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剛剛中午放學,奶茶店裏生意正忙。


    塗玉泉和何黎走進店裏,周祝美正端了一鍋冒著熱氣大的奶茶出來,看見向裏走的兩人,驚訝地瞪大了眼。


    塗玉泉見她那樣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把鍋摔在地上了,連忙走過去把鍋接過來,放到操作台上。


    周祝美眨了眨眼睛:“你們這麽快就迴來啦?”


    “怎麽,迴來得太快啦?”塗玉泉看著她那個表情,就想逗一下她。


    “啊,不是,我是太吃驚,太歡喜了!”說完就大笑起來。


    塗玉泉和何黎看著她這個樣子,對視一眼,也笑了。何黎臭屁的說:“也不看看是誰出馬,能有搞不定的事兒嗎!”


    “就是,嗬嗬,今天多虧你幫忙,謝謝你了!”周祝美連忙向他道謝。


    “小意思。塗玉泉是我朋友,幫他是應該的!”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很誠懇的道謝,何黎卻覺得聽著不順耳。雖說幫塗玉泉是他自己願意的,周祝美感謝也無可厚非,可就是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好像他們是一體的,而自己隻不過是個關係比較好的外人而已,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見何黎眉頭皺起來,塗玉泉擔心的問:“怎麽了?”


    “沒事兒。”何黎沒法把自己的心理活動告訴塗玉泉。


    “小妹兒,我要的奶茶,你快點吧。”那邊等著買奶茶的人催促起來。


    “哦。真是對不起,我馬上就來。”周祝美這才記起正事兒,趕緊過去忙。


    劉裁縫已經走了,店裏暫時沒有其他人。塗玉泉到廚房看了下,米飯已經煮好了,於是他又動手做了兩個菜。


    午飯桌上有三個人,周祝美一直問塗玉泉被帶走後的經曆,何黎也想知道,塗玉泉也沒瞞著,實話實說。


    “意思就是那個熊春林也開了一家專門定做衣服的店,可是他生意沒有你這兒好,才想要給你找麻煩的?”


    “嗯,大概就是這麽迴事。他看我店裏的衣服賣得好,眼饞著賺錢。可是他們做的衣服款式沒我們好,而且質量也有差異。我的布料都是當初跟布匹店訂的,有些價錢比較貴,他根本就沒有弄來賣。所以一比較,高下立現。他也試著把價格降低,搶走了一小部分對質量要求沒那麽高的顧客,但是他自己也因此賺的少了。所以他就想辦法找我的麻煩,告訴我,我惹不起他,順便想要我手上的設計稿。”


    “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啊!他自己還不是開了店,還說我們非法經營!”周祝美一下子就憤怒了。“不過,他怎麽知道我們沒交稅的?”


    “這個簡單啊,”何黎說,“奶茶店是去年開學的時候才開的,不到半年,肯定沒有交稅啊。”


    “說白了,其實主要問題還是在於我們對政策的不了解,還有,有時候有很嚴重的投機取巧的心理。有空了還是去辦一個服裝定製的營業執照吧,嗯,還有,周妹子,你還沒有滿十六歲,我雇用你其實是雇傭童工,這是犯法的。”


    “啊?這也犯法?”周祝美驚訝地瞪大眼睛。


    “但是如果是自家人就不一樣,以後如果有人問起的話,你就說你這是給自己家裏幹活,沒有拿工資的。”


    “哦,可是我本來就拿了工資的啊?”周祝美很糾結。


    “你傻呀?撒謊不會嗎?你要是說我每個月給了你多少工資的話,那就完了,不僅你不能繼續在這兒做了,而且我也會被罰款,如果被熊春林那樣的有心人利用的話,可能店也開不下去了。”塗玉泉越說越嚴重,絕對有危言聳聽的嫌疑!


    周祝美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立即一副嚴肅的樣子:“我肯定不會說實話,你放心,我不會害得你開不下去店的。”


    塗玉泉嚴肅的點點頭:“謝謝你!”


    何黎在一邊憋笑得很,他咳嗽一聲:“塗玉泉,你就甘心這樣被熊春林擺一道啊?”


    “我不甘心又能怎樣?”塗玉泉反問,他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中學生而已,最多就是目前手上有那麽點錢。


    “要是我,我一定給他還迴去,讓他好生喝一壺。”何黎煽動的說。


    “你有什麽好辦法?”塗玉泉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不懷好意。難道是再讓何書記幫忙,不會這麽沒意思吧?又或者是套麻袋?要用陰謀詭計還迴去,他還真的不會。塗玉泉上輩子一直是個安分守紀的好公民,甚至還因為家庭貧窮,隱隱的有一種自卑,遇到事情也是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真沒有報複別人的經驗。


    “別的也不行,但是,人總會落單的,不是嗎?”何黎說起來陰惻陰惻的。


    不過塗玉泉覺得好像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但他還是有些緊張,“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找個僻靜的地方,麻袋往他鬧袋上一套,蒙著頭把他揍成豬頭,這樣也可以消氣了。”


    “那要是萬一他過後報複怎麽辦?”塗玉泉還是不太放心。


    “我們隻要不出聲,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他要找誰報複?”


    塗玉泉也堅定了決心,去他的,總不能永遠這麽怕事,不然永遠都不能成大事,怎麽自己還越活越迴去了?


    “好吧,就這麽幹,不過我們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落單?”話出口,塗玉泉就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


    “……”何黎無語的望著他。


    “找人跟蹤他啊。”一直沒吱聲的周祝美說。


    下午去上課之前,塗玉泉和何黎到辦公室給黃老師解釋了一下上午為什麽突然跑掉,不過他沒有把事情如實講出來,挑了大概的又能讓他理解的說了一下,這隻是一場誤會。兩個人都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黃老師當時雖然有點生氣,但現在也沒有為難他們,還好好關照了塗玉泉幾句。


    中午淩冬沒有去奶茶店,下午他才知道了這件事,當即找到塗玉泉,要去給他出氣。


    “哎,你別這樣衝動好嘛?氣是要出的,但是要慢慢來,是吧?”塗玉泉叫住他,“還有,這件事,我自己辦。”塗玉泉覺得他跟淩冬的關係還沒有達到那種要他給自己出氣的程度。


    “我是那麽不講義氣的人嗎?你平時對我們兄弟都挺好的,關鍵時候就要把我們拋開?”淩冬很生氣。


    塗玉泉見他已經生氣了,隻好好聲好氣的勸他:“我說自己辦,又沒說不讓你們幫忙?”


    “那你說怎麽辦?”


    “先不要著急,這件事咱們過段時間再去做。到時候一定請你幫忙。”


    “你不會膽小不敢去吧?”


    “你覺得呢?”塗玉泉被他的胡鬧氣到了,“反正現在你別去,惹到什麽麻煩,到時候遭殃的可不隻是你!”說完他就走了。


    塗玉泉吩咐裁縫做了件大碼的男式呢子大衣,還有一件中號的女式梅紅色呢子大衣,型號是塗玉泉看著何黎的小叔小嬸估計他們能穿,這兩件的用料都是店裏最好的。今年由於塗玉泉店裏衣服的帶動,大紅色和梅紅色這些比較鮮豔的顏色已經在縣城廣為流傳了。當然,何濤和何黎的也少不了。他把衣服交給何黎,請他代為轉交。雖然何黎說不用,但是塗玉泉還是堅持。


    何書記是看在何黎的麵子上才幫他的,這個他心裏清楚,所以他也不想故意去套近乎,請他們吃飯什麽的,這樣他總覺得不好,身份差距太大;但他心裏真的很感激何書記的幫忙,所以做幾件衣服,他們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最後,何黎是空手迴來的,並且帶話說他小嬸很喜歡那衣服,說是謝謝他。聽到這個迴複,塗玉泉心裏踏實了,沒有被嫌棄,也沒有被認為是故意討好。


    很快就放寒假了,這次期末考試又是塗玉泉第一,何黎第二。其實,塗玉泉有時候覺得這個結果他不怎麽喜歡。他很清楚,他不是天生就有多聰明,上輩子他成績雖然很好,但是一般在班上考第一的日子都很少。他現在聽課也非常認真,但完全沒有盡全力學習,大多數都是靠上輩子的積澱。像何黎和他們班的那些同學,有的是特別聰明,有的是非常努力認真,而他兩樣都不是,他不知道也許哪天他就落下來了,在第一的位子呆久了,總被老師和同學們認為是有天賦,聰明,但是當他落下來後,巨大的落差讓他不知道會產生什麽影響。他隱隱有些擔心。另外,他想要以後到大都市去讀書,那麽,以後也許真的要加倍努力的學習了,重來一次,總要活得精彩些。


    放了寒假,另一件事也必須做了。


    熊春林覺得他近半年來過得特別不順心。開始看著別人店裏做衣服賣賺錢得不得了,於是他也模仿著搞了一個。事實上卻沒有想的那麽賺錢,而他還要分一半給姐夫,沒辦法,他做什麽都是姐夫罩著的,連現在的職務都是姐夫給他掛的名,雖然每個月的錢就那麽幾十塊,還不夠他喝酒的,但是穿上他一身皮,做很多事都方便不少。自家店裏不賺錢,可是那家店卻非常賺錢,去那兒的人多不說,價錢還高得很,自己把價錢下調了一截,也沒有多管用。裁縫說是那家的款式好看,又是熟店,所以都願意去,他就讓裁縫模仿他們的款式,模仿是沒那麽容易的,做起來的速度慢了,給裁縫的工錢依舊隻有那麽點,裁縫也不幹了,情況依舊不見好轉。


    他就不信那個邪了!


    他知道製衣店和艾上奶茶屋是同一個老板,於是找姐夫要了那家奶茶店的老板的資料,得知他們去年沒交稅,而且這個人背後也沒什麽人,這個有用,他要用這個來殺殺他的風頭,讓那小子縮著點頭,在這夔城,還輪不到他賺錢撒野,自己窩窩囊囊被壓一頭,順便把他們店裏衣服款式的圖紙要過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個玩意兒的用處,但自己店裏的裁縫說有用,那就沒錯。於是發生了抓人係列事件,當時看到老板是個小孩的時候,他更是毫不猶豫的抓了:哼,一個小毛孩子,看老子不讓你知道這塊兒誰是大爺!


    熊春林沒想到那個小屁孩竟然和縣委書記的侄子是朋友,早知道他關了店也不會去觸這個黴頭啊,這下不僅姐夫生氣,把他罵得狗血淋頭,還把他在派出所的職務給取消了,現在幹什麽都不爽,隻能窩窩囊囊的守著沒什麽生意的小裁縫店。


    那天晚上,他和幾個狐朋狗友喝酒喝得半醉,半路上,突然一個麻袋套到腦袋上,然後就被拖進了旁邊的黑巷子裏,他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拳頭、窩心腳就劈頭蓋臉地砸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落到他身上的還夾雜著木棒。他大聲咒罵,威脅,可他們還是一聲不吭,打得更厲害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昏過去的,但是第二天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全身都痛得他恨不得那些肉不是自己的!


    他發誓一定要找到打他的人,但是那夥人什麽線索都沒留下,他姐夫也什麽忙都幫不了,隻說了一句話:這要怪就隻怪你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了!


    塗玉泉這邊終於是出了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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