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若尋沒有迴答,今歌隻得將目光看向地上那把匕首。


    看到匕首上並沒有血跡,今歌提著的心才鬆了下來。幸好,娘娘沒有受傷。


    隻是娘娘為什麽半夜不睡覺,坐在地上哭得這麽傷心呢?


    鍾若尋沒有迴答,今歌便也隻能安靜地跪坐在她的跟前陪著她。別無他法,今歌隻希望鍾若尋在最無助的時候,身邊能有個人,了解她心裏的哭。


    見她哭得差不多了,今歌繼續軟著聲勸道:“娘娘,夜裏地上涼,您還懷著小主子呢?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得為了小主子著想,快起來吧。”


    鍾若尋隻得聽從今歌的建議,在今歌的攙扶下,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今歌將她扶迴到床上,讓她躺好之後,才迴到剛才那個地方,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又拿迴床邊,交迴鍾若尋的手裏,道:“娘娘,這把匕首是皇上特意為您定做的,您收好吧。”


    鍾若尋在拿到那匕首的那一刻,再次淚如雨下,抽抽噎噎地道:“今總管,剛剛子軒好像迴來了。”


    今歌的眼裏劃過一絲苦楚,心想鍾若尋一定是受到今天白天那個背影的影響,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剛才做夢就夢見顏子軒了。


    想到這裏,今歌原本想要離開的腳步再次停了下來,折身迴到鍾若尋的床邊,幫她將輩子蓋好,才道:“娘娘,我知道您比誰都思念皇上。”說著,今歌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將話說得太明白,半晌之後,今歌才下定決心似的,繼續道:“可是逝去的人已經不會再迴來了,您一定要保證自己的身體,畢竟現在您和皇上的三個孩子,都要依靠您。”


    今歌一番苦心的勸道,鍾若尋怎麽能不懂他的意思,或許剛才真的是自己做夢了,大概是受到白天那個人的影響,所以才會產生顏子軒迴來了的錯覺。


    擦幹眼淚,鍾若尋重新換上那副堅強的樣子,將匕首重新藏在枕頭下,才笑著對今歌道:“今總管,我睡了一天,現在肚子好餓,能不能幫我弄些吃的來。”


    今歌立刻笑著道:“屬下早就將粥溫著了,隻等您一醒,就拿來給您吃。”說著今歌笑嘻嘻地往營帳門走去,臨走前再次道:“娘娘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屬下這就去把粥拿來。”


    今歌離開之後,鍾若尋呆呆地看著帳頂,心裏惆悵萬分。


    不一會兒今歌就將皺端進來了,鍾若尋和今歌兩個人,討論著今天發生的怪事,慢慢地吃著粥。


    她和今歌都沒有想到的是,營帳附近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鍾若尋倒影在營帳上的影子,眼眶裏滿是糾結和苦楚。


    他是不是做錯了,逃避自己的責任,讓一個女人,以瘦弱的雙肩挑起所有的擔子。


    “爺,該走了,不然該讓人發現了。”身邊的人提醒他。


    最後又看了一眼鍾若尋的影子,他才帶著人離開。隻是月光在地上形成的影子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腳出了問題,走路一瘸一拐的。


    於此同時,今歌和鍾若尋這裏也說到了白天發生的事。


    “今總管,白天的時候我想要處決那些人,為什麽你要阻止?”鍾若尋喝著粥問道。


    一提起這個,今歌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眼睛放光地對鍾若尋道:“娘娘,您難道沒感覺到,皇上離開之後,宮裏少了什麽東西嗎?”


    被他這麽一說,鍾若尋立刻仔細地迴想起來。


    可是好一會兒,她都沒有頭緒。


    今歌也決定不再賣關子了,笑著對鍾若尋道:“娘娘,這陣子皇上離開之後,屬下一直忙著其他的事,所以也和您一樣都忘了。隻是今天在看到那個帶著人來投降的人之後,才想起來的。”


    “難道今總管也覺得,那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的?


    今歌笑著道:“娘娘,他是皇上的隱衛隊隊長啊。”


    自從顏子軒登基之後,今歌完全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自然再也沒有時間去管理隱衛。所以今歌直接向顏子軒推薦了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去管理顏子軒的隱衛隊,今歌自己才能專心地位顏子軒辦事。


    鍾若尋一聽,眼神頓時也亮了起來,驚訝地道:“對啊,今總管,子軒離開之後,那些隱衛好像也隨著他消失了。”


    “娘娘有所不知,隱衛生來的責任就是負責皇上的安危和收集情報的。他們隻聽命皇上一個人。自從上次,皇上在西梁邊境出事之後,屬下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原以為,他們是看到皇上出事之後,也殉職在那裏。可是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恐怕不是屬下想的那個樣子。”


    聽到今歌的話之後,鍾若尋的大腦好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激動地看著今歌道:“今總管,您是說,這些人一直都潛伏在這附近嗎?”


    這裏離上次顏子軒出事的地方,其實並不算太遠。


    但是最最主要的是今歌剛才說的那句話,隱衛隻聽命於顏子軒,負責顏子軒的安全。換句話也就是說,這些隱衛今天之所以會在這裏,一定有另一番意義所在。


    細思極恐,今歌和鍾若尋兩個人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道:“難道……”


    難道顏子軒根本就沒有死,所以這些隱衛才會一直苦苦守候在這裏。最近還趁機混進了顏子南的軍中,擾亂軍心之後,直接帶著人投奔鍾若尋。


    而白天戰場上那些大坑,也是他們早就有所準備挖出來的?


    剩下的話他們兩個都不敢輕易說出口,像是怕被認偷聽了去的。


    兩個人都被自己心裏的這個想法嚇到了,可是下一刻卻是怎麽也掩藏不住的欣喜。


    這麽說來的話,白天山壁上那個全身裹得緊緊的那個男子,真的是顏子軒嗎?


    鍾若尋激動得連粥也喝不下了,將勺子一扔,直接拉住今歌的手臂道:“今總管,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是啊,接下來該怎麽辦?


    隻有腦子裏聯想到的這個結果,但是他們卻連一個可以追查的方向都沒有。


    等等,不是還有早上投降的那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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