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末塗玉泉迴家後,他沒見著塗玉泉,問周祝美,她說他趕場去了,下晚自習後來問,又聽說塗玉泉睡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爽快了,心裏非常煩躁。


    今天是星期天,吃過早飯他就跑來了,他倒要問問,他怎麽消失這麽久都不跟他打聲招唿。


    等他一腳邁進塗玉泉的店裏時,發現店裏除了塗玉泉和周祝美,還有三個大人,這應該就是周祝美說的塗玉泉的爸爸和叔叔們吧。此時大家都坐在小凳子上,塗玉泉正和他們說著什麽。很奇怪,他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見了麵要怎麽質問塗玉泉,然後讓他道歉,也晾他一個星期再原諒他,可是現在他卻什麽怒氣都沒有了,一切的煩躁都消失了。


    他剛走進去,塗玉泉和幾個大人的話也說完了,像是會議結束了一樣,而這三人是員工,塗玉泉是老板。


    周祝美在操作台這邊,見他來了,就和他打招唿。


    塗玉泉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也好久沒見著何黎了,看來這個星期真是他忙過頭了。他走過去,拍了拍何黎的肩膀,說:“今天這麽早就過來玩啦?”


    “嗯。”何黎點點頭,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塗玉泉拉著何黎,走了兩步,指著塗大軍說:“這是我爸爸。”


    良好的教養讓何黎立刻笑著打招唿:“叔叔好!”同時,他也細細的打量著塗大軍,心想,原來塗玉泉的爸爸長這個樣子。


    塗大軍第一次被人叫“叔叔”,雖然不熟,但根據這架勢猜也知道怎麽迴事,他立刻笑了,問:“這個小夥子是你同學?”


    “嗯,我的好朋友,他叫何黎。”然後指著三爸和幺爸,“這是我三爸和幺爸。”


    “叔和叔好。叔叔好。”何黎又禮貌向兩人問好。


    三爸笑了,說:“小夥子,你姓何?”


    何黎禮貌的點了點頭,“嗯。”


    “嗨,塗玉泉他三嬸也姓何。”農村人都喜歡從姓氏上開始聊天。


    然後三爸他們就開始問何黎家住哪裏,父親的名字,爺爺的名字,派行,還有家裏的兄弟姐妹什麽的,總的來說,比警察還厲害,問道人家祖宗三代去了。


    塗玉泉不能打斷他們,畢竟這是他們親厚的表現。好在何黎教養好,一一禮貌的迴答。是不是真的,塗玉泉就不知道了。


    當知道何黎是從北京來的的時候,幾個大人都不淡定了:北京!那可是首都!有□□的地方!……最後,幾人相當長見識。


    塗玉泉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他卻不能撂下何黎不管,就在旁邊聽他們三人問,一人答,塗玉泉覺得,這個樣子,怎麽那麽像大四的畢業答辯的場景呢?嗬嗬,再聯想,自己畢業答辯的那幾位教授一本正經地問祖宗三代,問北京是什麽樣子,那是多麽的喜感!他陷在自己的幻想裏,不自覺的偷笑出了聲,迴過神來,發現那邊聊天的人都疑惑地看著他,他掩飾地咳了兩聲,自己喝奶茶去了。


    已經是五月二十了,自己是去年五月十六重生過來的,因為太忙,自己把它忘得一幹二淨。時間過得真快,已經一年了啊,塗玉泉想,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改變,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知足了吧。


    不再糾結那麽多。


    何黎好不容易被問完了,心裏長長的舒了口氣。其實,以前認識他的人都會吃驚,今天被這幾人這麽問,他竟然沒有生氣,要知道,他可是家裏的寶貝,幾乎想怎麽樣,隻要不太出格,都沒問題。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大,隻有他父親和爺爺壓得住,今天沒不耐煩,隻能用奇怪來形容了。


    塗玉泉遞過來一杯加了西瓜汁的奶茶,他接過來,大大的吸了一口。


    塗家三兄弟開始對於這味道怪異的奶茶竟然要五角錢一杯感到非常不解,但是這幾天,他們在外麵跑了這幾天,賺了錢之後,他們的接受度要高一些了,不管怎麽樣,這是侄子的店,是他賺錢的手段,雖然還是咋舌它的昂貴,但還是接受了。


    下午要去拿貨,就上午還有點空時間,塗大軍三兄弟決定到縣城裏麵去轉轉,塗玉泉怕他們被騙,但又不好直說,就說縣城裏扒手多,讓他們身上不要帶太多現金,不安全。最後每人帶了三十塊錢的零錢出門,剩下的都暫時交給塗玉泉保管了,塗玉泉當然樂意之至。


    三兄弟出去見世麵,當然不願意帶上塗玉泉,塗玉泉就留在了店裏。


    等他們走後,何黎才問塗玉泉這幾天都幹什麽去了。塗玉泉沒有隱瞞,還講了不少趣事,何黎當然沒有端著,像他開始設定的那樣,反而很輕易的就不生氣了。


    過了一會兒,徐敏來做衣服,幾人又陷入忙碌之中。雖然幾人合作,動作很快,但是塗玉泉覺得,要想用貨車拉到其它縣城去賣的話,這速度還是太慢了點。於是,他請徐敏再幫忙物色幾個有縫紉機的裁縫師傅,讓他們一起做衣服。徐敏答應了,說盡快找好。


    下午淩冬也來了,塗玉泉就帶著他跟車去了批發市場。進衣服的全程塗玉泉都隻在旁邊看著,見塗大軍他們基本沒什麽問題後,不由得放心了。他們進貨不多,幾個人的錢湊起來隻有一千二百塊,他們一共進了一千一百多塊的衣服,剩下的準備零用,唐文軍記賬。


    他們弄完後,塗玉泉又到布匹批發店裏買了一大堆各種他需要的布匹,讓他們搬上車後,一車拉到店裏。布匹堆滿了整個角落。


    做完這些,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


    徐敏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她找來的兩個裁縫師傅正等著見塗玉泉。她們都和徐敏差不多大的年紀,徐敏原先就和她們相熟,她們原本知道了她的工作,還羨慕她運氣好,而且聽說唐文軍還在給這個老板開車,現在徐敏說招人,她們二話不說就來了。


    早就聽徐敏說了,這個老板還是個初中學生,所以見著塗玉泉他們並不吃驚。


    塗玉泉讓兩位師傅一人當場縫合了一件襯衣,活兒都做得熟練,姓劉的這位快一點,姓張的這位慢一點。


    塗玉泉很滿意,點頭讓她們明天就把縫紉機搬過來,開工。工價跟徐敏的一樣,然後給徐敏升了個組長的職位,專門管理這兩個人,每月單獨加二十塊的工資。有不能來的時候都要給徐敏打招唿,另外,在這裏做的衣服的款式,不能單獨拿出去做。她們的工作數量都有周祝美來記錄。工資每天一結算,不合格品按銷售價格的一半賠償,兩人都表示沒意見。


    塗玉泉不在,店裏幾乎都靠周祝美來管理,每天都做了賬,晚上就和塗玉泉兌清。這段時間忙起來,她已經暫停了周末的美術課,文化課程學習也放鬆了很多,塗玉泉想在暑假讓她慢慢補。


    何黎幾乎一整天都跟塗玉泉泡在一起,今天他算是對塗玉泉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他做事的時候,就像大人一樣,連他今天見的所有大人幾乎都要聽他的,他身上有一種你不得不聽他信他的力量。


    以前在家的時候,他也經常和朋友們出去玩,一般花錢都不眨眼,也沒管過多少,但是,像塗玉泉那樣大把的花的理所當然,他們還從來沒有過。看著他買布匹,點了品種和數,開單交錢,一下子就上千,好像那不是一千,而是一百一樣,何黎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為什麽感覺自己和他差別那麽大呢?何黎鬱悶糾結。


    由於何黎上午就來了,那時候沒有帶書包,於是他現在必須迴去拿書包,而且,還要給小嬸交代一下今天中午沒迴去吃飯的原因。他現在很羨慕塗玉泉,他爸爸都不管他,他自由自在,不像小嬸,什麽都要問。他知道小嬸是擔心他,又不能發脾氣,有時候感覺真的很煩。


    晚飯後,塗玉泉先到梁老師那裏報到,銷了假,然後迴教室上課,淩冬也和他一起。班上的同學都知道了淩冬在塗玉泉店裏幫忙,也沒覺得奇怪,同桌見塗玉泉來了,還好奇的打聽他為什麽請假,被塗玉泉敷衍過去了。盡管已經快要考試了,但是學生們永遠都是青春活潑的,教室裏嘻嘻哈哈的笑鬧聲直到上晚自習了才消停下去。


    第二天,劉裁縫和張裁縫就把她們的縫紉機搬來了。門麵裏放了四台縫紉機,加上原來的桌子凳子,以及布匹占的位子,真的很擠,暫時,塗玉泉也沒什麽辦法。不過,不停轉動的縫紉機把製衣速度倒是提起來了。


    每天中午和下午,塗玉泉、淩冬裁布的工作量大大增加。塗玉泉考慮,是不是應該專門招兩個裁布的人,不過,先這麽湊合著,周祝美幫襯些,等期末考試後再來全方位規範一下。周祝美的工資也該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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