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隻她們雖然忌憚段恪也忌憚我,但是也同樣的,跟尋常的貼身丫鬟一樣希望自己侍奉的主子能得到男主人的眷顧。


    覺得我可算是“想開了”的四小隻喜形於色,生怕我真的“想不開”反悔,連忙道:“奴婢們這就去,小姐放心!”


    支走了心思最細膩的春風跟秋雨,餘下的朝露跟晚霞便好對付多了。她們兩個也不如春風秋雨那般膽大沉穩,隻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遙遙地待命,安靜地低著頭。而白月向來習慣於躲在暗處,於是人來人往的小茶樓裏,我跟趙嬸麵對麵坐著,壓低嗓音竊竊私語還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你們的消息也太靈通了。”我微微頷首,餘光卻是仔細留意著朝露晚霞,“我都不知道我今日會到蘆花縣。”


    趙嬸輕輕歎息一聲,“章大人得到了皇上的密信,於是大人讓我們分散在附近不同的城縣侯著您。謝震將軍,花嬸,章大人等等,十天前就開始等您了。”


    齊睿這愛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心裏卻是暖和和的。有他在將這一路上的事策劃好,我基本上便可以放心了。


    隻是難為了他們幾個在豔陽天的大太陽底下曬了好幾天。


    這事兒全都賴段恪。段恪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慢,我這個局外人都不禁著急邊關的戰事,他這個主帥卻一路帶著我賞著景,慢悠悠地比預期時間整整晚了七日才到。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他收到八百裏加急的信件,邊關的主將請他速去支援,但是段恪仍舊不緊不慢。


    雖然我知道段恪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三步,哪怕如此拖著也定然有他的打算,可我還是不由得隱隱著急。


    邊關駐紮了近十萬的兵馬,此番被蠻人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節節敗退。而等待的援兵又遲遲不肯到,日子一天天過去士氣定然低迷,低迷的士氣對行兵打仗很是不利。


    罷了罷了,段恪齊睿都不著急,我著什麽急,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輸了對大齊來說可不是個好事。哪怕段恪想做皇帝,大概也不會想接手一個頹敗滿目瘡痍的大齊的。


    “皇上可還說了別的什麽要緊事?”


    “沒了,都在那裏麵。”趙嬸的目光落在我的袖口處,“若是您遇到什麽難事,可以來蘆花縣找我們。”


    卻才趙嬸給我的字條安穩地躺在袖子裏,可我現在卻十分想拆開看一看裏麵都寫的什麽。可是自己突然倔強要繡的蓮花,哭著也得繡完。


    黃昏十分,果然繡完了最後一針線。


    我這世間掐的可是剛剛好。


    “姑娘的繡工,還真是嫻熟。”趙嬸盯著那蓮花嘴角抽搐了下,良久才想出這麽個詞來誇我。


    由於趙嬸帶來的絲線的顏色便是粉的紅的白的,也不存在配色出現的問題。隻是那一針一針歪歪扭扭亂七八糟地團成一團,的確是醜的不行。


    我忍不住捂臉歎息。


    這已經是我繡的最好的了……


    虞美人手裏的那方桃花繡帕都沒這個繡的好。


    “精湛了許多。”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誇讚。我訝然迴頭,然後便瞧見了抱著胳膊斜倚在窗邊不知看了多久的段恪,他盯著我手裏的蓮花,神情甚是認真。


    我忙護著那剛剛繡好的蓮花,“這是繡給人家的,你可別搶。”


    在公主府我心血來潮繡出來幾個繡帕,剛開始的時候段恪隻是讓我繡香囊,後來不知足又開始搶我繡的帕子,用各種各樣不同的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將帕子占為己有。後來我繡好了之後偷偷摸摸藏著,可是擱在桌子上一晚上準得丟。然後第二日段恪便多了一方繡工感人的帕子,還時常帶著去上朝,有意無意還老拿出來在諸位大臣麵前顯擺。


    藍柒說,現在整個京都都在傳二公主跟駙馬伉儷情深。


    我問:“怎麽個伉儷情深法兒?”


    他默了默,道:“他竟會不嫌棄那麽醜的帕子。江湖上說,這叫愛屋及烏。”


    屁,我覺得段恪那麽變態的一個人……有這等變態的嗜好也說不準。


    於是被段恪明搶暗偷的我被段恪嚇怕了,趕忙將帕子塞到趙嬸手裏讓她趕緊走。


    要知道,之前自從發覺段恪老偷我繡帕之後,我便故意繡的一個比一個醜,偷了也便偷了並不怎麽心疼。可這個蓮花卻是花了我大半日繡的,要是再被段恪搶了去還不得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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