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何出此言?”


    他故作神秘非要吊我胃口,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斟一盞茶之後,方才緩緩開口:“老夫,是跟隨過先帝的舊臣。”


    這不廢話,當初先帝不還沒敢用你麽。


    “當年帝後情深,先帝爺幾乎不去後宮。是以皇嗣凋零,而皇子也隻有皇上一人。”秦大人歎了口氣,“雖然先帝有三個女兒,卻獨愛這位嫡女。傳言在她剛出生的時候便給了她金鐧,可惜二公主早夭,那傳說中的金鐧也不知淪落何處。”


    我原以為他隻是想講些皇室秘辛的,這些秘辛我也都聽過。可後麵的話,卻是讓我瞪大了眼睛。


    金鐧!傳說中的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懲佞臣的金鐧!這東西隻存在於書卷文字中,已有百餘年沒有再出現過金鐧了。


    先皇還真是疼這嫡公主,竟給她這樣無上的權力。


    有了這金鐧還怕甚段恪,大齊有兩個異姓藩王,手中的兵權也不少。他們可以對段恪的造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能不服從金鐧。


    而那天下學子才子所追捧跟隨的七大世家,傲嬌地連帝王都得禮讓三分,可他們卻是唯金鐧是聽。


    就算屆時段恪以各種各樣“理所應當”的理由造反,有了金鐧在直接把他當作奸臣賊子拿下,任何理由全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名不正言不順的造反,又有多少將士百姓真心服從。更何況齊睿並非是真的昏君,南方諸城的翻身仗打得漂亮,齊睿的名聲也好了許多。


    軍心不穩,又無民心,失敗是必然。而必然的失敗,段恪那麽聰明是絕對不會那麽做的。


    可若齊睿手中真的有這東西,那便也不會給虞景熙拒絕的機會了。


    但不管怎樣,秦大人都給我提了個醒——


    何必費盡周折一點點湊兵權呢,直接找金鐧不是更好?


    匆匆拜別了秦大人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抱著已經涼透了的手爐迅速鑽進馬車裏,“去宋府。”


    天寒地凍的特意在馬車裏燒了隻小爐子,我伸著手捂了許久才將將暖和些。


    駕馬車掉頭的白千夜聽到這話轉過頭來:“可是天色很晚了,宮門馬上就要下鑰了。”


    “今個兒不迴宮了,迴辛府住。”我接過小錦兒剛剛填好炭火的手爐,催促道:“你快些,晚了宋澤該睡下了。”


    白千夜沒辦法,隻好揚起鞭子改變方向,往宋府而去。


    我閉上眼睛慢慢理著卻才秦大人告訴我的那些事。


    齊睿應該是不知道金鐧在何處的,我猜測那金鐧在嫡公主夭折後便沒了蹤影,並不是作為了陪葬。連齊睿都不知道的地方,很有可能……


    在民間。


    而民間的消息,宋澤會更擅長些。


    “籲——”


    我正想得出神,突如其來的停車讓我險些一頭栽進滿是火星子的爐子裏。


    “白公子,怎麽了?”小錦兒緊張地身子微微前傾,詢問前麵駕車的白千夜。


    半晌,白千夜的聲音才從外麵傳來。


    “辛爺,前麵有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已經暈過去了。”


    我還以為有人攔路搶劫或者是堵在那兒要我命呢。


    小錦兒向來害怕這些,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她還是看向我:“既然看到了就幫她一下吧?”


    我捂著由於慣力而撞上的後腦勺,“那就讓人送去醫館吧,繼續趕路。”


    “辛爺。”我還沒來得及調整一個舒服些的姿勢,白千夜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等我開口,白千夜已經一個箭步跳上了馬車。


    “辛爺,那個人有問題,不能送去醫館。”他壓低了嗓音,夜幕中依舊能將他嚴峻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白千夜再怎麽坑,可他一旦收了吊兒郎當板著臉的時候,定然是有比較嚴重的正事。


    我也不由得微微蹙眉,“什麽問題?”


    “剛剛屬下簡單檢查了一下,是個年輕的女子。她渾身是血,但是血液的顏色不太對,應該是中了毒。而且手腕腳腕有嚴重的擦傷,瞧著樣子,是手鐐腳鐐摩擦所致。”白千夜頓了頓,“這裏是永南巷,往前麵再走三條街,便是段恪大人的府邸。”


    “你的意思是……”


    白千夜點頭。


    “先把人悄無聲息地送到辛府,進宮請張太醫來。另外,”我沉思了一下,“此次隨行的人看著點,別讓段恪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為何得罪了段恪,不過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上次猜測存在的那個細作一直沒有找到,這次又救了個疑似剛從段恪那裏逃出來的人,這要是讓段恪知道了還不得上門來要人。


    白千夜知道其中的利害,讓他最信任的白星背著她立即迴了辛府。


    “那辛爺,咱還去宋府麽?”


    “去。”


    時不待我,齊睿都開始忙著部署了,我也得趕緊做打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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