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那應該是二十年前,我當時正好七歲。”他對這段往事似乎記憶猶新。

    二十年前?楊瑞的瞳孔驟然收縮。二十年前她剛滿兩歲,那不就是父親失蹤的時候嗎?她一時情急抓住了他,忙不迭地問道:“那麽在哪裏?你是在哪裏見到我父親的?”

    狄克思索了一下,又道:“那年我的叔叔帶我去阿爾卑斯山修行,我就是偷偷跑出來時在那裏遇見北宮先生的。”

    “那他救了你以後又去了哪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好像說是要去辦件很重要的事,匆匆忙忙就走了。再後來就傳來了他失蹤的消息。”狄克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楊瑞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聽媽媽和她說過,那天爸爸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還說好了晚上一起去外麵慶祝她的生日。誰知這一去就沒有再迴來。

    爸爸為什麽會千裏迢迢跑去阿爾卑斯山?

    她的心裏驀地又揪了起來,對了,葉幕不是說過魔黨的基地就在阿爾卑斯山一帶嗎?難道父親的失蹤真的和魔黨有關?

    狄克略帶同情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隻見女孩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清秀的眉目間又略帶幾分少年的英氣,時而如少女般溫婉純真,時而又透著理性的成熟,這幾種不同的氣質融合在她身上卻顯得毫不突兀,反倒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美感。

    “先試試這個皮圈合不合適。”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就當是讓我彌補一下心裏的遺憾。”

    楊瑞也就不再推辭,將“無鬼”彎曲嵌入了皮圈之中,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的手腕纖細,這裏好像太鬆了。”狄克低下了頭,伸出手細心地為她調節著皮圈的長度。他的手指修長柔軟如藝術品,帶著熱度的指尖不經意間掠過她的肌膚,仿佛能將人的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楊瑞的心裏輕輕一顫,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在不久以前,也曾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她……隻不過,那雙手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

    卻——偏偏是最令人懷念的。

    “我知道你現在一心想替你母親報仇。但是北宮瑞,仇恨本身就是黑暗的,無論它有多麽執著和正當的借口,它始終是黑暗的。”他忽然抬眼直視著她,“如果可以,盡量不要然自己陷入這樣的黑暗之中。”

    沉沉天幕中月色渺渺,在暗夜裏投下了如夢似幻的光束,輕輕搖曳著

    飄搖的明亮。盡管天氣寒冷,但庭院裏用法術嗬護著的槐花卻是熱熱鬧鬧,潔白的花朵如珍珠般緊緊簇擁在一起,像小小的風鈴隨風飄動著,散發著令人迷醉的清香。這香味既不似桂花般香甜,又不似玫瑰般濃鬱,自有一番淡雅清潤。

    楊瑞深深吸了一股彌漫在空氣中的香味,調整了自己的心情,朝他露出了一個請不要擔心的笑容。

    他又好心地撣去了落在她發絲間的槐花瓣,輕輕笑了起來。

    楊瑞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後縮了縮,也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感到背後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但迴過頭一看,卻什麽也沒有。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http://zh.wikipedia/wiki/</a>張薇薇

    夜已深。

    位於中國南部某城的前世今生茶館,也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暫代老板之職的葉晚將一切收拾妥當後就上了二樓,打算洗個澡早些休息。

    這些天來,他們花費了很多精力和時間,卻始終還是找不到開啟血靈杖的方法。這種令人煩惱的狀況,就好像一盤走得還算順利的棋,在最重要的一步上突然卡了殼。小維無奈之下,隻好返迴聖地亞哥查閱那些存放了上萬年的關於brujah族魔法的典藏,希望能由此找出一點線索。

    弗朗西斯因為不放心他的失憶症,也就幹脆一起陪同前往了。

    經過葉幕的房間時,葉晚看到那扇房門是虛掩著的。她心裏微微一動,輕輕推開了房門。在如水的月色下,弟弟正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他那完美的側影,看上去仿佛已經融於了那一片淡淡光華之中,美得令人不忍去打擾。銀色的長發漫過腰際,閃爍著華麗耀眼的光華,卻也隱隱藏匿著幾不可見的倦怠和落寞。

    “小幕,還沒睡嗎?”她邊說邊走了進去,“你也別太擔心血靈杖的事了。現在蘇特那裏也沒有動靜,我們應該還有時間。”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受到了他糾結的心情。這糾結似乎並不是來自血靈杖,而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談起那個話題。

    “如果有什麽心事,或是有什麽做不了的決定的,都可以和姐姐說哦。”她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想用輕鬆的語氣調節一下

    氣氛。

    “那麽,姐姐,”他轉過臉的時候,那雙異色雙眸透著夜的深沉,“我真的可以任性一次嗎?”

    “嗯?”葉晚一愣。

    他的嘴角一鬆,又痞痞地笑了起來,“老姐,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這麽容易被嚇到,我還是你姐姐嗎?”葉晚伸手掐了掐他的臉,又轉了轉眼睛,“咦?好像有股很清新的花香……”說著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

    “奇怪了,這裏怎麽會有片槐花瓣?”

    葉幕側頭一看,麵色複雜地垂下了眼,“是啊,真奇怪。”

    她輕輕一吹,那片雪白的花瓣就在空中盤旋著飛舞起來,猶如精靈般飄出了窗外。

    “我說過了,小幕,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第二十五章阿黛拉,我來了

    十天後一個晚上。北宮嵐忽然將家族裏的那些叔伯阿姨全都召集了起來,包

    括那些出門在外的族人們。在那間擺放著曆代北官當家的廂房裏一楊瑞第一次看

    到了那位傳說中的三姨北官離。和北宮嵐不同,這位三姨總是樂嗬嗬的,看上去

    倒是很容易相處,或許是這樣的性格才讓她對那些旁門左道格外有興趣。見到族

    人都到齊。北官嵐也沒說什麽,隻是讓他們都在外麵等著,接著就拉了楊瑞進了

    裏麵的密室。

    “奶奶,到底有什麽事昵?”楊瑞心裏感到有點不安,這陣勢看起來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北宮嵐緩緩席地而坐,深深吐納了幾口氣,淡淡道:“小瑞,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這些特殊吸血鬼獵人的壽命般是在一百八十年到兩百年之間嗎?”

    見楊瑞點了點頭,她又繼續說道:“我今年一百八十二歲了,今天就是我壽終正寢之日。”

    楊瑞霍然瞪大了眼睛,“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您怎麽可能知道自己......”

    “這也是我們與生俱來的異能,在去世前的三個月可以感知自己的死亡。北

    宮嵐的臉上一片平靜,“將來等你有那麽一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所以您才召集了所有的族人嗎?”楊瑞的心裏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盡管她和北官嵐之問談不上什麽深厚親情,但這畢竟是她的親奶奶,是和她流著同一種血的親人

    。而且經過這幾個月日日夜夜的相處,也讓她對北宮嵐多了幾分由血緣而衡生的親近感。

    可就在她們之間關係漸漸好轉時,又不得不終結於此。也許真是天意注定,

    親人緣薄。

    “小瑞,人都有一死,你也不必難過。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滿意了。”北宮嵐看出了她的傷感qi書網-奇書,話鋒忽然一轉,“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始終放心不下。你學得雖然很快,但依你現在的功力,對付魔黨還是沒有可能。”

    “是我太沒用......”楊瑞神色暗然地低下了頭,“我也想快點學成,可是......”

    “所以,在我臨死之前,我想了了這個心願。”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異的神色,接著說,“所以,我會將這一百八十二年的功力全部給你。”

    還不等楊瑞反應過來,北宮嵐就迅速出手扣住了她的脈門,嘴裏迅速念起了

    咒語。楊瑞目瞪口呆地看著北宮嵐的手背漸漸變得透明,接著從那裏升起了一股血紅色的輕煙,又一點一點順著自己的毛細孔滲了進去。一種如火燒般的炙熱感頓時席卷了她的全身。五髒六腑都好像能被蒸騰出汗水來,幾乎讓她無法繼續忍受下去,但無奈脈門被扣,她根本無法動彈,隻得繼續承受下去直到對方無力地敞開了她的手。

    “奶奶,您怎麽樣?”她急忙扶住了北宮嵐.觸手所及之處卻像是被抽空了般

    綿軟。

    北宮嵐幾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隻是目光森森地盯著她,嘴唇動了動,卻

    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

    “奶奶,您支持住,我去叫三姨進來——”

    “小瑞!”北宮嵐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手拉住了她,“答應我,盡快去魔黨的城堡。”

    “我一定會去。”楊瑞衝動地點著頭,“奶奶您把所有功力給了我,就算未必有

    勝算,就算死在他們手裏,覆也要去試試!”

    “你一定能殺死他們的。”北宮嵐緊緊捏著她的手腕,“不過記住,如果被他們

    捉住,那就不要反抗。隻要在那裏等待就好。

    “等待?”楊瑞有些不解。

    “對,等待。”北宮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有我的功力再加上

    他......”

    “他......”楊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

    奶奶,什麽......他?”

    她連問了幾遍,北宮嵐卻什麽反應也沒有。當她小心冀翼地伸出手去探時,才發現

    北宮嵐的唿吸已經停止了,隻是唇邊還保持著那個詭異的笑容。

    楊瑞默默替她合上了雙眼,起身打開了密室的門。衝著那些等待的族人隻說了一句

    話.“當家的......去世了。”

    接下來的幾天,楊瑞一直都在忙著北宮嵐的後事。作為新任的當家,需要她處理的

    事務更是不少。幸好有北宮離在身旁幫忙,才讓她不至於焦頭爛額。

    “小瑞。這是姐姐頭七那天的祭品單子,你先過過目。”北宮離將單子遞給了

    她,“看你累得都有黑限圈了,這一家之長可不好當啊。”

    楊瑞疲憊地揉了揉眼角,“既然我坐上了這個位子,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不過

    這幾天真謝謝你幫我應付那些叔伯阿姨,不然我早就崩潰了。”

    北宮離笑了笑,“我不也是你的阿姨嗎?”

    “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第一次見著你就這麽覺得。”楊瑞想了想,又道,“對了三

    姨,我打算等奶奶的頭七過後就出發。所以家族裏的事就暫時交給你了。萬一我有什麽

    不測,那就隻能拜托你......”

    “你會迴來的。”北宮離打斷了她的話,“姐姐絕對不是個衝動的人。她讓你去

    魔黨那裏,一定是因為覺得有勝算,不然她也不會將全部功力傳給你了。相信我,

    她選定了你做我們的當家,就不會讓你這麽輕易送死。”

    楊瑞愣了愣,腦海裏忽然想起了北官嵐臨死前說的最後那句話,莫非“他”就

    是玄機?看來不管怎麽樣,隻有到了那裏才能知道真相。

    她抬頭凝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槐花,又有些傷感地想著,如果她真的有什麽

    不測,另一個他,是不是也會有那麽一點點難過呢?

    到了計劃好的日子,楊瑞隻身人踏上了前途未卜的路程。

    在德國和奧地利交界處的阿爾卑斯山麓以北有一麵高高的陡峻的懸崖,懸崖上屹立

    善一座古時候用來囚禁犯人的城堡。現在這座經過整修的城堡成為了血族魔黨的秘密地

    ,他們的首領伊瑟親

    王就住在這裏。而在不明真相的外界眼裏,這裏卻是西班牙貝納爾

    卡薩爾家族遺留下來的祖物.它的擁有者則是在上流社會社交界頗有人氣的阿黛拉?貝

    納爾卡薩爾小姐。

    當楊瑞看到了那座傳說中的城堡時,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從山腳到城堡修築了一條可以通車的崎嶇小路,不過這糟糕的山路可擋不住那些爭

    先恐後希望得到阿黛拉小姐青睞的男人們。

    當然,他們其中的某些人很榮幸地成為了阿黛拉小姐的盤中餐。

    今晚似乎正好也有這麽位“幸運”的男士得蒙寵召,所以楊瑞就趁機藏在了那輛名

    車的後備廂裏,毫不費力地混進了城堡裏。

    一直等到周圍都沒了聲音之後,楊瑞才偷偷從後備廂裏爬了出來。

    還在狂亂的心跳提醒著她,自己已經是在魔黨的地盤上了。這個停車的地方看起來

    像是城堡的中庭,至今還完全保留著歐洲中世紀的風格。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同

    樣的月光照在這裏,似乎顯得格外冰冷通透,毫無浪漫可言。整個建築看起來就像是一

    個華麗卻又詭異的巨大夢魘。

    她靈活地躲入了隱蔽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夜晚本該是吸血鬼活動的時候,可是這裏卻寂靜得讓人心生不安。

    就在這時,她戴在手腕上的“無鬼”似乎輕微震動了一下。身後忽然傳來了一

    個略帶慵懶的女子聲音,猶如輕軟的羽毛般穿過空氣震動著她的鼓膜。

    “歡迎你自投羅網,北宮瑞。“

    楊瑞渾身一震,慢慢轉過了身去。就在她剛才藏身的車子那裏,阿黛拉親王正以一個性感撩人的姿勢斜倚在車門旁。今天的她又恢複了女兒身,鬆軟的長發綰成了一個風萬種的發式,一襲淺橘色長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曲線畢現,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下盛放的火百合,散發著令人驚歎的華美。

    或許也隻有這種花才襯得起她華麗無雙的美貌。

    但對於楊瑞來說,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親手摧毀這朵嬌豔欲滴的火百合。麵對著這個可能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都在囂叫,但她的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原來你已經發現了,那麽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她的臉上並沒

    有表露出什麽

    表情,暗地裏已將自己的手指握得泛出了蒼白色。

    阿黛拉笑起來的樣子也是別有風情,“其實你一踏上德國的國土,我們就收

    到了這個消息。至於這輛車子的主人,他來這裏的任務就是把你帶上來——”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楊瑞身形一晃,已經閃電般地掠到了阿黛拉的麵前,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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