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了齊鳶這個納麵首的姑姑在先,段恪幫我搜羅三十六個美男也便沒有人敢說甚麽。


    隻是段恪的品味……也是比較一言難盡。送來的那些美男要麽太過妖嬈說話甚至還翹蘭花指,要麽太強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時候不小心把衣裳給撐崩了線。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默默問身旁的段恪。


    段恪挑眉,看向我的目光甚是複雜。


    許久,他才道:“是你隻按那人的標準來挑。”


    哪有按照那人的標準,明明是他們真不咋好看。而且虞景熙那容顏也把我的眼睛給養刁了,這世上有幾人有他那樣清逸無雙閑情逸致的模樣……


    呸呸呸!


    好男人多的是,何苦掛在他一棵歪脖樹上!於是我擼起袖子站起來,指了指那個穿著淺藍色長袍翹著蘭花指的男子。


    “你,那個藍衣裳的,叫啥名?”


    搔首弄姿了許久都沒得到我的一記正眼的男子正站在池邊顧影自憐,驀地聽到我叫他驚得差點栽進池中。他忙穩住身形來,“迴,迴公主的話,下官名喚夏鈺,現於吏部當差,擅長數銀票……”


    夏鈺?大理寺卿夏大人的兒子?


    我看向優哉遊哉的段恪,這貨還真是了解我,困了就立即送來了枕頭,哪怕我小心翼翼一句話也沒說。


    可他就不怕我拉攏了這些人然後把他給解決了?他到底是有多自負……


    “行了本宮知道了。”我擺擺手,“記上,這個小夏子先留著吧。”


    “噗!”跟夏鈺一同來的那些男人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夏鈺尷尬地杵在那兒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懊惱,細嫩的肌膚憋得白裏透紅,嬌媚的模樣竟是比女子還要勾人。


    如此瞧著,倒也還算順眼。


    我又一連指了好幾個,一院子的男人挑挑揀揀,卻也隻挑了十來個。


    “要不,就這樣?”段恪看著我繞著那些男子繞了一圈又一圈,可繞了兩炷香也沒再挑出來一個來。


    “那怎麽行。”我叉著腰站在院中的石桌子上。


    這些離三十六個麵首的目標差得也太遠了吧,就算趕不上虞景熙,至少也不能比他差吧。


    可我繞來繞去,對剩下的那些實在是不感冒,我迴頭問段恪:“就這些?”


    冷不防地對上段恪的眼睛,他半臥在貴妃椅上半眯著眼睛看著我,微微勾起唇角。


    “我一個就夠了。”他慵懶地勾起唇角,像隻饜足的貓兒,“足夠喂飽你了。”後麵那句話,他隻是唇瓣輕碰,並未說出聲來。


    這麽曖昧的話,段恪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可即便如此我仍舊耳根微熱。


    我瞪了他一眼,“段大人自認為眼光好,那便段大人自己來挑。”


    段恪給我挑美男的排場十分盛大,曆時三日才能選完,幾乎快要趕上齊睿選秀了。我不過是才坐了半日便腰酸背痛腿抽筋,接下來的兩日半還不知道該怎麽熬過去。


    故而我果斷甩鍋給段恪,自己偷溜出去快活。


    於是在百姓眼中向來勤政的段恪頭一次請假沒去上朝,請假的折子直接大咧咧地寫著:為公主選侍夫。


    齊睿被軟禁起來,隻在昭陽殿跟金鑾殿兩點一線的日子枯燥而乏味,甚至連禦書房都不用去,齊鳶全權“代勞”,於是這道折子齊睿並沒瞧見,他也不知我不僅快要跟段恪成婚,一迴京都做的第一件舉國震驚的大事竟然是大肆挑選麵首。


    關鍵是我一個人挑也就罷了,還拉上了段恪幫我一起,甚至“打擾”他上朝。


    “你說這二公主到底有多絕色?竟然迷得太尉大人都七葷八素的,莫不是個紅顏禍水?”


    我坐在低調的馬車裏磕著瓜子,聽著他們在外麵討論我到底是不是紅顏禍水的問題。


    “嗨,這誰知道。不過聽說她挺會拉攏人的,引得三公主時常進宮去,大長公主也極喜歡她賞了好些東西呢。”另一個人嘖嘖歎息,“不過似乎跟大公主的關係不咋地,大公主身為庶出的也該去拜見人家嫡公主,可二公主都迴宮五六天了,青蓮公主府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人家新婚燕爾,跟駙馬纏纏綿綿膩膩歪歪的,哪有那閑工夫拜見什麽二公主……”


    我抓著一把瓜子,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以前我靠近他他都跑得飛快,時常扶額歎息道一句:“阿辛,矜持。”


    似乎我垂涎他的美色是多大的錯似的。


    結果到了青蓮這兒,直接就是纏纏綿綿膩膩歪歪?我費勁兒巴拉地養了那麽久沒舍得吃的小白菜,結果被青蓮嗷嗚一口吞了。


    連個須須兒都不剩!


    這操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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