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維多利亞倒是提起過,漆黑長刀本來是巴托裏夫人的丈夫,匈牙利貴族費倫茲的配刀。”


    “費倫茲?那個被稱為‘黑總督’的將軍費倫茲?”


    “大概是這樣。”埃德加說,“您為什麽忽然問起這個?”


    韋司雲歎了口氣。她揉了揉眉心,似是疲憊不堪:“很多年前,我曾經收服了一隻厲鬼。我將她收服後,她一直沒有幹什麽出格的事,隻是……她似乎對西方的妖魔有一種特別深刻的仇恨。我剛剛遇見她的時候,她神智還尚且清醒。做為不再繼續危害鄉裏的條件,她要求我幫她尋找到殺掉她丈夫的兵器。”


    “您如何能確定那把兵器就是漆黑長刀?”埃德加搖搖頭,“而且,聽您的口氣,這大概是是很多年以前發生的事情了吧?那個時候交通工具遠不如現在這麽發達,甚至火車都可能還沒有被創造出來。而血族也不可能大老遠地跑到東方去殺人……”


    說到這裏,他忽然皺了皺眉,“不過,血族倒是有一些人曾經去過東方。隻是……他們之中絕大多數,要麽寡不敵眾、死在了教廷的手裏;要麽就遠走他鄉,幾百年了也沒有迴來過。”


    “一定是漆黑長刀,在她第一次向我描述那把兵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漆黑長刀。”韋司雲十分肯定地說,“至於你說的這些,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她的確和吸血鬼曾經有些糾葛。每次她陷入神誌不清的狀態的時候,總會無差別地攻擊周圍的人,並且喊著‘該死的吸血鬼’之類的話。”


    頓了頓,她繼續說:“你能不能告訴我,所有漆黑長刀的持有者,都有誰?”


    “巴托裏家曆代的家主。維多利亞·巴托裏、弗吉尼亞·巴托裏、愛德華·巴托裏、凱瑟琳·巴托裏……漆黑長刀是巴托裏家的象征,是伊麗莎白伯爵夫人傳下來的配刀。隻是,這些家主都已經死了。您就算想要報仇,也已經找不到他們了啊。”


    韋司雲便不再說話了。搖曳的燭火下,她靜靜地看著手中明黃色的符紙。符紙上血色的紋路分外顯眼,張牙舞爪著仿佛要掙脫符咒的束縛。白發的天師伸出手指細細撫平了符紙的皺褶,目光中罕見地夾雜了一絲黯然神傷。


    “江姑娘的神智已經越來越模糊了,現在已經連我都認不出了。如果再找不到事情的真相,再不超度她,她的怨念越積越深,隻能遊蕩在地府,永世無法超生。”


    埃德加盡力迴想了一切關於漆黑長刀的事情,但卻是徒勞。身為巴托裏家的血裔,他卻從來沒有真正關注過這些東西,而維多利亞也沒有勉強他。


    江澤月本人和他毫無關係,直到剛才為止,他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因此他本可以袖手旁觀。然而韋司雲的表情卻觸動了他。


    “如果您一定想要知道的話,我可以請巴托裏家的其他人。”埃德加說。與此同時,他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在不驚動血族的情況下將賴斯叫出來的幾率有多大……


    韋司雲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然後微微笑了:“其實也不用太著急,大概還有五年左右的時間……而且,你現在也不適合迴到血族去。還是等慎之把公司裏的事情了了,再從長計議吧……對了,弗蘭德斯,他近些日子……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發生了什麽?”


    “順風順水的日子就要過去了。很快,他的事業將發生重大的變數……你一定要幫他。”


    …………


    韋慎之又一次和助手們工作到深夜,還拖上了包括何冬雨在內的幾位nk事務所的顧問。討論直到淩晨才結束,何冬雨托著疲憊的身軀調笑道:“都說你是工作狂,我們總算是深有體會。”


    “……你聽誰說的?”


    “網上那些報導啊。”何冬雨歪著頭,“很意外嗎?我們nk的規矩就是,不放過一絲一毫的信息。不論是真是假,先全部收錄下來,再繼續檢索。”


    “網上有我的消息?”


    “那是自然啦。浪潮的董事長之戰鬧的沸沸揚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聞,你自然也算半個公眾人物了。因此,韋經理,你可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再像以前一樣隨便放任自己在大街上。非常時期,說不定韋董那邊會拿你的行為炒作。”


    韋慎之點了點頭。把他們送走後,諾大的套房就生下自己一個人。夜深人靜,大房間空蕩蕩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怪異的感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信息,韋慎之皺了皺眉,但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雖然接起了電話,但是他卻並不說話,等待著電話的另一邊開口。


    “嗬,韋慎之。”


    那聲音一入耳,他就感到一股難以遏製的憎惡,還有憤怒。韋慎之閉了閉眼,強將那股負麵情緒壓了下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韋董,晚上好。”


    “晶晶在你那裏?”


    “是的,她現在被照顧得很好。”


    “哦?那韋經理能不能幫個忙,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和女兒說個話?你要知道,現在這麽晚了,她一個姑娘家的還夜不歸宿,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即使您是一個信得過的人,我也想聽女兒說句話,這樣才能安心。”


    一句話說的在情在理,直接把韋慎之歸為了“信得過的人”。然而韋慎之卻並不買他的賬:“很抱歉,她已經睡下了。”


    “哦?她在您的身邊?”


    “是的。她就在我隔壁的房間。”


    “嗬,韋經理,你不要誑我。”那邊的聲音低沉地笑了笑,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晶晶的手機有gps全球定位。她現在的位置,分明在郊區的昌平。”


    被拆穿了,韋慎之沒有一點驚慌尷尬。他把手機換到了另一邊:“哦,那就是在郊區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無波得像是一潭死水,韋天賜果然被激怒了。他的聲音升起了怒意,但是語速依然不急不緩:“韋慎之,你應該知道,糊弄我的下場。”


    “那你也應該知道,故意殺人的下場。”


    果然,那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抽氣。韋慎之聽到了,唇邊掛起一絲冷笑:“我能迴來,理直氣壯地站在你的麵前,就說明我的手裏還是有證據的。怎麽,難道你以為,你權力大到隻手遮天,連最高人民法院的法官都能被你賄賂了去?”


    “你如果現在道歉,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那邊的聲音無比的森寒。


    “哦,是嗎,那就道歉吧。”韋慎之“無所謂”地說。說實在的,他不想惹惱了韋天賜,隻是想用激將法試探一下對方,看看韋天賜的手中是否還有自己認為的底牌。


    “韋董這麽寬宏大量的人,是不會和我一個小經理計較的。”隔著聽筒,韋慎之的聲音無比的“真誠”,“您說是吧。”


    “……”韋天賜沉吟了半晌,忽然笑道:“自然。不過,韋經理,你要明白。就算你害得我鋃鐺入獄,那時你必然早已彈盡糧絕,無力迴天。”


    “既然你這麽覺得,那就是這樣吧。”


    “聽說你把克萊爾實驗室轉讓給了一個外國女人?”


    “塞琳娜·斯廷克小姐。她是一位傑出的軟件工程師。”


    “你倒是對這些洋人很親善,連自己一手打拚下來的成績都能拱手讓人。”


    “我一向因才適用,斯廷克小姐隻是比較適合這個職位罷了。”


    韋慎之繼續陪他拉家常,打太極。最後,韋天賜似乎也不耐煩了。他冷笑一聲:“把我的女兒照顧好,韋經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把她弄去了哪裏。”


    “那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而且這也是晶晶的心願。因為她‘仁慈’的父親,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祖母了。”


    “明人不說暗話。韋慎之,你又不是不知道,晶晶是絕對不可能和母親見麵的。她從小就喜歡這些裝神弄鬼的法術,而就是這些勞什子的法術,才害得韋家世代福緣稀薄,幾乎斷子絕孫。”


    這下換了韋慎之沉默。過了一會,他才說:“這是祖母的意思。”


    “可是當初說她們祖孫不能相見的,也是她。”


    “這就是祖母的意思。”韋慎之說,“祖母告訴我,如果晶晶來找我,那麽就讓我帶她去見她吧。”


    “……暫且信你。”韋天賜的聲音也放鬆了下來。雖然他和韋慎之是敵人,但是他相信韋慎之還沒有卑鄙到那個程度,用一個小女孩來威脅自己。


    “那韋董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暫時沒有了。”韋天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隻是,韋慎之,有一句忠告,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韋慎之握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如果繼續和那些洋人走得太近,你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真的知道了?!


    韋慎之的心漏跳了一拍,但是他的語氣依然沒有什麽變化:“謝謝您的忠告。”


    “那麽,晚安了。”


    “晚安。”


    事實證明,東窗事發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三天後的清晨,他被行動電話吵醒了。他本來想拒接,但是來電人竟然是他的副手阿鈺。他擔心出了什麽變故,立刻接了起來,就聽到一向沉著的阿鈺有些驚慌地問道:


    “韋經理,不好了!你看各大新聞網站的首頁頭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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