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麽說,顏子軒還有什麽能氣的,默默地將自己的臉湊近,道:“看吧,看個夠吧。”


    鍾若尋莞爾,捧著他的俊臉再親了一下,才道:“這麽好看的臉,我一輩子都看不夠。”


    可是,留給他們的時間,還能有多少呢?


    雖然他們彼此都清楚,但是誰也沒有去提這個傷感的話題。


    天一亮,鍾若尋就迫不及待地到兩個孩子住的宮殿去了。


    顏子軒礙於是迴朝的第一天,又打了勝仗,逼不得已需要早朝,不然他一定會跟著她。


    顏瞑睡得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還處在夢遊的狀態中,小手揉揉眼珠子,一下子就看到鍾若尋正坐在他的床邊,正笑著看著他。


    孩子真的太依賴她了,什麽話也沒有說,竟撲到她的懷裏,緊緊地抱著她,輕聲啜泣著。


    這就是鍾若尋最擔心的一點。顏瞑經曆過的事比瑾兒多,心思比瑾兒一個小女孩的還要細膩敏感,所以鍾若尋必須多花點時間在他的身上,讓他知道,這個地方已經是他的家了,而她和顏子軒瑾兒,都是他的家人。


    如果她不能陪著他長大,至少要讓他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所有人還是會一樣地愛著他。


    “瞑兒怎麽了?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麽一大早就哭鼻子了?”鍾若尋抱起他,轉身往顏瑾的屋裏走。


    “娘親,瞑兒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


    一句話,猶如一記重拳,打在了鍾若尋的心坎上。


    原來不是她不說,孩子就不會知道。這個小家夥的心思,已經細膩到能看的穿大人說的謊話。


    “娘親,你會陪著瞑兒長大的吧?”顏瞑將自己的小腦袋,緊緊地靠在鍾若尋的脖子上,仿佛隻有這樣,她就不會再離他而去。已經失去了一個母親,他再也不能沒有鍾若尋了。


    鍾若尋抿了抿嘴唇,強行忍住快要掉出來的淚,“娘親不能騙你,但娘親會盡力,用盡全力陪著我們瞑兒長大。”


    得到她的保證,小家夥才抬起頭,嘴巴扁扁地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鍾若尋抱著情緒不佳的顏瞑小朋友,來到瑾兒的屋裏。


    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還在唿唿大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小唿嚕打得響亮。


    顏瞑從鍾若尋的身上溜下來,爬到瑾兒的身邊,用小手戳了戳她圓圓的小臉道:“瑾兒醒醒,娘親來了。”


    小丫頭睡得正香,不滿地用手掃開顏瞑的小手之後,翻了個身將自己的大拇指放進嘴裏吸了吸,又睡了過去。


    鍾若尋被她可愛的行為逗笑了,在她的小臉上親了親。


    小丫頭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仔細地端詳眼前的那個人。


    下一刻,小丫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已經將整個人掛在鍾若尋的身上,小臉使勁地在她臉上蹭了蹭,“娘親,瑾兒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鍾若尋心酸,將兩個小娃娃抱在懷裏,語重心長地說:“顏瞑、顏瑾,你們兩個要記住,爹和娘是這個世上最愛你們的人。可是除了爹娘之外,最親的就是你們彼此,要記住如果爹娘不在了,你們要照顧好彼此,知道嗎?”


    兩個小娃娃,一臉呆萌地看著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日子似乎又迴到了過去那般的平靜無波,可是大家的心裏似乎都藏著一個沙漏,在不多的日子裏,小心翼翼地計算著。


    顏子軒已經命人,按照古籍中雪靈貂的畫像,複製了成千上萬張,張貼在皇城四處。


    隻要能找到雪靈貂,或者能提供有利的消息,一經證實有用,便能獲千兩黃金。


    一時間,整個皇城掀起一場浩浩蕩蕩尋找雪靈貂的活動。


    鍾若尋拿著雪靈貂的畫像,靜靜地坐在窗前。


    兩個孩子下了學,歡歡喜喜地朝她這裏跑來。


    瑾兒愛粘人,立刻鑽進她的懷裏,撒嬌道:“瑾兒好想娘親啊。”


    鍾若尋點點她的小鼻子,笑道:“就你愛撒嬌,你看哥哥多乖啊。”


    瑾兒剛笑眯眯地準備從鍾若尋的懷裏下來,卻突然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那張紙,指著紙上畫的那個東西,脆生生地道:“娘親,原來你會畫雪團。”


    “雪團?”鍾若尋奇怪地順著孩子指的方向看去。


    沒有瑾兒的提醒,或許她還不知道,這古籍上畫的雪靈貂的畫像,不正是活生生的雪團嗎?


    “對啊,這不是雪團嗎?”鍾若尋欣喜之下,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隻是歡喜的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裏滑落。


    “走,我們找你爹去。”鍾若尋手裏拿著畫像,招唿著兩個小家夥。


    顏子軒的臉上雖然平靜,但拿著畫像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已經出賣了他此時激動的心情。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東西,我們怎麽就一直都看不到呢?”今歌高興得有點不知所措,兩隻手一直抱著自己的頭跳著。


    將畫像一丟,顏子軒一把將鍾若尋拉入懷,緊緊擁著她。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似安慰她又像安慰自己地說:“你再也不許離開我。”


    “我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鍾若尋心有餘悸地說。


    這一次的分離,差點就是生離死別。她如果知道會是這樣,一定打死都不會離開他。


    “發生什麽事了,是有雪靈貂的消息了嗎?”黑達格這陣子一直都住在宮裏,時不時地還會來看看鍾若尋。


    今天一進門,裏麵的氣氛和之前的根本不一眼。


    鍾若尋拿著雪靈貂的畫像,淚眼朦朧地走到黑達格的身邊,將手裏的畫像朝他揮了揮,道:“黑大哥,你看這裏麵的東西像什麽?”


    黑達格接了過去,仔細地端詳起來。


    顏子軒看他看得入迷的樣子,走到他身邊一把將那張紙奪了過去,才道:“真沒眼力見,這是雪團啊。”


    “啊?”


    黑達格原本如鷹般的眸子總是帶了些許銳利,可是這一刻那雙眼睛裏完全是不敢置信,還有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這真的是雪團?”


    “是,黑大哥,這是雪團。”鍾若尋在他麵前笑著說,可是眼睛裏的淚水和黑達格的一樣,一直不停。


    黑達格聽後,愣了半響,才高興地將鍾若尋抱在懷裏跳了起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有救了,你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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