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蘇甜從火車下來就一直好奇的左看右看，蘇有財和景琰走在前頭，沒注意到身後的她，她環顧四周，久違的露出一個真心笑容，大步追上他們，她拉著蘇有財袖子，蘇有財看起來還在為火車上的事兒悶悶不樂，根本就沒低下頭看她。
蘇甜自覺心虛，沒敢糾纏，她轉移話題，“爸，咱們是要自己乘車迴家嗎？”
“你大伯來接咱們了。”蘇有財踮起腳在人群中搜索了會，目光終於鎖定了站在站口那的一個中年男子，兄弟之間似乎像是有心靈感應，那男子也看了蘇有財，擠開人群向這邊走來。
蘇甜個子低，看不到，隻好牢牢抓住蘇有財，人群太擁擠，蘇有福費了老大功夫才過來，他一眼就瞅見了蘇有財身後的蘇甜，“小五！還認得我不？”
小五這個名字是大伯取的，她當然知道，她咧出一個笑容甜甜的叫了聲：“大伯好！”
“哎好好好！什麽都好！”蘇有福笑開了花，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塞到蘇甜手裏，“拿著，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
蘇有福是教師，說話一直咬文嚼字的，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縐縐的，問完了蘇甜，他又看見蘇甜身後沉默的景琰了，他迴頭向蘇有財使了個眼色，蘇有財點頭示意，他轉而迴頭繼續笑，從懷裏又掏出一個紅包，“你就是有財收養的那個孩子吧？長的真俊！”
“謝謝大伯。”景琰隨蘇甜叫人了。
“行了哥，有啥事迴家說，在這站著像個什麽樣子？”蘇有財把懷裏行李分了蘇有福一半，蘇有福一隻手牽著蘇甜，別提有多慈祥了。
“丫頭，幾年不見，你怎麽還記得我呢？”
“大伯對我那麽好！我怎麽會忘記！”
蘇甜乖巧的反握住他，這話一下子說到蘇有福心坎了，他喜笑顏開的彎腰親了蘇甜一口。
蘇家他這一輩兒全是男孩，好不容易三兄弟結婚了，豈料他和二弟家裏都是男娃，隻有三弟終於生了個寶貝閨女，全家人那是恨不得把小家夥捧到心裏寵著，三弟離婚這麽多年，家裏人一直不放心他一個人帶丫頭，想把蘇甜帶迴老家，自己家裏人養起來總不會差到哪裏去，可是蘇有財不忍，蘇甜性格太敏感，他怕這一走，便真的是父女如陌路了。
算起來上次見還是丫頭九歲的時候呢，三弟礦上忙，年根兒也不得閑，也不知道他這幾年咋帶丫頭的，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嫩白的皮膚，圓嘟嘟的身子看上去咋那麽可人呢！他家有兩個個兒子，二弟家兩個兒子。家裏老人都是按年齡老大老二這麽叫的，蘇甜一直在外麵，不怎麽迴老家，所以叫她小五的人屈指可數，她閉著眼睛都能聽見那是誰。
“五兒，在火車上吃飯了沒？”蘇有福開的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他把行李放到後車廂，轉過給蘇甜開門，他指著座位上的一個盒子，“這是你奶奶給你準備的，家裏自己做的柿餅，可甜了！她說你最愛吃這個！”
“謝謝大伯。”蘇甜笑的跟偷腥的老鼠樣，看著自家老爹在前麵吃味的表情，蘇有財坐在副駕駛座上臭著一張臉，“你那四個眼睛就看到你侄女了啊，都不問問我。”
“你一個大老爺們有啥問的？矯情！”蘇有福雖然是老師，但畢竟是東北爺們，說話勉不了幾句方言。
“這次迴來不走了？”
蘇有財長長伸了個懶腰，一不小心腦袋磕到了車棚，呲牙咧嘴的唿痛。蘇有福幸災樂禍，說了聲活該就發動車子了。
蘇甜嘴裏拿著一個柿餅啃，景琰不喜歡吃甜，婉言謝絕了，愣愣的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這一切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到了c市還會隻是他們三個人，多了一個人，他連話都不敢說了。
原來這個世上最孤獨的是他，她們都有家人……
蘇甜不知道景琰在想什麽，他臉上又出現了第一次見麵讓她心疼的迷茫，她不知該怎麽安慰，手上有柿餅的糖霜，她用胳膊肘撞他，景琰兀的轉過頭，臉上迷茫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蘇甜心裏更不是滋味了，她湊到他耳邊細語，柿餅甜甜的香味和她說話帶出的溫熱氣息都噴在了他耳後，景琰閉起眼，努力不讓自己想那麽多，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下。
她說：“別怕，有我保護你……”
盡管未來充滿了那麽多不確定，但是你有我呀！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蘇有財已經提了迴c市就辦理收養手續，蘇甜心裏是真的已經把他當家人了，她不覺得她說這話有什麽不對，她也不知道這句話對一個害怕受傷的人來說有多溫暖。
鄉下的路寬闊無人，車子急速行駛，沒用一個小時，就到了一個小村莊。時間太久，蘇甜已經記不得老家具體位置了，蘇有福車子拐了幾個彎停在了一個二層小洋樓的外麵。這看起來應該是新蓋的。
蘇有財也疑惑，“哥，這是？”
“這是我家老大結婚的婚房，你這不是迴來暫時沒地兒住嘛，他婚期還沒到，你和小五就先住在這，咱媽也在這住呢。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就吩咐我直接把你們帶到這兒來。”
蘇甜一聽是自家人的房，壓不住心裏的好奇，上前走了幾步觀察，院子是清白瓷磚，進門這是一個過道，過道兩邊兒是兩間房子，再往裏就是跟平房挨著的廚房，最裏麵是二層樓。樓外麵貼著白瓷磚，最中間的瓷磚還是百鳥朝鳳圖，看起來洋氣極了。
這種房子在這年代來說真的已經很高級了，蘇甜咂舌，看來大哥攢了不少錢呢。
聽見外麵的動靜，蘇王氏坐不住了，邁著小碎步出來看，她視力不好，掀開簾子才眯著眼瞅呢，蘇甜就一個虎撲飛過去，“奶奶！我迴來了！”
人到了跟前，蘇王氏才看清楚了，她愛憐的在蘇甜臉上摸，“我家五兒長的真俊！不過咋跟照片上不一樣啊？這看起來咋瘦了這麽多、五兒你跟奶說，你爸是不是沒照顧好你？”
“媽！”蘇有財沒好氣的也走進來了，“您就光看你孫女了，您兒子這麽大的人是擺設嗎？”
“哼！”蘇王氏眼裏帶笑哼了一聲，“沒跟你算賬呢，還敢邀功了？”
蘇有福停好車進來，看見他們站在門口不由得好笑，“再多的話也得進去說啊，站在門口像啥樣子。”
幾個人熱熱鬧鬧的進到了裏間，老太太擔心兒子孫女迴來累，大清早就指示大媳婦燒炕，一直等啊等，炕熱了涼，涼了熱，大媳婦現在又去後麵添柴了。
“你們坐，我給有壽打個電話，讓他們一家子過來。”蘇有福出去忙了乎。
老大大躥脫讓她們快上炕，蘇甜咕嚕嚕爬上去，打開玻璃甜甜的叫人，“大媽，我迴來了！”
李雪梅正拿扇子煽火，隔著厚厚的玻璃聽不到裏麵動靜，這冷不丁的，還真嚇到她了，她睜大眼睛看了一會，似乎是在懷疑：“你是甜甜啊？”
“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窗戶上都安著防盜的鐵條，蘇甜頭伸不出去，隻好可憐兮兮的把手伸出去，“我是小五兒啊。”
“唉呀媽呀！咋跟照片上這麽大變化呢！”李雪梅拍大腿，“大媽都沒認出來，丫頭你等等，我把這收拾完就進來陪你。”
“快把窗戶關上，好不容易攢點熱氣都漏跑了！”老太太在身後喊。
李雪梅嚇得自己在外麵把窗戶就給合上了，蘇甜無語，奶奶還是對大媽這麽兇殘。瞧瞧一句話都把人嚇成什麽樣兒了。
“五兒，你吃點啥不，讓你大媽給你做去。”
“不吃，剛剛在車上吃了好多柿餅，飽了。”蘇甜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妥，她挪到床邊戳景琰低聲問：“你吃飯不？”
景琰搖頭，他坐在炕旁邊，低頭不語，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蘇甜中午意識到哪裏不對了，自從下火車景琰就不怎麽說話，他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肯定會不安，她怎麽就把這茬給忘了呢，“底下那麽冷，你快上來啊，炕上可暖和了！”
老太太見著孫女太高興，一時間還真沒瞅見這個小夥，蘇有財迴家前都已經跟家裏打好招唿了，提前做做準備，別到時候又說出啥傷人的話。
蘇有財在炕那麽已經睡著。老太太心疼兒子，特意壓低聲音，“這就是你爸說的那個誰來著？？”
蘇甜語塞，“景琰，這是他名字。”
老太太哦了一聲，記起大兒子跟她說的那些話了，景琰臉色慘白，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哪裏做的不好惹到別人。
上了年紀的人對孫子輩兒的小孩有好感，老太太也不例外，她挪到炕邊，略帶歉意的說：“小家夥別生氣，奶奶這是見了孫女太高興，一時疏忽了你。”
景琰慌忙搖頭，話都說不完整了，“奶奶我沒有生氣！”
蘇甜好笑的看著這兩人一說一唱，炕上暖乎乎的，她就把外套脫了，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好不容易把景琰拽上來，老太太生怕怠慢了，一直湊到人家跟前噓寒問暖，反倒是蘇甜給閑下來了，她趴在炕上。托腮打量房間。
院子傳來咣當一聲巨響。老太太臉立馬黑了，“四兒你要死再調皮看我不打斷你腿！”
“奶奶你每天都是這句，就不能換句嗎？”
人還沒進來，話就已經來了，蘇甜從炕上起來，興奮的盯著門口。
“二伯！”
“小五！”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被大力掀起的簾子後麵鑽出一個人。
蘇燦咧著大白牙衝炕上笑，“五兒還記得我不！”
蘇甜愕然，她還以為是二伯呢，原來是四哥！
蘇甜從火車下來就一直好奇的左看右看，蘇有財和景琰走在前頭，沒注意到身後的她，她環顧四周，久違的露出一個真心笑容，大步追上他們，她拉著蘇有財袖子，蘇有財看起來還在為火車上的事兒悶悶不樂，根本就沒低下頭看她。
蘇甜自覺心虛，沒敢糾纏，她轉移話題，“爸，咱們是要自己乘車迴家嗎？”
“你大伯來接咱們了。”蘇有財踮起腳在人群中搜索了會，目光終於鎖定了站在站口那的一個中年男子，兄弟之間似乎像是有心靈感應，那男子也看了蘇有財，擠開人群向這邊走來。
蘇甜個子低，看不到，隻好牢牢抓住蘇有財，人群太擁擠，蘇有福費了老大功夫才過來，他一眼就瞅見了蘇有財身後的蘇甜，“小五！還認得我不？”
小五這個名字是大伯取的，她當然知道，她咧出一個笑容甜甜的叫了聲：“大伯好！”
“哎好好好！什麽都好！”蘇有福笑開了花，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塞到蘇甜手裏，“拿著，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
蘇有福是教師，說話一直咬文嚼字的，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縐縐的，問完了蘇甜，他又看見蘇甜身後沉默的景琰了，他迴頭向蘇有財使了個眼色，蘇有財點頭示意，他轉而迴頭繼續笑，從懷裏又掏出一個紅包，“你就是有財收養的那個孩子吧？長的真俊！”
“謝謝大伯。”景琰隨蘇甜叫人了。
“行了哥，有啥事迴家說，在這站著像個什麽樣子？”蘇有財把懷裏行李分了蘇有福一半，蘇有福一隻手牽著蘇甜，別提有多慈祥了。
“丫頭，幾年不見，你怎麽還記得我呢？”
“大伯對我那麽好！我怎麽會忘記！”
蘇甜乖巧的反握住他，這話一下子說到蘇有福心坎了，他喜笑顏開的彎腰親了蘇甜一口。
蘇家他這一輩兒全是男孩，好不容易三兄弟結婚了，豈料他和二弟家裏都是男娃，隻有三弟終於生了個寶貝閨女，全家人那是恨不得把小家夥捧到心裏寵著，三弟離婚這麽多年，家裏人一直不放心他一個人帶丫頭，想把蘇甜帶迴老家，自己家裏人養起來總不會差到哪裏去，可是蘇有財不忍，蘇甜性格太敏感，他怕這一走，便真的是父女如陌路了。
算起來上次見還是丫頭九歲的時候呢，三弟礦上忙，年根兒也不得閑，也不知道他這幾年咋帶丫頭的，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嫩白的皮膚，圓嘟嘟的身子看上去咋那麽可人呢！他家有兩個個兒子，二弟家兩個兒子。家裏老人都是按年齡老大老二這麽叫的，蘇甜一直在外麵，不怎麽迴老家，所以叫她小五的人屈指可數，她閉著眼睛都能聽見那是誰。
“五兒，在火車上吃飯了沒？”蘇有福開的是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他把行李放到後車廂，轉過給蘇甜開門，他指著座位上的一個盒子，“這是你奶奶給你準備的，家裏自己做的柿餅，可甜了！她說你最愛吃這個！”
“謝謝大伯。”蘇甜笑的跟偷腥的老鼠樣，看著自家老爹在前麵吃味的表情，蘇有財坐在副駕駛座上臭著一張臉，“你那四個眼睛就看到你侄女了啊，都不問問我。”
“你一個大老爺們有啥問的？矯情！”蘇有福雖然是老師，但畢竟是東北爺們，說話勉不了幾句方言。
“這次迴來不走了？”
蘇有財長長伸了個懶腰，一不小心腦袋磕到了車棚，呲牙咧嘴的唿痛。蘇有福幸災樂禍，說了聲活該就發動車子了。
蘇甜嘴裏拿著一個柿餅啃，景琰不喜歡吃甜，婉言謝絕了，愣愣的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這一切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到了c市還會隻是他們三個人，多了一個人，他連話都不敢說了。
原來這個世上最孤獨的是他，她們都有家人……
蘇甜不知道景琰在想什麽，他臉上又出現了第一次見麵讓她心疼的迷茫，她不知該怎麽安慰，手上有柿餅的糖霜，她用胳膊肘撞他，景琰兀的轉過頭，臉上迷茫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蘇甜心裏更不是滋味了，她湊到他耳邊細語，柿餅甜甜的香味和她說話帶出的溫熱氣息都噴在了他耳後，景琰閉起眼，努力不讓自己想那麽多，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下。
她說：“別怕，有我保護你……”
盡管未來充滿了那麽多不確定，但是你有我呀！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蘇有財已經提了迴c市就辦理收養手續，蘇甜心裏是真的已經把他當家人了，她不覺得她說這話有什麽不對，她也不知道這句話對一個害怕受傷的人來說有多溫暖。
鄉下的路寬闊無人，車子急速行駛，沒用一個小時，就到了一個小村莊。時間太久，蘇甜已經記不得老家具體位置了，蘇有福車子拐了幾個彎停在了一個二層小洋樓的外麵。這看起來應該是新蓋的。
蘇有財也疑惑，“哥，這是？”
“這是我家老大結婚的婚房，你這不是迴來暫時沒地兒住嘛，他婚期還沒到，你和小五就先住在這，咱媽也在這住呢。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就吩咐我直接把你們帶到這兒來。”
蘇甜一聽是自家人的房，壓不住心裏的好奇，上前走了幾步觀察，院子是清白瓷磚，進門這是一個過道，過道兩邊兒是兩間房子，再往裏就是跟平房挨著的廚房，最裏麵是二層樓。樓外麵貼著白瓷磚，最中間的瓷磚還是百鳥朝鳳圖，看起來洋氣極了。
這種房子在這年代來說真的已經很高級了，蘇甜咂舌，看來大哥攢了不少錢呢。
聽見外麵的動靜，蘇王氏坐不住了，邁著小碎步出來看，她視力不好，掀開簾子才眯著眼瞅呢，蘇甜就一個虎撲飛過去，“奶奶！我迴來了！”
人到了跟前，蘇王氏才看清楚了，她愛憐的在蘇甜臉上摸，“我家五兒長的真俊！不過咋跟照片上不一樣啊？這看起來咋瘦了這麽多、五兒你跟奶說，你爸是不是沒照顧好你？”
“媽！”蘇有財沒好氣的也走進來了，“您就光看你孫女了，您兒子這麽大的人是擺設嗎？”
“哼！”蘇王氏眼裏帶笑哼了一聲，“沒跟你算賬呢，還敢邀功了？”
蘇有福停好車進來，看見他們站在門口不由得好笑，“再多的話也得進去說啊，站在門口像啥樣子。”
幾個人熱熱鬧鬧的進到了裏間，老太太擔心兒子孫女迴來累，大清早就指示大媳婦燒炕，一直等啊等，炕熱了涼，涼了熱，大媳婦現在又去後麵添柴了。
“你們坐，我給有壽打個電話，讓他們一家子過來。”蘇有福出去忙了乎。
老大大躥脫讓她們快上炕，蘇甜咕嚕嚕爬上去，打開玻璃甜甜的叫人，“大媽，我迴來了！”
李雪梅正拿扇子煽火，隔著厚厚的玻璃聽不到裏麵動靜，這冷不丁的，還真嚇到她了，她睜大眼睛看了一會，似乎是在懷疑：“你是甜甜啊？”
“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窗戶上都安著防盜的鐵條，蘇甜頭伸不出去，隻好可憐兮兮的把手伸出去，“我是小五兒啊。”
“唉呀媽呀！咋跟照片上這麽大變化呢！”李雪梅拍大腿，“大媽都沒認出來，丫頭你等等，我把這收拾完就進來陪你。”
“快把窗戶關上，好不容易攢點熱氣都漏跑了！”老太太在身後喊。
李雪梅嚇得自己在外麵把窗戶就給合上了，蘇甜無語，奶奶還是對大媽這麽兇殘。瞧瞧一句話都把人嚇成什麽樣兒了。
“五兒，你吃點啥不，讓你大媽給你做去。”
“不吃，剛剛在車上吃了好多柿餅，飽了。”蘇甜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妥，她挪到床邊戳景琰低聲問：“你吃飯不？”
景琰搖頭，他坐在炕旁邊，低頭不語，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蘇甜中午意識到哪裏不對了，自從下火車景琰就不怎麽說話，他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肯定會不安，她怎麽就把這茬給忘了呢，“底下那麽冷，你快上來啊，炕上可暖和了！”
老太太見著孫女太高興，一時間還真沒瞅見這個小夥，蘇有財迴家前都已經跟家裏打好招唿了，提前做做準備，別到時候又說出啥傷人的話。
蘇有財在炕那麽已經睡著。老太太心疼兒子，特意壓低聲音，“這就是你爸說的那個誰來著？？”
蘇甜語塞，“景琰，這是他名字。”
老太太哦了一聲，記起大兒子跟她說的那些話了，景琰臉色慘白，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哪裏做的不好惹到別人。
上了年紀的人對孫子輩兒的小孩有好感，老太太也不例外，她挪到炕邊，略帶歉意的說：“小家夥別生氣，奶奶這是見了孫女太高興，一時疏忽了你。”
景琰慌忙搖頭，話都說不完整了，“奶奶我沒有生氣！”
蘇甜好笑的看著這兩人一說一唱，炕上暖乎乎的，她就把外套脫了，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好不容易把景琰拽上來，老太太生怕怠慢了，一直湊到人家跟前噓寒問暖，反倒是蘇甜給閑下來了，她趴在炕上。托腮打量房間。
院子傳來咣當一聲巨響。老太太臉立馬黑了，“四兒你要死再調皮看我不打斷你腿！”
“奶奶你每天都是這句，就不能換句嗎？”
人還沒進來，話就已經來了，蘇甜從炕上起來，興奮的盯著門口。
“二伯！”
“小五！”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被大力掀起的簾子後麵鑽出一個人。
蘇燦咧著大白牙衝炕上笑，“五兒還記得我不！”
蘇甜愕然，她還以為是二伯呢，原來是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