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歌聞聲衝到外麵去的時候,鍾若尋整個人已經被許玨抱在懷裏。


    “怎麽迴事兒?”今歌一臉緊張地問。


    鍾若尋整張小臉已經變得慘白,冷汗浸濕了她臉頰兩邊的發。


    隻見許玨整個人都冷了下來,皺著眉,一直看著鍾若尋右腳上的傷口。


    今歌這才發現,可能是由於天色太暗,鍾若尋走路沒辦法看清路。此時她的右腳腳掌上,正被一片鋒利的瓦礫刺穿。


    “我、我沒事的,不用擔心了。”


    鍾若尋知道顏子軒的性子,一直堅持想要從許玨的懷裏逃脫。


    可是許玨的臉,已經沒有了白天的溫良,冷著聲對著懷裏還不安分地人道:“不許亂動,必須馬上處理,不然你這輩子就別像正常走路了。”


    風風火火地,許玨將鍾若尋帶迴了他的帳篷裏。


    命令隨從們,趕緊將所有的蠟燭都給點上,他自己則一直握著鍾若尋的小手,細聲地安慰著:“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可是說和顏子軒,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顏子軒深沉,擅長將許多事都藏在自己的心裏,卻默默地幫她解決。


    而許玨則是會將事情都明白地告訴她,並和她一起想辦法解決。


    今歌在一邊急得團團轉,想出去找顏子軒,又擔心鍾若尋一個人在別人的帳篷裏出事。不去找吧,又擔心等會兒顏子軒知道了,又要發火了。


    這時,許玨的隨從已經用蠟燭將整個帳篷照亮,許玨也拿來了取出瓦礫之後,所要用到的藥材。


    可是烈酒灑在傷口上的那一刻,鍾若尋還是疼得哼出了聲。


    “我知道很痛,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知道怎麽的,鍾若尋聽了他的話之後,一直懸著的心卻突然放了下來。說來也奇怪,自從見到許玨之後,她就對他有著莫名的信任。


    “你動作快點,不然他該迴來了。”


    鍾若尋蒼白的小臉,氣若遊絲的聲音,令許玨整個心都沉了沉。


    洗幹淨自己的手,又用烈酒再洗了一次,許玨才來到鍾若尋的窗前,冷靜的樣子,就連今歌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轉念一想,他不是個大夫嗎,自然見多識廣,或許這樣的傷,他已經遇上無數次了。


    “準備好了嗎?”許玨出聲問。


    鍾若尋咬了咬唇,慢慢地點了點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玨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她受傷的腳上。


    動作果斷狠絕,今歌還沒看清楚呢,刺穿鍾若尋腳掌的那塊瓦礫,就已經在許玨的手裏了。


    “啊……”


    不可避免的,鍾若尋還是痛得大喊了一聲,之後隨即暈了過去。


    今歌緊張地跑到她身邊看了看。


    “不用看了,她隻是太疼了,暈過去了。”


    許玨冷聲說著,手上也沒有停,止血散已經灑在鍾若尋血肉模糊的腳掌上,接著又上了層藥,才幫她把傷口包了起來。


    “這樣就好了?會不會還有什麽問題啊?”今歌緊張地問。


    許玨帶著寒冰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的臉,才道:“你是大夫?”


    “不是。”今歌老實地迴答。


    為何他總覺得,這個許玨在鍾若尋麵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他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是故意接近鍾若尋的?


    可是這個想法立刻又被今歌自己大散,鍾若尋現在的身份,無非就是顏子軒的妻子,雄川的皇後。


    這是至高無上的位子了,今歌想不到如果刻意接近她,到底又能圖什麽?


    鍾若尋的喊聲,直接將在附近生悶氣的顏子軒給招了迴來。


    形色匆匆的他,在迴到他們的帳篷之後,發現裏麵竟空無一人。


    當他發瘋似的跑到帳篷外,對著黑暗大喊:“若尋,今歌。”


    今歌這才從許玨的帳篷裏跑了出來。


    硬著頭皮迎上顏子軒即將噴火的眼神,今歌急切地道:“我的爺,您怎麽才來,出事了。”


    顏子軒的眸子隻冷了冷,便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許玨的帳篷。


    可是事實卻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看著小臉蒼白的鍾若尋,腳上的傷口,還是將雪白的紗布濕透了,皺著眉躺在床上的那個樣子,心開始抽痛。


    “怎麽迴事兒?”


    似乎在問今歌他們,卻更像在問他自己。


    他不就出去了才這麽一會兒嗎,鍾若尋怎麽會成這樣了?


    許玨麵無表情地看著顏子軒,可是對他的問題卻不屑一顧。


    忍無可忍的顏子軒,立刻到了他的身前,抓起他的衣領,大聲道:“這是怎麽迴事兒,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許玨冷冷地將他緊攥的手推開,掃了掃被他抓得有些皺的衣領,才道:“你才是最該解釋的那一個。”


    “?”


    顏子軒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一個陌生人,不畏懼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敢直接和他對著幹的。


    可是,他還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抓著許玨的衣領,直接將他拖到了帳篷外,才小聲地質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接近我們?”


    麵對顏子軒這樣的冷麵閻王,許玨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再次將自己的衣領從他的手裏抽出來,道:“你隻要管好你自己的就行了,別人的事,你、少、操、心。”


    許玨說完,涼涼地到一邊抖著自己皺得不成樣的衣服去了。


    顏子軒的肺快要氣炸了,從來就沒有這麽大膽的,敢和他對嗆。


    “要是讓我知道,你是有目的接近我們的,你就慘了。”


    顏子軒最後警告一聲,才冷著臉進了帳篷。


    可惜他並沒有聽到背後,或許就沒有後來那麽多不幸的事了。


    隻聽許玨無比從容地說了一句:“就算我是有備而來的,你不也不知道嗎?”


    嘴角,是輕蔑的微笑。


    顏子軒走到鍾若尋的床邊,發現她已經醒來了。


    他還沒有機會說話,隻聽鍾若尋緊張地道:“你終於迴來了,你究竟到哪裏去了?”


    責備和後悔一下子就要將顏子軒淹沒,他也大概猜出來了鍾若尋出事的原因。


    “傻瓜,你怎麽不在裏麵等我迴去呢?”原本責備的話,已經變為溫柔的呢喃,顏子軒一隻手摸著她的頭,另一隻手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吻。


    鍾若尋此時已經疼得滿頭都是汗,可看著顏子軒的眼睛,依舊透露著擔心,“外麵那麽黑,這麽又隻有今總管在,叫我怎麽不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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