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千華跟時顏諾走得很急,白星醒來的時候東廂房已經收拾妥當,連炭火的灰燼都涼了。


    為自己的失職自責的白星更難過了,蔫蔫地耷拉著腦袋烤火。


    白千夜說,府中大概有人跟段恪接應,才使得段恪能夠悄無聲息地進來。


    至於接應的人……


    白千夜看向門外守著的白辰。


    昨晚我的四個近身侍衛,倆昏迷,一個壞肚子,一個完全無事大被一蓋唿唿大睡。要說嫌疑最大的,的確是那個什麽事也沒有的白辰。


    要是我的話,大概會讓接應的那個人受的傷不輕不重,混在裏麵混淆視聽。


    可那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段恪。我摸不透他的脾性,做事向來隻看喜好,心血來潮了不計後果也會做。


    譬如昨晚抽風跑我臥房裏。


    大大咧咧地讓接應的那人睡覺去,這麽顯眼的漏洞反而會讓人懷疑自己的判斷,段恪才不會那麽傻讓自己的人被懷疑。可正因為他聰明不按常理出牌,這麽做……也不是不可能。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頭發。


    還好,沒掉多少。


    跟段恪打交道,真讓人頭禿。


    今個兒大長公主迴北蒙,我沒敢在府裏多做停留,將那些爛攤子全都交給了白千夜來處理。


    昨晚被段恪氣得腦子跟不上了,早上起來冷靜一會兒的時候才驀然發現一個問題。


    段恪知道我是女的,這個把柄被握在他的手中,會是個巨大的隱患。以前知道這秘密的都是自己人,現在連敵人,半路冒出來的瑾千華都知道了。


    可在宮門口偶然碰麵,他依舊道一聲客氣的辛爺,似乎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真正的獵者,不會在乎眼前的利益。蟄伏期越長,想要得到的東西便越容易得到。


    我抱著一摞子奏折去昭陽殿。路過池清宮的時候,略一駐足。可停頓片刻,歎了口氣,繼續朝著昭陽殿走去。


    時間緊迫,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你儂我儂貪戀溫柔鄉。


    這種被人抓住小辮子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不知道何時就會被人坑的感覺可真不好。


    一連七日,我都忙活著政事,甚至跟小錦兒說話的時間都少之又少。今晨齊睿的聖旨下來了,過了上元節之後就立即啟程去明州城,最遲正月二十就得離開。


    我憂愁地看著聖旨,又歎了口老氣。


    “明州城也沒這麽嚇人吧?”白千夜納悶兒,“不就是個邊陲小城,幾個亂民麽,勾勾手指就能解決的事兒。”


    “是,在自己家被偷襲了都沒發現,出了遠門在別人的地盤上就能沒事?”


    白千夜噎住了。默了默,恍然抬頭一臉八卦:“所以辛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


    我淡定地卷著聖旨。白千夜看得心驚肉跳,默默後退兩步挪得離我遠一些,可一雙眼睛卻還是不死心地望著我。


    我將白千夜警惕盯著可隨時作為兇器的聖旨放到桌子上,慢悠悠地給自己斟了杯茶:“鑒於你的失職,去頂著香爐繞府跳五十圈。”


    “屬下前兩天剛頂過啊!”白千夜哀嚎。


    我晃著手裏的被子,“是麽?”


    白千夜猛點頭。


    “哦。”我了然,“鑒於你閑得蛋疼,惹得爺心情不好,再去頂五十圈。”


    白千夜:“……”


    “嗯?有什麽問題麽?”我抬頭。


    白千夜忙搖頭:“沒有沒有,屬下這就去……”


    “等會兒迴來。”光顧著跟白千夜瞎扯淡了,正事兒都忘了問,“小瀾瀾走到哪兒了?派去接應的人接上頭沒?”


    白千夜跨著臉:“接上了,大概還有五日便到了。”


    五日……


    我想起上迴跟虞清瀾去黎城,在她老爹生死未卜那麽著急的情況下都能墨跡那麽久,更何況這本來她就不想來的皇宮。


    我估摸著五日都少說了,至少也得十日。


    “你讓她快一點,實在不行把她扛著綁過來。”還有七日便是上元節了,她跟虞景熙換過來的時候我若是不在,冷不防地換了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察覺的。


    尤其是齊睿,他眼睛那麽毒。一下子換了人他要是不知情以為是刺客把人家給砍了就不好了。還有紀美人,住一個宮殿呢,換了人肯定一下子就發現了。


    而且虞清瀾的性子跟虞景熙完全不一樣,虞景熙還能呆在池清宮裏十天半月不出門。而虞清瀾……


    我估摸著,她能在十天半月內不偷溜出皇宮被南池風逮住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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