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四輛刻畫著皇室圖騰的豪華馬車蒙了層灰塵,猶如被黑沙泥石埋沒的金子,在顛簸的九曲迴腸小路上搖搖晃晃。


    突然,西滄國主的馬車高高跳了起來,又重重落下,西滄國主勃然大怒,太監侍女國主國主地叫著,一派兵荒馬亂。


    地麵上那翹起的石頭依舊頑強地抬著頭,但凡軋在它身上的馬車,一個又一個跳起來,看得墨玄琿身心舒暢。


    親信麵上是大寫的服氣,惹誰,都不能惹自家王爺!


    馬車內,揉著屁股和腦門兒的西滄國主,恨得牙癢癢:“墨玄琿!”


    說什麽把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都扔下,輕車馬快,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們呢!故意給他們點苦頭吃,從小嬌生慣養,生活優渥的皇帝,哪受過這樣的罪?


    看著他們長大的老太監心疼得小嗓門更尖了:“老奴這就讓那東華王爺,為陛下收拾些細軟來。”


    西滄國主連忙製止了太監。


    “因這等小事就向他低頭,本國主的顏麵往哪兒擱?”


    拉開簾子,隻見馬背上的墨玄琿,安然自得氣勢恢宏,西滄國主更氣了。


    本國主絕對不能被他比下去!


    其他兩國和他想法相似,打下的牙齒隻好往肚子裏咽,死要麵子,結果必是活受罪。


    墨玄琿天賦異稟,加上行軍打仗刻意訓練,視力極好。


    他清楚地觀察到西滄國主身邊人的一些異樣特征,狹長墨眸中閃過詫異的光輝。


    這些人雖作宮人打扮,唇上方有青胡茬,走路昂首闊步。


    虎口食指有繭子,通常隻有工匠身上有這種特征。


    而一般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宮人,麵容姣好走路習慣性低垂著上半身,有什麽粗活便使喚下人,就算從粗使太監做起,繭子也該變薄了。


    令墨玄琿心生疑竇的是,魏矣或多或少竟也有如此特征。


    招來親信侍衛:“去給皇上送點柿餅蜜餞零嘴。”


    “是。”侍衛恭敬領命。


    一墨色食盒出現在墨元昊麵前。


    打開後,裏麵是花花綠綠的零食,墨元昊不滿地撅起嘴:“朕又不是小孩子。”


    挑一個蜜餞放入口中,墨元昊嘖嘖稱讚,迴味無窮:“好吃,果然還是王爺懂朕,嘖,就是有點少!”


    吃完還想吃!


    墨元昊突然愣了愣,臉上輕鬆的表情頓時僵住,變得凝重,盒子裏躺著一紙條:“速速通知王妃,西滄國主跟白蓮教有關聯。”


    敵人就在身邊,不能打草驚蛇!


    墨元昊當即把紙條燒了,借著探路軍的緣由,把消息傳出去,搶先一步通知慕朝煙,讓她有所準備,以防不測。


    快馬鐵騎飛馳,激起滾滾黃塵。


    跋涉數裏已是傍晚,探子一躍而下,戰靴在地上砸出兩個深刻痕跡,塵埃落定。


    “啟稟王妃,陛下傳來手諭。”


    墨元昊對墨玄琿慕朝煙二人很是尊敬,早就免了他們的君臣之禮,不必跪下聽旨。


    接過手諭,慕朝煙擰緊了眉心,白蓮教竟然和西滄國主室勾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在客棧吃飯時無意間聽到過,白蓮教是江湖上大勢力之一,門徒眾多,各國皆有分舵,近日不知為何都轉舵進東華。


    西滄攜護衛軍入東華國,雖然人數對東華構不成威脅,但如果加上一個殺伐狠厲的江湖門派,那就有威脅了!


    慕朝煙拉起戒心:“江湖人士講究隨心隨性,仗劍天涯,遵守規矩的少,恣意妄為的多,身上難免背負著人命被通緝,向來不屑與官衙聯手。白蓮教想從西滄國主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腦海中浮現前些時日,那些遊俠瘋狗一般入侵公主墓,慕朝煙隱隱有了猜想。


    難道也是為了公主墓裏的寶貝?


    基於沒有確鑿的證據,尚不能妄加定論,白蓮教的狼子野心有所圖謀,務必謹慎才是。


    探子問:“是否要徹底肅清城中白蓮教的實力。”


    “慢!先不要急著搗毀他們的窩點。”


    慕朝煙自是知道他們的狡猾,“線報機構多用商鋪掩蓋真麵目,而且,線人多帶著任務,和普通百姓的區別隻要稍加留意就能看出。查查新入住的商鋪,留心他們的線人,摸清他們的底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王爺還有一事命屬下轉告王妃。”


    慕朝煙心裏一緊:“何事?”


    探子表情難以言喻:“王爺想你了。”


    在探子走後,慕朝煙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她很慶幸墨玄琿提前嗅到了苗頭,如果等到白蓮教在東華的根基紮實了,就危險了!


    她溫情的目光刺透厚重的夜幕,喃喃自語:“我也想你了。”


    另一邊,西滄國主察覺到墨玄琿對自己這邊關注過多,接著暮色暗自叫魏鑒會麵。


    身後,墨玄琿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到他一個激靈,以為被抓包了:“荒郊野嶺的,西滄國主這是去哪?可是去幽會佳人。”


    西滄國主老臉一紅:“本國主去如廁也要上報王爺嗎?”


    隨口扯了個慌,在草叢蹲了一會兒,隻聽腳步踩踏在幹草的聲音由遠及近。


    “蹲下。”西滄國主摁著魏鑒肩並肩蹲坑,“墨玄琿雞賊得很,你身後沒留尾巴吧?”


    魏鑒冷笑,一個墨玄琿而已,看把他嚇得:“叫我來何事?”


    “墨玄琿頻頻關注西滄,本國主懷疑他探到了風聲,讓你手下安分點。”


    “那是自然。”魏鑒嘴上答應,一轉身便陰鷙地眯起了眼睛。暗藏的野心中包含著殺機。


    謀取霸業的王者,字典裏從沒有安分這個詞。


    西滄國主行事作風與他截然相反,做事鋒芒畢露,那麽愚蠢也跟著外露。


    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暗暗想搞死他。


    若非礙於情勢不能動手,西滄國主早已成為西滄先皇,一張大臉盤子被裱進掛畫,吃著後人祭拜的香灰,再也無法四處蹦噠擾亂他的計劃。


    “公主墓那邊動向如何?”魏鑒看向日常前來匯報的南使。


    南使臉色白了白,顫抖的瞳孔中布滿恐懼:“太危險了,能不去就不去。”


    “有何危險?”魏鑒掀了掀眼皮,被吊足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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