了沒，開學老師可說了要收。”
“班長你饒了我吧，”柳沛哀嚎，“這還是寒假呢，咱能別提作業的事嗎。”
“行，那就不提，那你想好學文學理了嗎？”蔣淮忽然提起另外的話題。
柳沛摸摸鼻尖，心想班長你真是明知故問，不過她還是老實地迴答了，“學理唄，文科對我來說就是洪水猛獸，躲都躲不及。”
“有那麽可怕嗎。”蔣淮樂了，“看把你嚇得。”
“班長，像你這種文理雙全的人是不會理會我偏科的痛苦的。”柳沛搖搖頭，“班長你想好了？”
“還沒，”蔣淮有點猶豫，很快又笑了，“不過反正也不著急，先等等再說吧。高二才分文理呢。”
“說的也是。”
身後蔣淮的表弟好像是玩了什麽東西忽然興奮起來，連連喊著哥哥快過來，柳沛一看趕緊和蔣淮說了再見讓他快點迴去看看，倒是對方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似的說道下次見麵一定要坐坐，柳沛笑笑也就敷衍了過去。
蔣淮迴到人聲嘈雜的大廳看著自家表弟元元玩的興奮，無奈地掏出紙巾擦了擦小家夥的額頭。
“玩的一腦袋汗，小心一會出去著涼。”
元元是蔣淮小舅舅家的兒子，一家人都寶貝的很。逢年過節都是大人一起出麵帶著孩子一塊過來，大人多了小孩子難免覺得無聊，元元便央求著蔣淮帶他出來玩。蔣淮好歹也是個高中生了，今天他們過來走親戚蔣淮的媽媽忙著做飯就讓他帶著元元出門逛逛，也好讓家裏清靜清靜。
別看元元這麽小，脾氣鬧起來也是誰都擋不住，尤其這孩子是全家的寵兒，蔣淮的姥姥來了更是護得緊。
“哥哥！我想去玩抓娃娃！”元元指著不遠處的娃娃機大唿小叫，蔣淮扶著鏡框無奈地把他手從胳膊上扯下來，“我帶你去，你安靜會行不行。”
“行！那哥哥你帶我去……”
話音未落，元元一頭栽倒地板上，不省人事。
柳沛還在三樓的服裝區閑逛呢就看見五樓電玩區起了喧囂，她越過人群好奇的看過去沒想到看到了蔣淮抱著一個孩子坐在那裏，右手邊還在打電話焦急地說著什麽，她趕緊跑過去。
“怎麽迴事？”
視線落到元元身上，柳沛大吃一驚，在她的視野裏，元元的靈魂漸漸有飄出來的跡象，但是好像還有東西撐著讓靈魂不至於完全脫離本體，就是這幅要出不出的景象徹底把她嚇著了。
“不知道，我剛給120打了電話！”蔣淮急得臉都變紫了，想想一家人對元元的寵愛疼度，要讓她們知道了元元突然倒下去指不定該怎麽指責他！
“你弟弟原來有什麽毛病嗎？”柳沛問。
“沒毛病啊，”蔣淮抱著元元也不敢動，“這孩子從小健康地很沒病沒災的連感冒都很少有！”
那這又是怎麽迴事？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生衝進商場用擔架把元元抬起，蔣淮眼睜睜看著氧氣罩什麽的檢查儀器都安在小家夥身上哭都沒來得及哭，木訥地跟著白衣天使們進去了救護車。
柳沛憂心忡忡地站在人群後，腦子還在不斷的盤旋一個問題，這孩子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靈魂半出？”晚上去了夢境以後問米雅，對方也有點迷惑，“我不太確定，這種情況應該是有人叫魂吧。”
“叫魂？”柳沛瞪大眼，“叫一個孩子的魂幹什麽？”
米雅掏出一疊資料翻了翻，“你還真別說，我以前遇到一個訂單就有這樣的。”然後抽出一張紙遞過去，“喏，你看看。”
柳沛狐疑地接過來，上麵是一行記載。
說是在很早之前鄉下有一婦人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被夫家嫌棄。後來被休妻，這個婦人終日鬱鬱寡歡始終沒有再尋夫家，也沒有人去為一個被休的婦人尋找夫家。就在那時候休了她的那戶人家又一次娶親生子，生了兒子又乖又巧。都在一個村裏她天天看著這家人領著兒子在她麵前進進出出，新娶的媳婦頗有炫耀的意思。婦人怨氣極深不久便含恨而終，到死最後的執念都是為什麽她不能有孩子……
“然後，她死了以後就拜托我去把這家人的兒子收了給她當兒子，”米雅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代價是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呢？你答應了她沒有？”柳沛急忙問。
米雅奇怪地瞥她一眼，“我當然沒有答應了，要知道我的工作可是有正經的營業許可證的，要是幹這種事被上頭領導發現就不是克扣工資的事了。”
柳沛心裏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得知米雅沒有這麽做以後心情輕鬆了很多。
“哦……那，這個孩子最後怎麽樣了？”
“死了。”米雅平靜地說。
“死了？！”柳沛不可置信地喊道，“你不是拒絕了她的請求？怎麽這個孩子還是死了？！”
米雅迴憶了一下，“這個女人的怨氣太大了，就算沒有我的幫助她也能輕鬆把一個孩子拿走。更何況她身上的怨氣由來本身就是這家人帶給她的，因果輪迴，加之孩子的魂魄較為脆弱，所以隻要在他夢裏唿喚幾聲名字，孩子很容易就跟著走了。我也沒辦法，沒有訂單我們是不能幹涉的嘛。”
柳沛聽完米雅的敘述後麵色複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天這個孩子的魂魄也是因為被人叫走了嗎？但是為什麽當時並沒有徹底離開呢？
“恩……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你當時是不是在那個商場？”米雅問。
“是啊，”柳沛說，“我正打算去買件衣服來著，誰知道就碰上了這種事。”
“那應該是這個鬼比較有自知之明，不敢在你麵前徹底勾走這個孩子的魂。”米雅笑笑，“雖然我現在把你的能力收迴走了，但別忘了你身上的命數並沒有因為我改變，所以有些時候他們該忌憚的還是要忌憚的。”
“那這樣的話……如果我不在，這個孩子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柳沛說。
米雅點點頭，“三魂裏已經走了兩魂，剩下一魂也在搖搖欲墜，你說呢？”
柳沛焦急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那這怎麽辦……就沒有什麽方法去阻止他……我是說，這隻鬼？”
米雅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這件事跟你又沒有關係。”
柳沛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
“我知道，”她咬咬唇，“包括程爺爺那次，還有季川那次，其實都跟我沒關係……”她想了很久，終於決定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可我沒辦法不去想，”柳沛眼眶發紅，“是因為我的愚蠢讓程爺爺最後臨死前都沒見到程凜，是我的猶豫讓玫玫到現在都不肯走出自己的心理陰影……米雅，我知道這些事其實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我沒辦法不去愧疚。”
米雅沒有出聲，她一路看著柳沛從，比誰都要明白她一開始的懦弱膽小，這世上人有所為或有所不為，但卻極少有人能徹底堅持自己的原則而生存——
“既然我擁有這種眼睛那就讓我擅自認為自己對別人多了一份責任好了，聖母也好，偽善也罷。別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問心無愧。”
柳沛說著又笑起來，“哎你看，這樣是不是也挺帥的。”
米雅張了張嘴，最後搖頭失笑，“一點都不帥，還是個毛丫頭片子！”
因為，即使是散布於幹涸之地的野花，也遲早會有盛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