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誰把我綁起來了?


    拉姆.阿基姆有些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他感覺自己腦袋後麵疼得好像有東西要從那跳出來一樣,但那種心靈上的寧靜卻讓拉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然後之前的記憶就像時速一百八的卡車一樣撞進了他的大腦...


    我殺人?不,不止如此,我還用屍體趁熱了幾發...想到這裏,拉姆.阿基姆已經開始反胃了,但空空如也的胃囊什麽也吐不出來,隻能讓他唿吸加速,然後他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識前幹的事,他正打算吃掉某個人的心髒。


    嘔!


    慘綠色的膽汁被拉姆吐了一地,那種苦到極致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一點,他就這麽無力的靠在椅子上,不管是誰把他捆在這裏,他都很感謝對方,他應該被捆起來,自己之前一定是瘋了。


    “看起來你清醒了不少。”一個白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沾了不少血,不過全都不是他的血,拉姆非常確定這一點,對方渾身上下都顯露著讓人膽寒的氣勢。


    “記錄一下,高濃度治療針劑能短暫維持目標的意識清醒,應該是暴食細胞暫時壓製了那些變種病毒。”米科爾森一邊擦手一邊說道。


    血是另一間牢房裏感染者的,隻不過對方不夠走運,在被注入大劑量成癮性化合物之後,他瘋的更厲害了,連最基本的神智都維持不下去,不過好在編號為4號的感染者目前看起來還挺清醒的。


    “你叫什麽?”米科爾森在意識網絡內已經確定了拉姆.阿基姆的個人資料,那些留讚辦公室裏不用幹髒活的米科爾森們很樂意為這些在一線的倒黴蛋提供幫助。


    “拉姆...拉姆.阿基姆!”拉姆被米科爾森靠近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緊張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是怎麽了!”


    “很遺憾,拉姆先生,你被某種生物武器感染了。”米科爾森上前抓著拉姆的臉左右看了看,又扒開他的眼睛看了一下童孔情況,很可惜,對方的眼睛依然因為毛細血管破裂而呈現赤紅色,童孔邊緣已經開始擴散了,治療藥劑帶來的短暫神智清醒隻不過是暫時的。


    “你能救我,對不對!你就是來處理這件事的對不對!那些人我不想殺死他們!我當時湖塗了,我願意賠償!我有錢!”拉姆.阿基姆哀求道,他確實小有積蓄,那家公司每年的利潤雖然不夠他買票去鳳凰城,但也足夠他每年給自己買一幢新別墅了。


    如果那些淫蟲們努點力,他買艘小遊艇的夢想也不是不能實現...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公司那些聲音甜美,很有服務意識,在各方麵都很懂,能把客戶聊的爽上天的金牌客服,現在全都tm的變成了屍體...


    一想到屍體,拉姆.阿基姆眼前瞬間劃過了之前自己趁熱的畫麵,唿吸頓時急促了不少,心跳也逐漸加快...其實趁熱也不是不行,雖然不能互動的,但體驗畢竟是一樣的,而且更少的怨言,更多的奉獻,這不就是理想中的完美員工麽!


    一記重重的耳光將拉姆.阿基姆打醒,米科爾森手上動作不停,反複抽打,打的拉姆哀嚎不止才停手:“清醒點了麽?”


    “我這是怎麽了!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拉姆.阿基姆驚恐的看著米科爾森,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一定能救我對不對!你一定有解藥,血清什麽的對不對!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


    當米科爾森讓他失望了,他隻是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搖了搖頭:“三百毫升百分之十八濃度的治療針劑,隻維持了三分四十五秒的神智,性價比太低了。”


    “霍夫海姆博士,你呢?有什麽其他解決方案麽?”米科爾森繼續問道,但問出這個問題的米科爾森,在阿摩羅婆提基地中。


    “我還需要最少九十個小時才能完成對這種病毒的分析,那些的歸化者背著我在其中加入了其他東西,這不是我交給他們的母版。”盡職盡責的霍夫海姆博士本著給誰幹不是幹的精神,已經百分之百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


    但受製於硬件條件的原因,那些需要大算力進行破解的數據,全都需要耐心等待,很難想象,阿摩羅婆提這種本該出現在近未來時代的太空城,在計算機領域依然使用著世紀初的落後硬件。


    現有的一些小型超算,全都是米科爾森掌管這裏以後才被扔上來的,顯然在這之前,尼核魯.肝帝家族對羅斯柴德爾家族也不是沒有一點防備,那位諸神之王甚至在暗中開發生物計算機。


    隻可惜進度緩慢,一直到米科爾森接手這裏之後,這個項目才重新開始動起來,他有個掌握了自然之子能力的分身,用來協助阿摩羅婆提進行深度開發,二次基因編撰正好。


    “即使不受限於算力問題,我們也很難開發出所謂的解藥,暴食的意識依然支配著那些以她為根基而繁衍出來的物質,我隻不過是對其中一些進化進行了人工引導而已。”霍夫海姆博士解釋道:“她肯定對多倫多發生的事記憶猶新,所以這一次她沒有把自己的意識灌注給感染者,感染者的行為模式更多是基於個體主觀意識的。”


    “所以,沒救了?”米科爾森的表情不變,隻是聳了聳肩,將這個結果迴饋給了所有正在德力的分身。


    “抱歉,拉姆.阿基姆先生,沒有解藥。”米科爾森看著自己麵前正在掙紮的恆河人,對方已經在十二秒之前徹底陷入了瘋狂,人的那一麵就像被囚禁在瘋狂軀殼中的囚徒。


    米科爾森知道在那雙眼睛之後,那個詢問你自己有沒有解藥的男人依然存在,但他已經沒機會了。


    唯一能讓感染者恢複神智的東西是治療針劑,或者更進一步,是暴食細胞,那些東西現在完全稱得上戰略物資了,且不說這些恆河人無法根治,就算能,米科爾森也不會把戰略物資浪費這些平民身上。


    他們的生命,生活,在被感染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米科爾森拿起匕首,一把抓住滿口汙言穢語的拉姆.阿基姆的下巴,將他的臉高高揚起,匕首從下顎柔軟部分向上深深捅進了大腦。


    他的手法熟練,避開了所有骨骼,軟骨,匕首在大腦中左右擰了一圈,拉姆.阿基姆直接就不動了。


    “清理掉所有感染者,在邊檢站增加防生化物資,通知紮尹.旺楚克將軍,讓他著手指揮撤退。”米科爾森迅速布置了任務,亞曆杭德羅和他僅存的幾個手下立刻開始動手清理之前捕獲的感染者,表現的毫無怨言。


    亞曆杭德羅曾在拉美雨林裏和那些成癮性植物販子打過幾年交道,他自以為見過世間所有的殘忍,但在他覺得自己就像剛走出校門的學生一樣純潔。


    這地方發生的罪惡,足以讓任何人閉嘴,用核彈清洗這裏的罪惡是上帝的仁慈。


    ...


    紮尹.旺楚克...將軍,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新肩章,接連不斷的升官,讓他感覺自己的軍旅生涯有點魔幻,不過考慮到過去三個月時間裏聯軍死於非命過的將軍比過去十年都多,所以他得到破格提拔也非常合情合理。


    但他覺得自己能升這麽快的主要原因,還是他提出來的那個核彈洗地計劃得到了上麵認可的原因,遭到生化汙染的德裏就像人間地獄,他手底下的士兵就像陽光下的雪花一樣要麽蒸發了,要麽融化了。


    現在,紮尹.旺楚克能勉強維持秩序的地方隻有指揮中心以及周圍兩條街這麽點麵積,灌滿了水泥的大巴車被橫在大街中央,成了掩體,兩千多個武裝士兵依靠無人機的持續支援讓那些感染者已經放棄了靠近這裏的打算。


    將近五萬人的難民幾乎把所有空間都填滿了,每天光是用水和排泄物的問題就能讓紮尹.旺楚克掉頭發,那下水道堵的,連感染者想搞偷襲都沒進來,直接淹死在了糞堆裏...


    這座名為德裏的地獄在一周前總人口數大概在一千五百萬左右,是名副其實的超級城市,但無論是它的的居民還是基建顯然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體量。


    它的發展是分片式的,整整十一個大區,每個大區都各自獨立,你說它是十一座城市的結合體也不為過,其中最發達的那座城市無疑是新德裏區域。


    紮尹.旺楚克現在就在新德裏地區,但他來的時候這裏已經一片狼藉了,現在更是...宛若地獄。


    據不完全統計,整個德裏的感染者人數大概在一百五十萬到三百萬之間,之所以誤差如此之大,是因為有大量民眾混雜在感染者中一起走上街頭為自己謀福利,沒人能分得清誰是感染者,誰是未感染者。


    聯軍指揮中心隻能悲觀的分析,感染者的人數每二十四小時會增加百分之四十左右,而所有感染者中,每天會有百分之八的人逐漸退化為純粹的捕食者,他們不再擁有語言能力,不再擁有指揮,隻剩下狩獵本能,以及旺盛的食欲,這些捕食者甚至會將感染者當成食物


    吃掉。


    目前人們還不知道捕食者之後是否擁有第三階段,但從德裏擴散而出的感染者已經帶著病毒朝整個恆河地區蔓延了。


    今天,就是最後的審判了,恆河陸軍第一軍已經抵達德裏東麵,距離新德裏地區隻有六十公裏,他們會派出第33裝甲師闖過這六十公裏,試著解救受紮尹.旺楚克將軍庇護的平民。


    當然,這隻是官方說法,實際上恆河軍方早就提出建議,要求聯軍人員通過空運的方式直接撤離,德裏的問題移交給恆河軍方處理。


    現在的恆河軍方負責人是新上任的鷹派軍官,整個軍方高層都在尼核魯.肝帝係官員垮台後發生大洗牌,他們不僅希望聯軍的人早點走,還反對聯軍試圖核爆德裏的計劃。


    “德裏是恆河人的德力,它的毀滅與否應該交由恆河人自己決定!”這是那位鷹派軍頭上任後發出的一個信號。


    如果不是他之後還說要在三個月內肅清恆河境內所有玩家,還恆河人一條幹淨清澈的恆河,米科爾森還覺得對方是個有擔當的軍人。


    但現在看來,對方隻是個喜歡吹牛逼的自大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當做王牌的第33裝甲師有三分之一的編製是空餉狀態,一半的機動單位在抵達德裏時已經扔在了路上。


    因為缺乏運輸工具,這些人是耗費寶貴的摩托小時趕來的...


    然後在未經過修整,且沒有配備足夠的防生化裝備前,第33裝甲師就在軍方的催促下,闖進了德裏。


    整整六十公裏的死亡之路,第33裝甲師發揚了自己堅韌不拔的精神,最終在距離紮尹.旺楚克防禦節點二十二公裏的位置上,遭到大量感染者的襲擊而潰散。


    從入城到潰散,整個過程隻有不到三個小時,他們倒是嚴格遵守了上麵的命令,將所有幸存者都當成感染者消滅,沿途幹掉了數以千計試圖獲得庇護的平民,以及數萬人規模的感染者。


    但恆河軍人似乎完全沒想到感染者會使用炸毀大樓的方式,打亂他們的隊形,當那些大廈鋪天蓋地的砸下來封鎖了道路時,第33裝甲師的士兵幾乎瞬間就崩潰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在第33裝甲師潰逃後的一個小時,紮尹.旺楚克將軍所在的防禦節點,就遭到了感染者的坦克衝擊...


    如果不是聯軍的無人機殺手反應足夠快,整個防禦節點估計在在那一瞬間就完蛋了。


    所以...是時候了,紮尹.旺楚克攥了攥拳頭,在那份最終審判的命令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的判斷,聯軍會在四個小時會後使用核彈徹底夷平這座城市,以防止這裏成為感染者乃至捕食者的溫床。


    沒人能從地獄裏把這裏的人帶走了,他們的命全歸上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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