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們收下便是,若是家中父母問起是何人所給,你們隻需迴答炎王府便可。”


    慕朝煙今日出門本來就未曾帶多的銀子,且她明白,便是給的多了孩童們更加不敢收,所以才給的碎銀,說出炎王府的名號,也隻是希望他們將銀子收下罷了。


    宮憶禮十分不理解之前小孩的話,可坐在馬車上,聽著馬車外因為天黑而急急忙忙收攤小販們的聲音,他掀開簾子,看著急忙迴家的人群,仿佛是明白了什麽。


    慕朝煙看著宮憶禮一直盯著馬車外看,也不點破,她與墨玄琿護不了他一生,卻是可以教他世俗道理,這一切該由宮憶禮自己來思索。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但因為此刻已經天黑,路上又沒有什麽行人,馬車沒有阻擋,自然是一路順遂到家。


    慕朝煙感知馬車停下,旋即便有馬夫將門簾掀開,慕朝煙便率先踩著小階梯下了馬車,而後才迴頭對著馬車裏道:“下來吧。”


    宮憶禮怕慕朝煙責罵自己,但更加怕的,卻還是來自於墨玄琿的責罵。


    想到這些,宮憶禮忍不住身體微微僵住,聽到慕朝煙的聲音時,他都還未緩解過來。


    慕朝煙雖然疼惜宮憶禮,但卻不想做那什麽慈母,她可不想慈母多敗兒,且今宮憶禮不聽的她的話出門,之前自己雖然是什麽也沒說,可不代表迴來之後,不去懲罰宮憶禮。


    “怎麽?還不快下來?莫不要還要母親親自來請你下來不成?”慕朝煙想了想,聲音略沉,故作麵冷模樣盯著馬車內道。


    宮憶禮磨磨蹭蹭了好一會,才下了馬車。


    慕朝煙見他下來,故意冷哼了一聲,便先進了王府,宮憶禮見狀一直跟著。


    直到慕朝煙來到書房,還聽到身後宮憶禮走路發出的聲音。


    慕朝煙暗中歎了口氣,眼中閃過無奈,轉身之際,麵上卻依舊還是冷著,隻聽她道:“迴去後將上次先生教的內容抄上二十遍,明日這個時候拿來給我檢查。”


    話罷,她便直接推門進去,不再管著宮憶禮。


    宮憶禮在慕朝煙說這句話的時候,便已經明白,慕朝煙這是讓他迴去抄書,不用去見墨玄琿,也算是間接的解了他不敢麵對墨玄琿的圍。


    墨玄琿剛好處理完最後一份密件,便見慕朝煙推門進來了,他甩了甩微酸的手,起身走到慕朝煙身邊:“找迴來了?”


    “嗯。”慕朝煙點了點頭,待在墨玄琿身邊,不由卸下來偽裝,麵容帶著一絲倦意。


    墨玄琿心疼的看著慕朝煙,伸手拉住了慕朝煙的手,旋即二人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對於慕朝煙對宮憶禮格外上心一事,墨玄琿也是極為吃醋,不過到底宮憶禮如今冠著他二人之子的名號,且也是真心相待,一想到這些,墨玄琿的醋意便消失了一些。


    但慕朝煙陪著墨玄琿的時間本來就不多,現如今還要從這些時間裏,擠出時間來陪宮憶禮,自然墨玄琿或多或少還是吃味的很。


    “你最近倒是對阿禮上心,什麽時候本王的王妃也能如此對我便好了。”墨玄琿歎了一聲氣,聲音充滿了打趣。


    慕朝煙一身的疲憊,聽到墨玄琿吃味的這句話後,也輕鬆了不少。


    “他的醋你也吃。”慕朝煙對於墨玄琿的吃味行為是非常無語。


    “不過他今日不聽我的勸誡出了府,雖說是事出有因,但沒有聽話也是不爭的事實,自然也是要懲戒一二”,說完慕朝煙又道:“我已經讓他抄書去了,屆時晚上你檢查他的功課,可莫要再懲罰。”


    慕朝煙這麽說的原因,也是怕墨玄琿的嚴父又去懲罰宮憶禮。


    自己一開始讓宮憶禮抄書,也就是因為這一懲罰比較輕,宮憶禮再怎麽樣也吃得消。


    可換做對象是墨玄琿,可不就一定是真的見到的懲罰了,說來說去慕朝煙還是疼愛宮憶禮的緊。


    她自己至今與墨玄琿未曾有過親自生下孩子都念頭,與宮憶禮又相處這麽久了,自然是真真切切的將宮憶禮看待自己孩子。


    慕朝煙說自己不想做慈母,也隻是不想以後宮憶禮犯了其他錯還覺得有她這個母親善後。


    墨玄琿聽到慕朝煙碎碎念的囑咐,忍不住失笑出聲,“你倒是怕我的懲罰太過嚴厲不成?”


    “不過此次就算了,若有下次,自然不是這麽簡單的懲罰了。”墨玄琿也是有原則的緊,既然下定決心要培養宮憶禮,自然是處處都要有底線與原則。


    是夜,墨玄琿敲了敲宮憶禮的房門。


    宮憶禮正坐在桌前抄寫慕朝煙讓他抄的內容,聽聞敲門聲,頭也沒抬差點說了請進。


    “還在抄?”墨玄琿見他點頭抄書,便隨意問了問。


    宮憶禮一聽到是墨玄琿的聲音,連忙放下毛筆起身,喊道:“父親”


    “嗯。”


    墨玄琿應了一聲,坐下了椅子上,伸手抽出近來宮憶禮做的功課。


    宮憶禮見墨玄琿麵色威嚴,卻是麵無表情看著功課,心中忍不住慌得一批,隻以為是自己做的功課不夠好,但是若是慕朝煙在此,定然會說墨玄琿又故意來嚇唬宮憶禮了。


    “近日功課不錯。”看完了宮憶禮的功課,墨玄琿才露出一絲笑容。


    宮憶禮緊著的心一鬆,便又聽到墨玄琿低沉的聲音,“功課是不錯,但有一事父親也需提醒你,如今你也大了,不可事事去依賴感母親,你母親為女者,是要我們男人來保護的,這一點你可明白?”


    宮憶禮點頭:“明白。”


    墨玄琿滿意點頭,旋即想了想又道:“這段時日可有吃不消的時候?”


    “未曾。”宮憶禮又搖了搖頭。


    聽到宮憶禮這麽說,墨玄琿眼中的滿意之色更加濃厚。隨後便說出了給宮憶禮布置的其他重要任務。


    等到墨玄琿覺得自己說的差不多後,便推門打算離開,結果一眼就看到慕朝煙麵色略沉的麵孔。


    墨玄琿心下一緊,後者這般麵色,顯然是將他與宮憶禮的話聽了個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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