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同迴到自己的住處,關上房門,閉目沉思起來,仔細的迴想著皇甫凝霜的一舉一動,分析著他的話語能有積分真實性。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若是皇甫凝說的是真實的,那麽自己近水樓台,應該先得月才是,一定要想辦法將肖楠那小子控製在自己的手中,最先讓他給自己解除冰毒。


    但若是這是一個圈套,自己將會陷入肖楠的算計之中,到時候很可能將自己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讓王不同馬上盡信皇甫凝霜的話,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能夠在金無悔身邊作牛作馬這麽多年,王不同為人處事、察言觀色、洞悉玄機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能讓他輕易上當的人還真不多。


    可是他又不能把皇甫凝霜的話當作耳旁風,畢竟,能夠讓自己擺脫青玉冰元的壓製和束縛,還能夠提升修為,這種事可不常見,幾乎不可能發生啊。


    “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其中有什麽蹊蹺呢?”


    躺在床上,王不同翻過來覆過去根本睡不著,翻身坐起尋思道:“看大人的樣子的確很重視肖楠,把他關在東廂不許出門半步,肯定在隱藏著什麽?大人向來對我推心置腹啊,除了萬傑、萬雄兩個家夥之外,沒什麽信任的人,這麽大的事居然不讓我知道,一定有問題。”


    想到這,王不同下了床榻,就要出去,可是走到房門口找開房門的時候,瞥見肖楠屋外的兩個木樁似的守衛。王不同又忍住了:“不能馬虎大意,萬一出了事,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我,還是再觀察觀察的好。”


    夜已深,注定的是。今天晚上王不同又失眠了。


    緊接著幾天,王不同一直沒有修煉,神念始終籠罩著肖楠的屋子。金無悔雖然說過不許任何人進入屋內,但身為監官的王不同有權力時刻注意著屋子裏的動向。


    一連半個月,肖楠屋子裏的禁製始終保持著開啟的狀態,神念無法進入屋中觀察一切。但是王不同卻發現,裏麵一直有著一股難言的寒流,這股寒流是冰元力促成的,達到極致的時候,會使屋子附近的天地元氣受到影響慢慢收攏。


    王不同不由發問:“這小子難道真的找到可以解除青玉冰元的辦法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饒是如此。王不同還是沒有任何動向,他在觀察,直到觀察到足以令他相信皇甫凝霜的話,他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眨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東廂房的法陣始終沒有關閉,隆冬的季節,大雪飄揚將大地素上了一層銀白。唯有千元洞府中的空間,在大陣的影響下,充滿著著春天般的活力。長青樹枝繁葉茂、院中池水、花壇百花盛開,充斥著春天的氣息。


    一連個把月王不同既沒好好休息,也沒用心修煉,一門心思全部放在了觀察肖楠的動作上麵了,他做事的謹慎程度,讓肖楠咋舌。這個狡猾的老家夥,竟然心思如此沉穩!


    不過肖楠也不著急。距離和金無悔約定的日子尚遠,他靜下心來。在自己的房間中,潛心修煉,好不容易找到靈氣如此充裕之地,再加上沒有任何人打擾自己的清秀,肖楠倒是心安理得地,過起了自己的神仙一般的日子。


    這一天,王不同好不容易偷了個懶,沒有監視肖楠,哪知正當他大被合眠的時候,一聲充滿著興奮和獸性的咆哮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來人啊!”


    王不同一個機靈從床上跳了起來,當他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之後,連月來消失的火氣全數衝上了腦頂。


    “媽的,又是這小子,老子饒不了你!”


    忿忿然的功夫,王不同從床邊的衣架上扯下雲袍披在了身上,兩隻腳半踩半噎的托著布履就殺了出去。


    到了肖楠屋門口的功夫,王不同便看到他正在和門口的兩名守衛交涉著,王不同憤然的快走了幾步,殺到門口,一把將肖楠的衣領死死的攥住了,並惡狠狠的說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肖楠眯著眼睛,絲毫沒被王不同近乎殺人的表情嚇倒,反倒是平靜的拍了拍王不同握著了老拳的大手,不鹹不淡的說道:“王大人,你想幹什麽?莫非你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我不成?”


    “你以為我不敢?”王不同臉色極度扭曲,看樣子仿佛被肖楠已經氣的失去理智了,還好身邊兩個守衛知道肖楠在金無悔如今心目中的地位,趕忙拉住王不同勸了起來。


    “大人,莫要衝動啊。”


    “大人,先放手,先放手,要是讓金大人看到,要不然就麻煩了。”


    兩名守衛害怕王不同萬一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將肖楠給滅殺當場,金無悔必定連自己兩人也不會放過。


    “咦?這位兄台說的沒錯。”


    肖楠裝模作樣後知後覺的亮了一下眼睛,扯著嗓子喝道:“金大人,金大人,有人要殺人滅口了!”


    “你別喊了!”


    其中一名守衛嚇了個半死,氣惱的打斷了肖楠,然後對王不同說道:“王大人,您先消消氣。”


    王不同也是一時衝動,這一個月以來,他每時每刻都在觀察肖楠,結果肖楠平靜的就像是一個長期居家的小媳婦似的中規中矩,就連以前故意找茬的舉動都不見了。而就在王不同以為肖楠會接著安分守已下去的時候,這廝也殺了他一個迴馬槍,他怎能不生氣?


    但是王不同也明白,肖楠動不得,就算他沒從皇甫凝霜的口裏聽過關於此事的梗概,他也不敢去觸怒金無悔。


    平白無故的生了一肚子氣,王不同終於恢複了平靜,冷冷的哼一聲。把手甩到一邊,喝問道:“說,你要幹什麽?”


    肖楠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前的衣襟,把被王不同攥的皺巴巴的衣服摟平。方才說道:“這麽激動幹什麽?我隻想要點東西。”


    王不同感覺腦袋都大了,喊這麽大動靜就是想要點東西?這小子根本沒消停,而是變著法兒的玩自己呢!


    “要什麽東西?”王不同冷著老臉,如同數九寒冬臘月裏的一波寒潭。


    肖楠白癡衣服吊兒郎當的樣子,翻著眼皮說道:“三百枚禦寒青丹。”肖楠亮出了三根手指,在王不同眼瞼晃動著。


    “三百枚?你怎麽不去搶!”


    王不同剛壓下去的邪火騰的一聲就燒了起來了。指著肖楠的鼻子破口大罵道:“肖楠,你給我記住,這裏是金大人的洞府,不是你家的宅院,你隻是一個奴仆。憑什麽這麽多要求!”


    肖楠半隻眼睛斜睨著王不同,滿是不屑的說道:“就憑金大人說過,肖某人想要什麽東西,王大人必須照辦,這句話。王大人,你不想給我也不強求,但如果誤了金大人的事,你自己去解釋。別說我沒提醒你。”


    肖楠說完,拍拍屁股迴身把門關上了,房門剛剛關嚴。王不同三人便聽到裏麵傳來肖楠的哈欠聲:“啊唔,大人,午時三刻我沒看到足夠的禦寒青丹,肖某人就休息了啊。”


    言外之意,不拿丹不幹活。


    王不同氣的臉皮直抽抽,卻也沒辦法。氣哼哼的甩下一句“給他備丹”之後,根本不顧兩個守衛伺職如何。在二人驚愕與氣苦的目光之下忿忿離場。


    迴到了自己臥房,紀同越合計越生氣。一掌將身前的玉石桌麵拍成了齏粉,方才好受了一點。


    可是想著想著,王不同忽然又笑了起來:“那小子能夠解青玉冰元的冰毒,應該沒有成功,他要這麽多禦寒青丹,莫非是想從丹中找到破解之法?嗯,一定是這樣,看來那丫頭沒騙我,肖楠果真有解毒的本事,要是讓他幫我解毒,日後我就不受受人擺布,隻要能成為神帝境界,我在青玉古城中的地位,將會大幅度提升,到時候金無悔算什麽,我早晚取代他!”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王不同終於相信了皇甫凝霜話。


    隔著半開的窗戶,王不同默默的看著肖楠的屋子,久望生笑,勾勒著唇角喃喃自語道:“嘿嘿,本座今晚就讓你把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


    ……


    深夜,金無悔已經迴到府邸中休息了,冷冷清清的乾元洞府,格外的安寧,雪血的銀沙鋪展在地麵上成片成片的反射著洞頂夜明珠的光輝,來到子時的時候,王不同披著一件絨袍出了屋子,踩著地麵咯吱咯吱發出輕微的響聲,倒是不隱匿自己的行藏來到了肖楠的房門口。


    兩個守衛倍兒精神,離著老遠便發現有人出現,當他們看清是王不同的時候,馬上放低了戒心。


    “王大人,您沒休息?”兩個守衛平日裏是王不同的心腹,拍馬逢迎隨時可取,這功夫自然少了。


    王不同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擺了擺手道:“心煩,睡不著,也沒心思修煉,對了,禦寒青丹送進去了嗎?”


    其中一個守衛迴答道:“迴大人,午時就送進去了。”


    王不同留了個心眼,假模假式的問道:“他在裏麵幹什麽?”


    兩守衛對視一眼,苦笑道:“我們哪裏知道,這小子跟著魔障似的來迴在屋子裏跑,大人,我看送進去了兩個試驗品,有一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連冰寒的氣息都沒了,八成是活不了多久了。”


    “嗯?”王不同心裏一咯噔:“冰寒氣息沒了?難道他成功了?”


    想到這,王不同瞳孔隱晦的縮了一縮,歎道:“一月多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老夫好久沒有出個院子了。”


    王不同一邊說著,一邊悲涼的看了看外麵的月色。


    一名守衛隨聲附合道:“是啊,我們也站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來,修為沒有半點長進,大人,咱們什麽時候才能迴家啊。”


    另名守衛聞言,馬上瞪了前者一眼,怪責道:“說什麽呢?給大人辦事還吐苦水?”


    那守衛嚇的滿頭大汗,忙告罪道:“哎呀?大人請勿怪,屬下該死。”


    若是放在往日,敢在王不同麵前述苦,王不同絕對會劈頭蓋腦的一頓斥罵,可是今天不同,王不同體恤道:“沒什麽,你們也受苦了,這樣吧,今天晚上你們迴去休息休息,明天早上再來。”


    兩人聞言一愕:“可是大人,那這裏怎麽辦?”


    王不同道:“走吧,反正我也睡不著,就在這院子裏看著,趁機吸收些靈氣。”


    兩人聽著,感動的就差沒鼻涕一把淚一把了,連聲稱謝之後,並肩離去。


    見兩人消失在視野當中,王不同頹然的眼神當中暴出兩團精光,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悄悄的推開房門鑽了進去。


    躡手躡腳的王不同,跟個老狐狸似的扒開了房門,要是有人在場,還以為這廝的興趣有什麽奇特之處,大半夜鑽進肖楠的房裏幹什麽?


    輕輕打開房門,隻露出個縫隙,王不同還謹慎小心的朝裏麵看了一看,果然視線當中肖楠正背對著自己,雙手不斷舞著某種神訣,在一名試驗品身上拍的不亦樂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王不同心裏頭一樂,暗爽道:“這小子,白天鬧騰了一會兒,連法陣禁製都沒打開,這麽大意,活該你送上門來。”


    想著,紀同飛快的鑽進了房中,又隨手將門帶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地元氣忽地一變,昏暗到沒有半點亮光的屋子裏,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帶著強大的力道襲向王不同!


    王不同的雙手還在門和背後的間隙,哪會想到有東西偷襲自己。


    下意識的,王不同足下生根般的狠狠一踩,一隻腳沒入了青磚下數寸,旋即,王不同神念一動,一股強大的真元,轟的一聲衝出體外,在麵前半米凝聚出一麵神力防護罩來。


    “咣!噗!”


    先是一聲驚魂的巨響,讓王不同渾身一顫,隨後防護罩清晰可見的土崩瓦解,延伸出一道道裂紋來,青白色的匹煉從王不同的體內湧出,化成一條條白色的柔軟舞動,又似白色的蟒蛇,與那黑乎乎的物體糾纏起來。


    片刻之後,又是一聲炸響湧進耳鼓,麵前的黑乎乎的物體瞬爆崩出了粘乎乎的液體,一下子全都噴在了王不同的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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