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傾盆，屋內寂靜無聲。
高寧與曾靜平靜對視，一個麵帶微笑，似乎胸有成竹。一個麵無表情，仿佛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順子和龐小東有些戰戰兢兢的，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太敢說話了。
龐小東還好一點，他現在是蓮花化身，身體素質已經超凡，對精神層麵上的東西，也能夠稍微免疫一些。
他之所以不說話，除了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以外，也是想靜觀其變，看看圓夢師是怎麽做事的。
至於順子則隻是單純的被嚇到了而已。
時間倒流的記憶還殘留在腦海中，他跟曾靜一樣，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這並不妨礙他產生敬畏。
若昨天晚上的經曆，令他們隻是武力屈服，加上被恐嚇下毒所控製，那麽現在的經曆，徹底碾碎了他心中那本就不多的反抗精神。
高寧可以肯定，就算現在給他解了“毒”，他也不會走的！
“我真的很奇怪，你現在假死脫身，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明顯是想與過去完全切割，來自於過去身份的麻煩，應該想第一時間解決才是，為什麽會猶豫這麽久？”
高寧歪著頭，有些好奇：“你覺得我們不懷好意，會給你鬼手帶來麻煩？還是說，在不做殺手之後，你已經吃齋念佛，改行割肉喂鷹了？”
曾靜握著銀釵的手微微一緊，但瞬間便再次放鬆下來。
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丈夫，心裏輕輕一歎。
“想找到李鬼手很簡單，城北有一家弄玉軒，宅子很隱蔽，沒有招牌也沒有幌子，隻在院門前掛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竹牌，不是深知內情，且主動尋找的，幾乎不可能找到這裏。
這裏表麵上是個私宅，其實是江湖風媒，你們可以直接進去，會有類似管家的人阻攔，你們不必表露自己的身份，隻需要掏出錢，對方就會明白了！”
說完後，曾靜便閉上了眼睛。
高寧挑了挑眉：“這就完了？”
“難道還不夠嗎？”曾靜平靜的道：“最多隻需要五十兩銀子，對方就會在三天之內給你提供李鬼手的地址，隻要不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地址絕對真實有效！”
這倒是蠻有意思的，竟然還有專門的情報組織！
高寧突然來了幾分興趣。
“弄雨軒跟黑石有關係嗎？”
“有！所有能夠在京城裏存活下來的江湖組織，都跟黑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幾個占據關鍵位置的，甚至就是黑石在幕後操控，不過這對你並不影響！”
曾靜平靜的道：“風媒對於黑石來說，就是一個收集情報並順便斂財的機構，甚至都算不上核心，而且李鬼手雖然以一手醫術名聲在外，但對黑石來說，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加上他行蹤飄忽不定，明裏暗裏又有不少人相助，所以就算黑石也並不想跟李鬼手敵對，因為真的會很麻煩，很麻煩！”
她一連用兩個很麻煩來形容李鬼手，高寧不知道，她實在對自己說，還隻是在形容。
不過看她的表情，兩者或許都有吧。
高寧微笑起來。
“那麽我就姑且相信這條情報是真的了，那麽相對的，我也給你一條消息，再過不久，摩羅遺體的上半身便會被送到京城，黑石轉輪王對這個幹屍似乎勢在必得，而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對這份瑰寶感興趣，到時候這裏就會變成暴風眼，如果你還想把平靜的日子過下去，最好提前帶著你的憨厚丈夫離開此地！”
曾靜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高寧起身，龐小東也跟著起身，不過他緊接著便發現，順子竟然被影響到了心神，竟然還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裏。
於是伸手把他也拉了起來。
身子一動，順子便迴過神來，他有些茫然的左右看看，陡然打了一個機靈，連忙站在了高寧身後。
高寧沒有理會他，兩人大步走出房間，穿過小院離開，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曾靜站在房門口，她手裏依舊掐著那根銀色的發釵，目光在房簷下掃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被打開的院門。
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打出一指。
無形的氣浪帶著幾滴雨水穿透小院，撞擊在門板上。
小院木門吱呀一聲，自動閉合了起來。
曾靜轉身走迴床前，望著麵色平靜依舊處於昏迷中的丈夫，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發絲，輕聲呢喃道:“相公，我該怎麽辦？”
……
這場雨並沒有持續太久，差不多兩個時辰以後，雨便漸漸停了下來。
隻是此時天也完全黑了下來，空氣被雨水洗刷過一遍，似乎異常的通透。
江阿生眼皮輕輕抖動，仿佛剛剛睡醒一般伸了個大懶腰，緩緩坐起身來。
房子空空蕩蕩，如往常般整潔，廚房裏傳來叮叮當當的做飯聲響。
從那富有節奏的韻律來看，顯然是曾靜。
他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起身。
表麵上似乎在發呆，實際上心裏一直在默默為想著突然上門的三人。
高寧三人最開始出現的時候，他的想法跟曾靜一樣，以為是黑石發現了兩人當中某一個人的身份，因此上門趕盡殺絕。
但在高寧表明自己的目的之後，江阿生著實有些意外。
竟然是找李鬼手？
這對於曾靜來說，或許隻是一個良心問題。
畢竟都已經被人當麵揭穿了，距離她的身份被全麵曝光，應該也沒有多長時間。
但是自己不同呀！
江阿生的前身是張人鳳，這個秘密可是除了自己以外，隻有李鬼手知道。
這三個陌生人為什麽找李鬼手，是不是要探聽自己的消息？
雖然這種概率並不大。
因為他的死訊已經傳遍了江湖，甚至還有一具似模似樣的屍體埋在墳墓裏。
但是他不敢賭。
他的目標太大，敵人也太過危險，隱藏身份這麽久，為的不就是尋找一個機會，將黑石一網打盡嗎？
現在時機快要等到了，可是身份暴露的危機似乎也在眼前。
這個險……他不能賭！
“相公，清醒了沒有？清醒了就過來拿碗快，馬上就要開飯了！”
“哦，這就來！”
江阿生像往常一樣應了一聲，連忙穿上鞋，向廚房走去。
對於妻子看都沒看，就可以判斷出自己現在的狀態，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
這確實沒什麽可意外的，隻要是一個上得台麵的高手，就能夠敏銳的感知到周圍一切的變化。
尤其是人不同的唿吸頻率。
江阿生手腳麻利，曾靜幹淨利落，兩個人在兩分鍾之後，便麵對麵的坐在了八仙桌子旁，桌子上擺了四菜一湯，還有一壺酒。
江阿生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竟然雞鴨魚肉全都有。
他要抬起頭來:“娘子，今天是什麽日子呀？怎麽這麽豐盛？還有酒？”
曾靜沒有說話，她拿起酒壺，給兩個人分別倒了一杯酒。
“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不過我們家確實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哦？”江阿生表示疑惑。
曾靜露出幾絲苦惱之色:“還不是這場大雨，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屋頂有幾塊瓦片被風吹走了，這場大雨一下，水邊滲透茅草進了屋子，把我那些布都給泡了！”
“啊？這麽嚴重？怎麽辦呀！”
他表現的像是一個尋常的民夫，家裏重要財產突然損失了大半，臉上的焦急和緊張之色，滿滿都是細節。
“還能怎麽辦，如果數量少的話，我們還可以挑一個大晴天，拿出來晾晾曬曬，可是現在大部分都被泡，咱們的院子就不夠用了。”
曾靜忽然端起酒一飲而盡，酒杯砸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傾向。
“我決定了，明天咱們去附近的幾個莊子轉一轉，找個合適的地方，租一個寬敞的院落，然後再找人把布匹運過去，找機會陸續曬幹，做好處理之後，在考慮後續售賣的時候！”
說到這裏，曾靜扭頭看向江阿生:“你說這樣好不好？”
江阿生長了長眼，點頭:“倒是個辦法，但這麽長時間不開攤，咱們吃什麽呀？要不然我留在城裏掙錢？”
“不行！”
沒等江阿生說完，曾靜便給否了。
開什麽玩笑，她現在是想找個借口遠離京城，當然不能讓丈夫繼續留在這裏了。
“相公，不比太多，我一個人弄不了，而且現在世道不太平，我一個弱女子出去做事，難道你放心嗎？”
“呃……”江阿生啞口無言。
他倒是想說放心，一個黑石殺手，別說帶著一車不出門了，就算帶著一車黃金，估計都不敢有人招惹你。
可是這話，他顯然不能說。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吃飯的問題你不必擔心，家裏還有一些餘糧，我們在錢莊也存了一部分錢，明天取出一些，足夠應付半年了！”
“半年這麽久？”
“應該不用，不過很難說，庫房裏的布匹好像經過了反複的浸泡，有些地方都已經生了黴菌，需要大量的藥水反複處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總之我們帶夠了錢，弄完了就迴來唄！”曾靜一臉已經考慮到了方方麵麵的睿智表情。
江阿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點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曾靜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胃口大開，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
而江阿生則眼神略微有些呆滯，顯然在飛快的轉動腦筋，想辦法破局。
可是想來想去，似乎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都無法阻止妻子的決定。
最後他隻能在心裏長歎一聲，看來計劃要提前了啊！
高寧與曾靜平靜對視，一個麵帶微笑，似乎胸有成竹。一個麵無表情，仿佛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順子和龐小東有些戰戰兢兢的，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太敢說話了。
龐小東還好一點，他現在是蓮花化身，身體素質已經超凡，對精神層麵上的東西，也能夠稍微免疫一些。
他之所以不說話，除了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以外，也是想靜觀其變，看看圓夢師是怎麽做事的。
至於順子則隻是單純的被嚇到了而已。
時間倒流的記憶還殘留在腦海中，他跟曾靜一樣，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這並不妨礙他產生敬畏。
若昨天晚上的經曆，令他們隻是武力屈服，加上被恐嚇下毒所控製，那麽現在的經曆，徹底碾碎了他心中那本就不多的反抗精神。
高寧可以肯定，就算現在給他解了“毒”，他也不會走的！
“我真的很奇怪，你現在假死脫身，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明顯是想與過去完全切割，來自於過去身份的麻煩，應該想第一時間解決才是，為什麽會猶豫這麽久？”
高寧歪著頭，有些好奇：“你覺得我們不懷好意，會給你鬼手帶來麻煩？還是說，在不做殺手之後，你已經吃齋念佛，改行割肉喂鷹了？”
曾靜握著銀釵的手微微一緊，但瞬間便再次放鬆下來。
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丈夫，心裏輕輕一歎。
“想找到李鬼手很簡單，城北有一家弄玉軒，宅子很隱蔽，沒有招牌也沒有幌子，隻在院門前掛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竹牌，不是深知內情，且主動尋找的，幾乎不可能找到這裏。
這裏表麵上是個私宅，其實是江湖風媒，你們可以直接進去，會有類似管家的人阻攔，你們不必表露自己的身份，隻需要掏出錢，對方就會明白了！”
說完後，曾靜便閉上了眼睛。
高寧挑了挑眉：“這就完了？”
“難道還不夠嗎？”曾靜平靜的道：“最多隻需要五十兩銀子，對方就會在三天之內給你提供李鬼手的地址，隻要不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地址絕對真實有效！”
這倒是蠻有意思的，竟然還有專門的情報組織！
高寧突然來了幾分興趣。
“弄雨軒跟黑石有關係嗎？”
“有！所有能夠在京城裏存活下來的江湖組織，都跟黑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幾個占據關鍵位置的，甚至就是黑石在幕後操控，不過這對你並不影響！”
曾靜平靜的道：“風媒對於黑石來說，就是一個收集情報並順便斂財的機構，甚至都算不上核心，而且李鬼手雖然以一手醫術名聲在外，但對黑石來說，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加上他行蹤飄忽不定，明裏暗裏又有不少人相助，所以就算黑石也並不想跟李鬼手敵對，因為真的會很麻煩，很麻煩！”
她一連用兩個很麻煩來形容李鬼手，高寧不知道，她實在對自己說，還隻是在形容。
不過看她的表情，兩者或許都有吧。
高寧微笑起來。
“那麽我就姑且相信這條情報是真的了，那麽相對的，我也給你一條消息，再過不久，摩羅遺體的上半身便會被送到京城，黑石轉輪王對這個幹屍似乎勢在必得，而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對這份瑰寶感興趣，到時候這裏就會變成暴風眼，如果你還想把平靜的日子過下去，最好提前帶著你的憨厚丈夫離開此地！”
曾靜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高寧起身，龐小東也跟著起身，不過他緊接著便發現，順子竟然被影響到了心神，竟然還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裏。
於是伸手把他也拉了起來。
身子一動，順子便迴過神來，他有些茫然的左右看看，陡然打了一個機靈，連忙站在了高寧身後。
高寧沒有理會他，兩人大步走出房間，穿過小院離開，快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曾靜站在房門口，她手裏依舊掐著那根銀色的發釵，目光在房簷下掃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被打開的院門。
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打出一指。
無形的氣浪帶著幾滴雨水穿透小院，撞擊在門板上。
小院木門吱呀一聲，自動閉合了起來。
曾靜轉身走迴床前，望著麵色平靜依舊處於昏迷中的丈夫，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發絲，輕聲呢喃道:“相公，我該怎麽辦？”
……
這場雨並沒有持續太久，差不多兩個時辰以後，雨便漸漸停了下來。
隻是此時天也完全黑了下來，空氣被雨水洗刷過一遍，似乎異常的通透。
江阿生眼皮輕輕抖動，仿佛剛剛睡醒一般伸了個大懶腰，緩緩坐起身來。
房子空空蕩蕩，如往常般整潔，廚房裏傳來叮叮當當的做飯聲響。
從那富有節奏的韻律來看，顯然是曾靜。
他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起身。
表麵上似乎在發呆，實際上心裏一直在默默為想著突然上門的三人。
高寧三人最開始出現的時候，他的想法跟曾靜一樣，以為是黑石發現了兩人當中某一個人的身份，因此上門趕盡殺絕。
但在高寧表明自己的目的之後，江阿生著實有些意外。
竟然是找李鬼手？
這對於曾靜來說，或許隻是一個良心問題。
畢竟都已經被人當麵揭穿了，距離她的身份被全麵曝光，應該也沒有多長時間。
但是自己不同呀！
江阿生的前身是張人鳳，這個秘密可是除了自己以外，隻有李鬼手知道。
這三個陌生人為什麽找李鬼手，是不是要探聽自己的消息？
雖然這種概率並不大。
因為他的死訊已經傳遍了江湖，甚至還有一具似模似樣的屍體埋在墳墓裏。
但是他不敢賭。
他的目標太大，敵人也太過危險，隱藏身份這麽久，為的不就是尋找一個機會，將黑石一網打盡嗎？
現在時機快要等到了，可是身份暴露的危機似乎也在眼前。
這個險……他不能賭！
“相公，清醒了沒有？清醒了就過來拿碗快，馬上就要開飯了！”
“哦，這就來！”
江阿生像往常一樣應了一聲，連忙穿上鞋，向廚房走去。
對於妻子看都沒看，就可以判斷出自己現在的狀態，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
這確實沒什麽可意外的，隻要是一個上得台麵的高手，就能夠敏銳的感知到周圍一切的變化。
尤其是人不同的唿吸頻率。
江阿生手腳麻利，曾靜幹淨利落，兩個人在兩分鍾之後，便麵對麵的坐在了八仙桌子旁，桌子上擺了四菜一湯，還有一壺酒。
江阿生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竟然雞鴨魚肉全都有。
他要抬起頭來:“娘子，今天是什麽日子呀？怎麽這麽豐盛？還有酒？”
曾靜沒有說話，她拿起酒壺，給兩個人分別倒了一杯酒。
“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不過我們家確實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哦？”江阿生表示疑惑。
曾靜露出幾絲苦惱之色:“還不是這場大雨，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屋頂有幾塊瓦片被風吹走了，這場大雨一下，水邊滲透茅草進了屋子，把我那些布都給泡了！”
“啊？這麽嚴重？怎麽辦呀！”
他表現的像是一個尋常的民夫，家裏重要財產突然損失了大半，臉上的焦急和緊張之色，滿滿都是細節。
“還能怎麽辦，如果數量少的話，我們還可以挑一個大晴天，拿出來晾晾曬曬，可是現在大部分都被泡，咱們的院子就不夠用了。”
曾靜忽然端起酒一飲而盡，酒杯砸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傾向。
“我決定了，明天咱們去附近的幾個莊子轉一轉，找個合適的地方，租一個寬敞的院落，然後再找人把布匹運過去，找機會陸續曬幹，做好處理之後，在考慮後續售賣的時候！”
說到這裏，曾靜扭頭看向江阿生:“你說這樣好不好？”
江阿生長了長眼，點頭:“倒是個辦法，但這麽長時間不開攤，咱們吃什麽呀？要不然我留在城裏掙錢？”
“不行！”
沒等江阿生說完，曾靜便給否了。
開什麽玩笑，她現在是想找個借口遠離京城，當然不能讓丈夫繼續留在這裏了。
“相公，不比太多，我一個人弄不了，而且現在世道不太平，我一個弱女子出去做事，難道你放心嗎？”
“呃……”江阿生啞口無言。
他倒是想說放心，一個黑石殺手，別說帶著一車不出門了，就算帶著一車黃金，估計都不敢有人招惹你。
可是這話，他顯然不能說。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吃飯的問題你不必擔心，家裏還有一些餘糧，我們在錢莊也存了一部分錢，明天取出一些，足夠應付半年了！”
“半年這麽久？”
“應該不用，不過很難說，庫房裏的布匹好像經過了反複的浸泡，有些地方都已經生了黴菌，需要大量的藥水反複處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總之我們帶夠了錢，弄完了就迴來唄！”曾靜一臉已經考慮到了方方麵麵的睿智表情。
江阿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點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曾靜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胃口大開，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
而江阿生則眼神略微有些呆滯，顯然在飛快的轉動腦筋，想辦法破局。
可是想來想去，似乎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都無法阻止妻子的決定。
最後他隻能在心裏長歎一聲，看來計劃要提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