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們在東華城中?”當雅閣告訴野火時,他十分驚訝。他此時早已身著鮮豔的吳裝,那是上等的大本絲綢,隻有大本貴族才有資本穿上,絲綢在夕陽的映襯下,野火挺拔的身軀愈加的富有貴族氣質。

    “不錯,東華城已經被攻陷了。華騰部將張舟將華騰綁了,獻了城池。”

    “華騰人呢?”

    “囚在獄中。你放心,對於忠勇的敵人,我們反而會很欽佩,不會虐待他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隻是不虐待我呢。”野火淡淡的笑道。

    “對他,隻是不虐待,但是對你,那可是優待呢。”說完,雅閣輕輕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他們的背影好像一團蠶絲,在晚霞的吹拂下,越來越緊,好一對般配的鴛鴦。然而,野火的右手在抱著雅閣的時候,左手卻緊握著一塊勳章——虎嘯勳章。他明白,要想安全的呆在敵營,就要找到一個保護傘,而最佳的保護傘就是雅閣。

    川口命人為野火選了一座豪宅,又送來大批的寶物、字畫,數十個年輕的侍女,又將自己的衛隊戍守在府門外。川口的部下也都來拉攏未來的主帥駙馬,野火每日忙於應付,歌舞升平,卻也樂此不疲。期間,還有一位將軍送給他一副藤甲,並告訴了他藤甲的秘密。原來大本的藤甲,多了一道工序,都用一種油浸過,名為梓柯。但是,這種油會散發一種氣味,穿戴著必須吃下解藥,才能安全。得到這個秘密讓野火興奮了整整一日。野火的名氣漸漸傳了出去,傳到了心昊耳中,甚至傳到了龍城。

    夜晚來臨。趙空和心昊終於知道了華騰和野火的消息。東華城的夜晚經曆了戰火的洗禮後,更加的荒涼。趙空和心昊是客棧唯一的客人。

    “想不到野火投降了,你還費什麽心思救他。”趙空哼的一聲。

    心昊喝下一杯烈酒,搖搖頭:“你可以信。但是我不信。他一定有苦衷。”

    “聽說他和川口雅閣快要結婚了。他還有什麽苦衷?”趙空一臉不屑。

    “他或許是想探察敵人的秘密,或許是為了暗殺張舟這個叛徒。他大張旗鼓,毫不遮掩散步他的叛徒行徑,你不覺得可疑嗎?”

    “這倒是。奇怪。他為了什麽?”

    “為了找到同伴。他孤立無助,即使他知道了藤甲的秘密,也沒有人能將這秘密帶出去。所以,我們要讓他知道,心昊和趙空來了。”心昊又飲下一杯,他喊道,“真痛快,老板,再來一壺酒。”

    野火的傷在雅閣的照料下,漸漸康複,但雅閣始終還是先托了外袍方才給他換藥。

    “我聽說心昊和趙空來了東華城,還劫獄了。”野火問。

    “是,不過他們連大門都沒有進去,就跑掉了。不過,這件事已經傳開了。所以,監獄已經加強了戒備。他們沒有機會了。”

    野火開始興奮了。他的心猶如錢塘江的海潮,滾滾來去。機會來了。

    “明天,我們去城外狩獵吧?”野火突然提議。

    “行啊。”雅閣想都沒有想就應了下來。

    這次,她換好了藥,並未穿上衣服,反而抱住了野火。野火縷縷她的秀發,將她的頭輕輕托起,吻她的額頭。野火壓抑著自己的衝動,將她推開,說道:“男女有別,我們沒有結婚,這樣對你不好。”

    “我是你的,你隨時可以拿走。我不在乎。”她笑著,跳著離開了。

    看著她那甜蜜的微笑,野火長籲一聲,他感覺到一絲幸福,一絲遺憾,一絲期盼。

    次日,他們率領一百騎兵來到了東華城外的草原上。野火箭不虛發,射獵頗豐,而雅閣卻沒有馳騁原野,反而搭起了帳篷。野火點燃篝火,親自為她烤肉。雅閣圍著篝火,為野火獻舞。玩累了,他們靜靜地躺在草原上,通過帳篷的門,看著外邊的世界。或許因為太寬廣的緣故,夜的天空很暗,雲層很低,月亮偶爾因雲層的破洞而忽隱忽現。夜雖美,卻看不到星星。

    前幾天,這裏還曾經是他拚殺的地方,如今這裏的靜讓他感覺格外的靜肅,沒有風吹原野的吼叫,沒有餓狼對天的祈求,更為夜增加了幾許荒涼與悲愴。野火靜靜體味這寂靜,突然雅閣說:“家裏的寶物玉器,都已布滿灰塵,你收下後從沒有動過,狼魂劍久未殺人,你卻擦的鋥亮;日日鶯歌燕舞,但我的身體,你未曾碰過;白天嬉笑怒罵,和父親的部下盡情調侃,但孤獨時,你的眼神始終透著憂鬱。你想什麽,我能不知道嗎?其實,我都知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篝火下麵,恐怕就有什麽秘密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這麽對我?”野火想起身出去卻被雅閣一把拉住,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時,野火方才發現雅閣的淚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始流淌了,淚水打濕了野火的臉。

    “為什麽?你還不知道嗎?”雅閣用拳頭捶打他的胸口,“我告訴你,藤甲的秘密,你根本不知道。藤甲根本不用吃藥,隻要每隔兩個時辰,脫下藤甲半個時辰就行了。”

    “這是你們設的圈套?故意讓我上套。”野火突然大叫。

    “不錯。你才是笨蛋。我一直在欺騙你,我根本不喜歡你。你走吧。”雅閣一腳將野火踢出了帳篷拉上了帳門。野火的思維開始紊亂了,他的身軀跟著靈魂開始在草原上遊蕩,但他總是在不經意間望向帳篷處的篝火。

    雅閣之傷。

    寂靜

    隻聽見淚水滴答

    但後來淚水似乎流幹了

    寂靜

    隻聽見你遠去的腳步

    但後來你終於永遠消失了

    寂靜

    隻聽見我的心跳

    但後來我的脈搏停息了

    寂靜

    隻聽見月光流瀉

    但後來月華終於離我而去

    寂靜

    隻聽見靈魂的幽歎

    但後來我的遊魂飄落四方

    去尋覓你的聲音

    她以為是結束。突然,野火不知從哪裏跳進了帳篷,說道:“給我紙筆!”之後,他寫下一首詩:

    幽月慘雲交,

    征伐何日了?

    殺氣促花凋,

    秋風催人老。

    冰河鐵馬叫,

    黯傷把頭搖。

    作別劍和刀,

    不問國事了。

    歸園作晉陶,

    效法隱士高。

    皎皎兒女橋,

    野火燒不倒。

    之後,他就將這首詩和藤甲的秘密藏在篝火下麵,用土埋好,然後對雅閣說:“心昊能否猜到這裏,就聽天由命吧!從此你我誰也不許再過問國事,我們歸隱山林,如何?”

    雅閣沒有迴答,她隻是把他拉進帳篷,關閉了帳門。

    這次,野火沒有拒絕。他瘋狂的脫掉了她的衣服,進入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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