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都疼……


    乏力疼痛間,我費力地掀開眼皮子,抬手拂開對我的後背指手畫腳的人。


    那人嚇了一跳。


    “辛……小姐!您醒了?”咋咋唿唿的聲音在我的斜上方嘰嘰喳喳,我那原本就混沌的腦袋更是被她吵得一團漿糊。


    “閉嘴。”我忍不住低聲喝道。可一使勁兒,後背又疼了起來。


    那人瑟縮了一下,嚅囁道:“小姐您,您要不要吃點什麽,奴婢去給您弄……”


    我這才發現她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誰來著?


    我努力想了好半天方才想起來是小錦兒。


    在死牢裏才不過幾日,與世隔絕卻如幾年一般漫長,腦子也不靈巧了。齊睿說小錦兒他們被關了起來,看來白千夜還算靠譜把小錦兒也給救了出來。


    或者說,段恪比較靠譜。


    “虞景熙呢?”


    小錦兒迴道:“姑爺迴京去了,幫您解決剩下的事,處理完了便過來找您。管家他們也全都安全,小姐不必擔心。”


    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我撐著床邊想從趴著的姿勢翻過身來,可翻了一半小錦兒忙按住我:“小姐,您背上的傷還沒好呢,不宜仰臥。”


    在明州城那次不也是傷了後背,基本上都是仰臥沒怎麽趴著,也並不怎麽痛。可這次怎麽痛得我喘氣都不順暢,不過是稍稍側了下身,此時冷汗便已經下來了。


    不過也因此我才看到這房間甚是簡陋。床不是檀香木的,桌子不是紅木的,連小錦兒手裏端著的白瓷碗都沒鑲金邊……


    放眼看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也是,我現在隻是個逃犯,有地方遮風擋雨就不錯了。


    除夕的時候我送了小金額二好些新衣裳,甚至都比一些員外家的小姐料子還要順滑。可小錦兒隻穿了一件粗布麻衫,烏黑亮澤的秀發也被布條高高紮了起來。


    她輕輕幫我重新在床上趴好,我忍不住哼哼:“小錦兒,你是不是被人騙了買了假藥啊,也忒不好用了……”


    小錦兒小心幫我蓋被的手一頓。


    “對不起小姐……”她小聲道,“您身上帶著的那個白瓷瓶裏的藥今早的時候便已經用沒了,現在沒有藥,白公子在想辦法……”


    我說怎麽這麽疼!


    在這個風頭正盛的時候想要弄來傷藥實在是危險,況且又不是病入膏肓。忍忍……也就過去了。


    我咬咬牙,安慰小錦兒:“其實……也沒那麽疼。我有點渴了,給我倒杯水吧。”


    小錦兒忙應了聲,熟練麻利地出去倒水。


    小錦兒的身子似乎較之前更為消瘦,大概也受了不少的苦。難為這丫頭現在還願意跟著我,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響了。


    “咦?小姐醒了?”白千夜作一絡腮胡子的大漢的打扮,可他這裝束並不符合他那高挑的柔弱書生的外表,白淨的臉蛋配著有些炸毛的粗胡子已經不是一般地違和了。


    白千夜作為我可明可暗的侍衛,還兼任我的車夫一職,故而許多人見過白千夜,防止被認出來變裝一下也正常。


    隻是他這模樣,怪異地走哪兒都會成為焦點啊……


    小錦兒倒好了水正巧直起身來,便瞧見了這幅樣子的白千夜,當即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笑什麽笑。”白千夜瞪了小錦兒一眼,腳下卻是不停歇朝我走來:“我就說嘛小姐下午就能醒來。”


    我正憋笑憋著難受,縱使努力不扯動背上的肌膚,可肩膀一抖一抖的還是避免不了扯了傷。不過白千夜的這句話倒是讓我止了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廢屁,疼成這樣我是得多病入膏肓啊醒不過來,疼都疼醒了。


    “小姐。”白千夜見我不高興,立馬狗腿地將懷中護著的東西雙手呈上來,傲嬌地微微仰著腦袋還有點求表揚的意味。


    我狐疑地示意他翻開來,白千夜立馬將那一遝子紙打開給我看。


    這一小摞至少十幾張都是房契地契,最前麵的幾張還有幾張銀票,足夠普通的百姓幾輩子都吃喝不愁花不完。這些銀兩對於以前的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現在簡直是久旱逢甘雨。


    有了這些銀子,我跟虞美人日後的生活也便不會太難過了,還能出一份還算殷實的嫁妝。


    “這些都是主子之前暗中轉移出來的,不過還有一部分被朝廷查到了,已經沒收查封。除了一些字畫古玩,隻剩下這些東西了。”白千夜又將一張羅列整理出來的紙給我。


    我大致掃了眼,看到有虞美人給我畫的那副碧女畫卷還在的時候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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