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我弟弟休眠這麽久?”

    “小晚,你冷靜點。你也該知道,血族的休眠時很難改變的。”撒那特思安慰著女兒,“兩千年前,我也曾休眠過一次。”

    “那麽小燈你呢?你可是七十二魔主的首領。你也沒個好方法?”

    那個俊秀的阿拉伯少年像隻小寵物般縮到了葉隱身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麽,修,你查查看小瑞還剩下多長的壽命,能不能撐到我弟弟醒來的那一天。”葉晚又將虎視眈眈的目光轉向了修。

    修一個哆嗦,急忙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袖珍手提,“我都存檔在這裏了.等我找下。”

    楊瑞的額上頓時冒出了三條黑線,怎麽連冥界的神仙也偷懶用起了人類的高科技產品?

    “嗯,是這樣的。楊瑞本來是有一百八十年的壽命。但是因為使用了兩次詛咒之鐲,所以就剩下了九十年。再減去現在的二十年和因為使用無鬼損耗的二十年,那就是剩下五十年。”

    “我這次的休眠時間好像是六十年……”葉幕插了一句。

    眾人又是一陣失望,楊瑞也有點沉不住氣了,難道兩天之後就要和小幕天人永隔了?

    “呃……我說,還有個方法。”阿希禮笑眯眯地舉起了手,“弟妹如果成為血族,就可以有永恆的生命等待弟弟醒來了。”

    “叫得可真夠親熱的。”小孔衝著他吐了吐舌。

    葉幕的臉上並沒有半點驚喜,“可是一旦成為血族,她就不能再見到陽光,不能體會到什麽是溫暖。沒有味覺,沒有體溫,成日裏就生活在黑暗裏。我不要這樣自私的讓她犧牲這麽多——”

    “我願意。”楊瑞不假思索地打斷了他的話,“味覺,體溫,陽光,寂寞,這些統統加起來,都抵不上一個你。”

    楊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隱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她將臉稍稍往撤那特思方向側了側,掩飾住了自己複雜的神色。

    葉暮更是再也難以假裝下去,百般情緒湧到了嘴邊,卻隻變成了短短幾個字,“小瑞……”就在這時,從門外忽然急匆匆衝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你們怎麽都在這裏,還好我趕得及。”

    楊瑞抬頭望去,隻見那是一個相當英俊的大叔,他有著一頭絢麗的金發,碧藍色的眼睛仿佛月色下的大海波光粼粼,盡管唇邊有了幾道淡淡笑紋,卻還是透著一種無可抵擋的生熟魅力。

    “飛鳥叔叔,你總算迴來了!”葉晚興奮地叫了起來,撲上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飛鳥連連點著頭,“我知道,你們是在為小幕休眠煩惱對不對?”

    “飛鳥叔叔你的消息真靈通!”葉晚挑了挑眉。

    “我這不是來告訴你們解決的辦法了嘛。”他這話剛一說出口,眾人頓時眼前一亮,看著飛鳥的眼神都像是看著一位天使。

    “這個解決方法就在葉幕腳跟的那個七芒星標記上。”飛鳥從懷裏拿出來一枚紅色的十字星。“隻要把這個放入那個位置就可以了。”

    “這個紅色十字不是天界的神物嗎?”撒那特思有些驚訝。

    飛鳥笑了笑,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師傅他……是師傅……對不對?”葉隱的聲音微微發顫,“他現在人呢?是不是就在附近?”

    “怎麽可能呢。”飛鳥用一種說不出什麽情緒的眼神看了看她,“師傅交代完就迴天界了。”

    “是嗎?……”葉隱的臉上掠過了一陣失落,轉過身就朝裏麵走去。

    撒那特思急忙跟了上去,將她帶進了房間之後問道:“怎麽了,小隱?從剛才開始你就怪怪的。”

    “撒那特思,我……”她垂了下頭,睫毛像青鳥的翅膀微微顫動著,“剛才小瑞那麽毫不猶豫地願意為小幕拋棄一切,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愛你了。那樣的她,真的感動了我。撒那特思,她說得很對,雖然成為血族會失去很多東西,可是我有你啊。那麽多那麽多的東西,怎麽能抵得上一個你呢?你曾經說過,你是為了我而存在的。你也說過,將來一定會找到投胎轉世的我。可是那個人還是我嗎?我已經不記得你了,不記得我們的孩子了。我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了。不,應該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啊。一想起這點,我就發狂地嫉妒那個未來的我。

    “小隱……”撒那特思輕輕地笑了起來,冰藍色的眼中漾起了無限喜悅,“無論怎樣,對我來說,擁有你的一刹那勝過寂寞的永恆時光。

    “好啦好啦,你們老兩口就別再繼續肉麻了。”飛鳥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對了小隱,師傅還托我給你帶了一件特別的禮物。”

    “是師傅給我的禮物嗎!”葉隱立即就一把推開了撒那特思,激動地衝了過去。

    撒那特思幽怨的扶額,剛才小隱對自己說的一定是夢話而已。一定是自己幻聽了。還有這個司

    音,天界難道就這麽有空嗎,還有時間送禮物。好吧好吧,看在他幫了自己兒子的份上,這次就忍了。

    “這是師傅花了很久時間研製胡來的隨心所欲丸。”

    “隨心所欲丸?”葉隱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嗯,吃下去之後可以隨心所欲愛活到幾歲就幾歲,而且容貌也不會發生改變,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活膩了,你可以用咒語將藥丸吐出來,然後就可以自由地去投胎了。

    “啊……”葉隱被shock了。

    直到這一刻,撒那特思才激動地抓住了飛鳥的手,“司音那家夥呢?我一定要請他吃飯!”

    飛鳥笑了笑,“不是說了嗎,師傅早就迴天界了。”說完他就轉身出了房間,輕輕靠在門外微微歎了一口氣。

    師傅他,到底要等多久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到底——還要孤獨寂寞多久呢?

    兩天後。

    前世今生茶館院子裏,去年新裁下的桃花開得正豔。一株株緋紅粉白,絢爛如火。不時還有半透明的花瓣隨著清風在空中蕩漾,恍恍惚惚地落在樹下那對戀人身上。然後又飛快地地打個旋兒,飄向更遠的地方。

    葉幕此刻正放鬆地將頭靠在楊瑞的腿上,任由她擺弄自己的銀色長發。金色的陽光暖暖地包圍著他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溫馨美好的水粉畫。

    他忽然清了清嗓子,“對了,再過兩分鍾後我就進入休眠了,現在你有什麽肉麻的話就趕緊說。”

    “什麽”你休眠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她驚得差點跳起來。這也太突然了吧。

    “隻是縮短了時間而已。”他隨手撥起了一根小草放在嘴裏嚼著,“本來是六十年,現在是六……天。”

    “去死啊你,總是這麽嚇我。”

    “不過一想到你將來會變成個老太婆,我還是怕自己受不了刺激啊。”

    “那等我出現第一根皺紋的時候,你就咬我好了。”

    “哈哈……”

    柔柔春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烏雲過後總會迎來燦爛的陽光,雨水清洗過的天空往往更加澄澈明淨。就算有不甘寂寞的浮雲想要擋住陽光,也很快會消散殆盡。

    她眯起了眼睛,用手遮在自己的額上,手腕上的拂曉在陽光中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無論是怎樣迷茫可怕的黑暗,都會被拂曉的晨光所代替。她微笑地凝視著已經合上雙眼的

    男子,任頭輕輕在他的麵頰上印下了一吻。

    就像童話故事裏所說的那樣,會有一位公主騎著白馬,來到這座城堡,用個溫柔的吻喚醒沉睡中的王子。

    那個她深深愛著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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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給你全世界

    又迴來了嗎?

    她抬起頭,驚訝地發現自己此時正站在那座再熟悉不過的茶館門口。

    黑瓦紅牆,雕花圍欄,正中的牌匾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前世今生。

    茶館門前的幾株銀桂悄然吐蕊,在晨光中釋放者淡雅的美麗。恬淡而微甜的香味絲絲縷縷隨風飄散,令她更多了幾分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從天界迴來之後,自己不是應該待在撒那特思的城堡嗎?怎麽又會迴到這裏?

    仿佛是被某種微妙的東西牽引著,她沿著朱紅色的樓梯緩緩走上二樓,在第一扇門前停下腳步。按捺住逐漸加快的心跳,她將手扣在門上,卻遲遲沒有推開房門。

    自己,到底還在期待著什麽呢?

    那個人,已經迴到屬於他的地方去了。

    再也……再也不會迴來了。

    她自嘲地彎了彎嘴角,收迴手正要轉身下樓,那扇門卻忽然自動打開了——

    斜坐在米色藤椅上的年輕男子一邊喝著剛沏好的新茶,一邊瀏覽著當天的早報。他黑色的長發猶如瀑布般披散下來,泛著綢緞般的色澤。細碎的陽光無聲地落在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上,逶迤出了柔和的陰影。那樣靜靜坐著的他就像是天邊的一輪明月,遙遠而清冷,隱隱地,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淡漠。

    當這岑寂安然的畫麵映入眼簾時,她的眼睛裏迅速浮起一層水霧,整個人都呆在那裏。雙腳就好像被鎖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半步。那是她以前每天都能看到的畫麵,那是她從小在習慣不過的一切。也曾以為就會這樣看一輩子,也曾以為畫麵裏的人永遠不會離開,但是——

    從來不知道,再次看到這個場景時,她的心會那麽痛。就像是從心底生長出的花朵柔軟地開始潰爛,在每一絲神經末梢都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痛。那是思念的痛,珍愛的痛,溫柔的痛

    ,感懷的痛。

    失去了卻永遠尋不迴來的痛。

    +她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聽到了她的聲響,他並沒有抬頭,隻是淡淡開口道,“小隱,你今天又起晚了。”

    她激動地上前了兩步,張了張嘴半天才迸出一句不連貫的話,“師……師父……你迴來了?”

    她抬起那雙妖詭的異色眼眸瞥了她一眼,“昨天又和飛鳥一起看恐怖電影看到半夜吧?這麽晚了都還沒睡醒。”

    “可是……你明明在天界……你不是成為了天帝了嗎?我們之間……不是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嗎?”她語無倫地辯解著。

    他似乎有些好笑地揚了揚嘴角,“看來你真是做了個奇怪的夢,一早起來就胡言亂語。快些去吃早飯吧,今天有你喜歡的桂花藕粉。”

    她也開始有點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自己之前所經曆的那一切真的隻是漫長的夢?

    “師父,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們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優雅的放下了報紙,嚴重明顯掠過一絲笑意,“傻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盡問些古怪的問題。”

    “那你迴答我,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們了嗎?”她咬著下唇,再次固執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他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即充滿愛憐地伸手攏了攏她的發絲,柔聲道︰“小隱,你已經長大了,總有一天,師父是要離開你的。”

    “不要,師父不要離開我們!”她的心神一陣激蕩,下意識地緊握住了他的手,“師父,就這樣不要改變好不好?就這樣和飛鳥,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我寧願不要長大,那幺你就永遠不會離開了!”

    他終於笑了起來,“小隱啊,真是個傻孩子。”

    語音剛落,她忽然感到手裏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定睛看去,隻見司音的身體正漸漸變得透明,猶如輕霧般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師父……司音……不要走……”她伸出手想要努力抓住他的衣角,但所能抓到的,也隻是虛空而已——

    小隱?小隱?“一個略帶急速的聲音突然傳入了她的耳內。而眼前的一切也彷佛隨著這個聲音都化作了虛無。當她睜開雙眼時,在迷蒙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男子修長挺拔的身影。他身上總是帶著冷冽的薔薇清香,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無論是多麽焦躁的情緒,無論是多麽激動的心情,無論是多麽難

    過的感受,都能在這股香味的輕撫中平靜下來。

    “小隱?又做夢了?”他在床邊坐了下來,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銀色的發絲劃過了她的麵頰,帶著冰涼柔軟的感覺。

    “撒特那思……”她動了動嘴唇,低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的小隱,剛剛你喊得好象是別人的名字吧。”他略帶邪惡地瞇起了眼睛,“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才好呢?”

    “不是吧,難道你連我做甚幺夢說甚麽夢話也要管嗎?連安提都管不了我呢。她立刻清醒過來,不服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當然,你一切都屬於我。所以你的夢,你的夢話也是屬於我的。”他的眼中隱隱閃動著笑意。

    “懶得理你。我要繼續睡覺了,你也迴你的地下室去吧。”她佯裝生氣的轉過了身子,睜大了眼睛仍舊茫然地著麵前的牆壁。已經一個多月了,為什麽自己還是無法從那種惆悵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呢?明明已經反複做了無數次同樣的夢,可每一次她都希望那是真實的。她的潛意識一直都在拒絕那隻是個虛幻的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忽然冷不防貼上來一個大冰塊,頓時將她凍得牙齒隻打顫。

    “撒那特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現在還不能睡在這裏。”她掙紮了幾下,無奈對方就像是顆牛皮糖般粘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摟得緊緊的,完全就是抱著那種打死也不放手的無賴態度。

    “如果你再亂動的話,我可不保證會忍不住做些什麽哦。”見這話似乎起了效果,他更加得寸進尺地將手往前挪了一些,“我決定了。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從今晚起我還是睡在這裏好了。那麽你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啊?”她的身體一僵,一時不知怎麽應對。雖然……是為了這個家夥才迴到這裏,可至少也要讓她有個適應期啊。

    “放心,除了陪睡外,我保證什麽也不做。”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不由輕輕笑了起來。

    “什麽陪睡啊……”她的臉唰一下紅了起來,“撒那特思,你總是這麽沒正經。”

    “小隱,你還是和我們初次見麵時一樣可愛呢。”他的語調溫柔如水,仿佛隨時都能將她溶化其中,“還記得嗎?那晚,我也是這樣抱著你入睡。”

    “怎麽不記得,我那時真怕你這個老妖怪咬我一口呢,害我整夜都不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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