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他極力的迴避自己曾經受過柯家恩惠的這個事實,現在讓他焚香頂禮,不是等於直接承認了那些自己最不願意記起的事?


    這不是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你做夢!”


    看著慕秋德氣唿唿的樣子,慕朝煙一點也不著急。


    “父親,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一切等到檢查之後再說。你會同意的。”


    “你……”


    到底是還沒有被徹底的氣昏頭,在看到慕朝煙那信誓旦旦的樣子,慕秋德猶豫了。


    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是為了查清楚自己的小妾為什麽不生孩子的原因,自己的願望,就是想要生個兒子。


    她現在這麽肯定自己一定會同意她這麽做,難道,是她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想到這裏,把胸口的氣往下壓了壓,沒有在讓慕朝煙離開。


    雖然他很生氣,也很不希望被自己打臉,但是跟生兒子比起來,這些都不重要。


    “你們都過來,檢查一下這裏的土。”


    幾個大夫互相看了一眼,紛紛的走了過去,開始去檢查那花圃裏的土。


    檢查結果跟慕朝煙說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無非是裏麵的確含有大量麝香,懷孕女人長期聞很容易流產。


    但要說避孕……目前都還沒有聽說過麝香有這樣的藥性。


    李氏現在的臉色在怎麽隱藏,也隱藏不住了。


    加上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更是出賣了她曾經做過的事。


    慕秋德的眼睛就像淬了毒似的掃向了李氏,好像要把她撕碎了一般。


    有了這一個院子,加上李氏這樣的表現,其他院子慕秋德已經懶得再去檢查了。


    他現在隻關心要兒子。


    “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了她們還不懷孕?”


    幾個大夫互相看了看,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有些事他們明白,但是,不代表就可以說。


    所以,嘟嘟囔囔的半天,誰也沒能說出清楚的一句話。


    “你們到底是怎麽迴去,本相請你們迴來不是聽你們在這支支吾吾的。若你們都是庸醫,留下來豈不是誤人性命。”


    慕朝煙在旁邊看著,心裏微微的冷笑。


    動不動就用殺人來做威脅,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就中藥來說,避孕的藥女人自然是有,但是,這麽多女人,又不想被人查出,不想被人發現後留下話柄,把藥用在男人身上,豈不是更有效果。”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卻也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


    那幾個大夫臉上沒什麽變化,連點要反駁她的意思都沒有,而李氏的臉色已經白到不見一絲血色,要不是旁邊有慕朝霞扶著,說不定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身上動手腳?”


    慕秋德有點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敢這麽做。


    可是在看看那邊李氏的表現,加上想起這十幾年,隻要他一去其他妾室那裏,就會送來的補湯……


    他隻覺得胸口堵的厲害,一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老爺,你不要聽這些人胡說,府上哪有人敢給您這樣啊……”


    李氏在也淡定不了了。


    以往慕秋德雖然也想過調查,但是終究不會把自己也算在需要檢查的人裏。


    要不然,萬一傳出當朝首輔宰相其實不能生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算的上是奇恥大辱了。


    而且,還有那些麝香做掩護,正常來說,應該怎麽都不可能查到她的身上才對。


    所以,李氏完全不擔心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


    可是,千算萬算,她也不會算到,中間會蹦出來個慕朝煙,這個她從來沒放在眼裏的小賤人。


    她的心此刻就像是跌入了冰窖一樣。


    “老爺……”


    顫抖著身子向前走去,想要去拉慕秋德的袖子,可是,還過來的卻是“啪”的一聲脆響。


    李氏猛的後退幾步,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慕秋德。


    不管怎麽說也是十幾年的夫妻,本以為自己多說幾句,撒個嬌,在把責任都往慕朝煙的身上一推,說是她故意找自己茬,冤枉自己,也就沒事了。


    說不定慕秋德還會因為對慕朝煙的厭惡,幫著自己去收拾那個小賤人呢。


    可是,她卻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直接一巴掌打過來。


    這一巴掌一下子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同時也打碎了她自以為慕秋德待她與別人不同的美夢。


    自從嫁到慕家,慕秋德開始升官發財起,就跟柯茗之間越來越冷淡。


    她還以為是他們本就沒什麽感情,慕秋德之所以跟柯茗成親,為的不過是柯家的便利。


    終於,柯茗死了,自己雖然沒有被扶正,還是個妾,但是卻可以掌管整個慕家的後院,還生下了兩個女兒。


    她自信,自己差的,不過就是個名分,其他方麵,儼然已經是當家主母了。


    況且,就連以前自己虐待慕朝煙,他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麽,可見自己在她心裏的重要地位。


    可是,今天,就是這個自認為把自己看的很重要的男人,親手打了自己。


    不但如此,還是因為慕朝煙那個小賤人的一句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可現實卻又容不得她不信。


    慕朝煙站在一邊看著,嘴角微微勾起,一點也不覺得李氏值得同情。


    或者說,在她看來,比起李氏對自己母親做的,這一巴掌,根本是連利息都不夠。


    該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可就不關自己事了,


    就等著慕秋德檢查完身體,來求著自己幫他治療,然後光明正大的,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


    不過,這李氏也真是做賊心虛,他們還沒說什麽呢,也沒說是她幹的,她就自己急著跳出來了,這打,完全是她自己找的。


    雙手摸著母親的靈位,慕朝煙決定在給慕秋德添上一把火。


    “唉,要不是有這些意外,五位姨娘該會生多少個弟弟妹妹出來啊。說不定父親現在已經是兒女成群,也不會就隻有我們姐妹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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