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墨元昊為了向朝臣服軟,竟是連民生也不管不顧了,如此下去,定然不久矣。


    慕朝煙放下碗筷,跟著溟風出去掃尾,掃尾之時刻不容緩,他們也去的快,可事情依舊是傳到了墨元昊的耳中。


    墨元昊暴怒,將書桌上的奏折全部掃到了地上,俊顏都氣紅了。


    這個皇帝他真的是當的要多厭倦便有多厭倦,誰願意當誰就當去罷了,反正他現如今也是不稀罕的緊。


    明明身為最尊貴的天子,可處處依舊受製於大臣們,好的大臣也就罷了,還沒什麽。


    可若是碰上性格貪婪的,三天兩頭便就是打壓,想要家中女兒替他生下皇子。


    他身為最尊貴的那個人,卻是連自己孩子要與不要做不了主。


    好不容易在心中不停勸誡自己向大臣服軟,將權利分給了四位妃子,不想民間又出了這種事。


    一旁的太監惶恐的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墨元昊會遷怒他們。


    這廂,墨元昊在皇宮中氣極,皇宮外地景象也是急劇發展。


    現下已經有士子不滿鋪張浪費,寫了批文來諷刺貴族與墨元昊,字字見血。


    墨元昊之所以會知道士子的事情,正是惠妃父親帶入宮中的,他看著麵前的老者,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繼而詢問:“沈大人覺得朕該如何處置?”


    “全憑陛下做主。”沈大人鞠了一躬,話鋒一轉又道:“臣覺得他們膽敢公然寫出此等不堪入目之物,便就是對您的大不敬,您為天子,他們怎可如此囂張行事,想來若是不懲戒一番,日後定然還會徒生事端。”


    “沈大人的意思,便就是要朕殺雞儆猴嘍?”墨元昊勾了勾唇,麵上卻是一絲笑意也無。


    沈大人的話何嚐不是說到了他的心裏,他現在是天子,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編排的對象,自己要是不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隻怕是日後多少人會爬到他的頭上來。


    想到此,墨元昊冷笑,厲聲道:“既如此,朕便將此事交給沈大人你來辦,朕看這些士子個個皆是逍遙自在之輩,也不知他們喜不喜歡牢獄中的生活。”


    話罷,沈大人離去,顯然他已經明白了墨元昊的意思。


    看著沈大人離去的背影,墨元昊一陣厭惡,立馬收迴了自己的目光,隻覺得自己方才落在沈大人身上的視線,都是辣眼睛的緊。


    這個沈大人可不是一般人,當初他剛上帝位,就將女兒送入宮,那時惠妃才多大,好似雙六年歲才是。


    墨元昊嘲諷扯唇,這些人真是為了地位權利什麽都做得出來。


    沈大人帶著宮中侍衛,一路朝著士子的住處而去。他麵無表情的走著,因為麵上帶了些皺紋,皮膚又黑,更加顯得駭人了些。


    他之所以想要墨元昊殺雞儆猴,不僅僅是想要墨元昊出這個頭,也是想要自己出現在世人的視線裏。


    在他的眼裏,隻要自己女兒惠妃得寵,那麽重視他沈氏一族的時候也不遠了,況且當日宴會一些用度,也是他建議給的惠妃。


    那些士子雖然是直接聲討諷刺的墨元昊,可出主意和辦事情的都有他一份,那麽間接的那些士子的諷刺,亦是也在說他。


    這一點沈宜張也就是沈大人,是自然不會接受。用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他就是狗仗人勢,權大欺小。


    很快,他們便到了士子們的住所。


    一侍衛在沈宜張的授意下,直接踹門而入,裏麵的士子們正在品茶下棋,見到他們來時神情還疑惑的緊。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公然擅闖民宅!”一士子不滿的看著沈宜張,待他看到被踹得搖搖欲墜的小門時,更是不滿的緊。


    沈宜張冷笑,抽出侍衛的劍便架在了士子脖子邊,厲聲質問:“便是你寫出諷刺天子詞章?”


    “是又如何!這難道不是事情嗎,百姓們民不聊生,有些窮苦人家不僅吃不上飯還穿不上衣,身為天子他如何能不去了解民生百態!”士子一聽沈宜張問這個,便誤以為他是為天子打抱不平來的,頓時說的話更加起勁。


    士子此刻全然不知道,麵前之人正是墨元昊派來抓他的。


    沈宜張嗤鼻出聲,直接朝著侍衛使了眼色,侍衛見後上前製服住士子,士子被逼得下跪在地。


    “你們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對待我們!”士子不滿的掙紮著,隻可惜雙手都被反手壓在身後,他根本就動彈不得。


    沈宜張聽著士子的話,冷笑幾聲,圍著士子轉了幾圈後道:“本官乃是當今惠妃之父,今日前來,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你這種大不敬之人抓緊牢獄中。”


    話罷,沈宜張不屑的收迴視線,上前坐在了原先士子坐的石頭登上,抬手拿起煮好的茶,放置鼻下聞了聞後,表情驟變,直接將滾燙的茶水潑向了士子。


    士子自然無處可逃,隻得眼睜睜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向自己潑來,正當他等著身上發生劇痛時,這才發現那茶水並未到自己身上。


    沈宜張頓時起了怒火,不滿的看向替士子擋下熱茶的侍衛,厲聲逼問:“你這是做什麽,誰讓你替他擋下的?”


    “沈大人還是盡快將人帶迴牢獄中吧,莫要生出事端來,他的下場如何,不是你我之輩可以定下的。”說話的侍衛正是侍衛長,平日裏經常替墨元昊看守樓彥君的安全,是以他大致明白為何墨元昊為何會讓他跟著沈宜張出來。


    無非是想讓他監視沈宜張的一舉一動,且到底士子雖被墨元昊下獄,但前者根本沒有定奪如何處置,自然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士子被用私罰,做不到袖手旁觀。


    沈宜張被侍衛長的話氣笑,但人老精明,他清楚侍衛長是墨元昊的人,自己也不好在多舉動,畢竟誰知他會不會如數告訴墨元昊呢。


    無奈之下,沈宜張什麽也來不及做,便將人帶到了牢獄中。


    士子被帶走,慕朝煙與墨玄琿知道此事後,皆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是斷然不能出麵去保士子的,不然到了有心人眼中,就是認同了民間的言論,承認墨元昊是知道昏庸無道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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