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看起來——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樣。直覺告訴他,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他最最不想聽到的,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在迴避的事實。


    即便如此,他還是歎了一口氣,重新坐迴到書桌旁:“嗯……你說吧!”


    洛小莓低下了頭,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民浩,我知道你為了做了很多事情,我也很感激你對我所有的付出……你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因為愧疚或是感動和你在一起……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


    “所以,答案是……?”李民浩握緊了自己的雙手,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還對她擠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你說吧,我能承受。”


    洛小莓緊緊地攥著自己的上衣下擺,咬咬牙脫口而出:“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也不想再欺騙你了。如果再這樣繼續跟你在一起的話,對你也是不公平的。”


    說完,她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李民浩,等著他的迴複。


    可是屋裏突然安靜得詭異,過了許久李民浩都沒有再開口說話。窗外,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鳥兒的鳴叫聲。


    明明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可是屋子裏的氣氛卻是這麽地讓人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李民浩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嗯……”洛小莓的眸光微微閃動著,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就是因為升學考試那件事情嗎?”李民浩的臉色蒼白得可怕,薄薄的雙唇也毫無血色。


    “是。”洛小莓點點頭。不可否認,那件事情是她永遠的心結。


    “那你……是喜歡上柯景恆了嗎?”李民浩苦苦一笑,轉而看著窗外,眉宇之間一片陰鬱。


    “嗯。”洛小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也許是那一次他將滿身汙水的她抱在懷裏,說要給她取暖;也許是那一次他在滿天的星光下對她說——他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


    “我……知道了,你走吧。”李民浩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他眼底的哀傷。眼角的邊緣,有晶瑩的淚光一閃而過……


    “對不起……”洛小莓看著自己的腳尖,覺得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麽安慰他,可是又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麽都他來說都是傷害。


    終於,她在原地站了一會,緩緩地走出了他的房間,一點、一點地關上了門。


    看著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慢慢閉合的門縫裏,李民浩眼角的淚水終於順著他俊逸的輪廓無聲滑落。


    從今天起,她就要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了嗎?他曾經自私地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他最終也明白了,愛是留不住的。


    輕輕地打開抽屜,他顫抖地拿出了在最深處的一個蝴蝶發夾——那是他為她準備的十五歲生日禮物。


    因為很早之前的那一枚蝴蝶發夾,已經有些陳舊了。他這才發現,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戴過那一枚蝴蝶發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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