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並不習慣倚仗旁人,尤其那人還是段恪。


    可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整場戲都是段恪的意思,我壓根兒都不知道。然而手忙腳亂地又突然出來個找娘親的奶娃娃,腦子被各種各樣吵雜的聲音充斥著,根本想不出來任何補救的法子。


    然而段恪似乎卻是並不甚在意,目光落在揪著我的秀發的手上。


    興許是段恪的氣場太強大,自他進門之後不光是他的人不敢再說話了,連小槿琂啼哭都聲音都弱了幾個度。甚至被他這淡淡的一瞥,還沒有睜開眼睛的奶娃娃委屈巴巴地鬆了手。


    “都沒事做了?”段恪緩緩收了目光,漫不經心地走向軟榻,靠在軟軟的墊子上單手撐著太陽穴半眯著眼眸。


    跪在地上的幾個女人身子一抖,慌忙手忙腳亂地告退。我用眼神示意碧月他們,一同出去走了個幹淨。


    然後偌大的臥房,隻剩下我跟段恪。


    以及被我放在床上抽噎著打嗝兒不敢大聲哭的小槿琂。


    “有事?”我微微蹙眉。不然他這麽忙,怎麽會把那些人給支開。


    我坐在段恪對麵的凳子上,“而且現在孩子也出生了,該解除軟禁了吧?”


    再在這兒關著,怕是得長蘑菇了。


    “沒生過孩子也就罷了,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段恪勾起唇角,半是慵懶半是邪魅地微微一笑,“你別告訴我,你沒有聽說過坐月子。”


    坐月子誰沒聽說過,不就是生了孩子之後不能出屋在床上躺一個月嘛……


    我呆了呆。


    一個月!


    就算段恪沒有明說要繼續軟禁我,這也是算得上是變相的軟禁了。


    怪不得這廝這麽早要去把時顏諾的孩子接過來,並不擔心她會提前哭出聲。


    本來還想問一下段恪怎麽把我如此之快地把孩子生下來圓過去,可疲憊的段恪托著腮很快便唿吸均勻了。


    這是得有多累才會這麽快睡著……


    第二日我才從小錦兒那裏得知,原來白月告訴四小隻我血崩難產,穩婆說再生不出來會出人命的,故而喝了催產的湯藥。


    “催產?”


    這可向來是舍母保子的法子,催產下來的孩子倒是無事了,可我怎麽辦……


    難不成還假死?


    小錦兒趴在窗邊逗弄著已經睡著了的小槿琂,“段太尉不是在您房間呆一晚上嘛,不過小小的催產藥而已,段太尉想要什麽藥沒有。白月昨晚跟春風說暫且保住了您的性命,可身子很是虛弱。”


    我望著哄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哄睡了的孩子,對小錦兒的話哭笑不得。


    最近是流行裝病麽,虞清瀾在昭陽殿“昏迷不醒”,如今我也得呆在府裏裝一裝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條命了?


    可是如此的話……


    一個月根本不可能出府啊!


    按照段恪說的那嚴重的程度,怕是得在床上養上個三五個月了。


    段恪想要幹嘛?再有一兩個月他便會跟齊鳶動手了,然而我卻被他故意軟禁起來。


    這麽長時間不能出這個屋,他這是養著我白吃幹飯?


    我又不是能號令千軍萬馬的將軍元帥,隻是個手裏無甚實權的小小的公主而已,至於如此提防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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