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綏綏真的是很愛她的皇帝表哥,或者說為了大齊的正統能夠做任何事。


    嶽玲瓏不是嶽豐澤的同母妹妹,可能作為和親的棋子哪怕是日後跟大齊翻臉打起來的時候犧牲掉了,也不是很重要。可齊綏綏嫁過去,將原本齊越二國並不是很牢靠的關係栓得更緊,又多了層保障。


    哪怕這保障微乎其微,嶽豐澤或許並不在意,可齊綏綏畢竟是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期待了許久的戲開始了,我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腦袋裏全都是齊睿為我操心甚至不比齊綏綏,青蓮碧月少分毫的點點滴滴。


    可能他真的迫不得已吧。帝王本就有那麽多的迫不得已,就像先帝那麽愛他的妻女,最後卻不得不將女兒祭天。


    我有點想迴京都了。


    迴去的路上下了小雨,小錦兒撐著外衣擋在我頭頂將將能夠遮擋些冰涼的雨絲。一路小跑趕迴小院的時候,白千夜已經黑著臉叉著腰等了許久了。


    小雨將整個天地間都籠罩了一層朦朧。白千夜站在迴廊便瞧見我的臉唬了一跳,差點拔刀:“什麽玩意兒……”


    他瞅了半天才認出來:“啊,小姐……”


    有那麽難分辨麽?明明跟上次畫在他臉上的那個風格差不太多啊。


    白千夜並沒說什麽,端著一碗雞湯站在門口:“小姐先喝點湯暖和暖和身子吧。”


    沒錯,雞湯。


    我又迴到了日日喝補湯的時候。盯著那碗熬得濃鬱的雞湯,我如壯士斷腕般一飲而盡。抹了一把,由於心虛讓白千夜又盛了一碗。


    自然,也不全是因為心虛。身子早點補好了,等過幾日跟虞美人一起趕路也不至於太辛苦。


    我小心地觀察白千夜的神色,他還是那般沒心沒肺,貌似還不知道齊綏綏成婚的消息。


    為了隱蔽不被發現,小錦兒跟白千夜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偶爾出去買一些必備的食材都是白千夜特意男扮女裝去遠一些的城鎮去,每次去的地方還不重樣,買了便立即迴來。不知道齊綏綏成婚的消息……也正常。


    我再次瞅了瞅白千夜的臉色,確定他神色無異之後才稍稍放了心。


    “你以後盡量別出門了,少在外麵拋頭露麵,免得被人發現。”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將碗還給他,又要了一碗。


    “是。”白千夜爽快地應著。


    第二碗剛幹掉,一封信橫在我眼前。


    “虞美人的?”我驚喜地一把將信抽出來,在看到白千夜肯定的點頭後,激動地快要飛起來。


    “那沒心沒肺的,還知道給我寫信。”嘴上這麽埋怨著,腳下卻是撩得飛快,進了臥房趕緊鎖了門。


    “吾妻親啟。”


    我被前麵那倆字給嚇到了。


    雖然馬上要成婚了,可這也太突然了吧……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小心髒,顫巍巍地拆開裏麵的信。字不多,我卻是一個字也舍不得粗粗略過,指尖拂過清逸的字跡,仿佛看到了寫字的人風清月朗的容顏。


    信中說讓我先走,過幾日虞美人再追上來。


    小激動漸漸冷卻下去。


    我失望地捏著信紙,將那寥寥幾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虞美人這意思,大概是還得有好幾日見不到他了。


    我鬱悶地坐在床邊盯著虞景熙畫給我的那副碧女畫卷,以湯代酒一碗一碗幹下肚。舉碗對明月,思念虞美人。我覺得我也要像青蓮公主那樣,傷還沒好倒是先得了相思病了。


    我摸了下癢癢的鼻子。


    “小姐,您怎麽流鼻血了呀!”揉著酸痛的手腕的小錦兒一抬頭,被我嚇了一跳,忙手忙腳亂地過來幫我止血。


    嗯?鼻血?


    “快快快,快把這畫拿走,千萬別弄髒了!”我忙後退離得畫軸遠一些。


    小錦兒被氣笑了,“可弄不壞您的銀子。”


    銀子什麽銀子,我才不會把這幅畫賣掉,永遠不會。


    以後掛在床前,有了小崽子的時候抱著崽子自豪地指給他看,跟他講想當年他娘是多麽傾國傾城豔壓群芳,讓他爹念念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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