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小文子親自跑一趟來請我,我就知道這次事情很嚴重。


    隻要是齊睿能壓下的小事他都會幫我擺平的,壓不下了才會讓我去。


    意料之外,齊睿找我竟然是因為珠玉的事。一進禦書房,裏麵寂靜無聲站了十幾位位高權重的老臣。其中有幾個十分熟悉的麵孔,包括宋澤也在其中。而站在最前麵的是一位趙姓的禦史,以及……


    楚大人。


    嗯,那位被我打入冷宮的楚妃的父親。


    齊睿倒是一片雲淡風輕,還興致勃勃地跟秦大人下棋。聽見開門的聲音,才掀起眼皮子瞥向趙禦史。


    “人來齊了。這迴,趙愛卿可以說了吧?”


    趙禦史拱手朝著齊睿一揖到底,道:“迴皇上。月皇貴妃宮裏有位名喚珠玉的大宮女,前些日子掌摑了昭陽殿的一位太監,這位太監是辛歸辛大人的人。就在今天早上,那個叫珠玉的大宮女被人從井水裏打撈出來,人已氣絕身亡。而被發現的那口水井離明月殿極遠,倒是就在辛大人暫居的東宮旁邊。”


    我正脫下沾了層薄雪的披風,聽到趙禦史這麽說,撲哧一聲笑了。


    這是擺明了是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嘛。


    “趙禦史大人對後宮裏的事兒,還真是了如指掌。”站著比較靠前的宋澤譏諷道。


    趙禦史臉色一變,喝到:“宋大人可莫要轉移話題,這事兒可是人盡皆知的。”


    人盡皆知,嗬。我這個住在東宮的都不知道。


    我瞥了眼沉默著一言不發的楚大人,楚大人低下頭避開我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慌亂。


    “微臣以為,這是那個太監蓄意報複。現在人找不到,他的嫌疑更大。”趙禦史終於說出了關鍵。


    專心跟秦大人下棋的齊睿嗤笑一聲:“不過是那太監辦事不得力把熱茶撒到朕腿上,朕隨意打殺罷了。”


    趙禦史漲紅了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皇上,您向來袒護辛大人。光憑皇上一麵之詞……”


    “放肆!”齊睿龍蹄子一拍,冷笑一聲,“趙禦史是在說朕徇私舞弊,公然袒護辛歸?還是說朕的話如同放屁,故意誆騙你們?”


    趙禦史驚得慌忙跪在地上,惶恐地身子發抖:“微臣不敢!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趙禦史是何意?”


    “微,微臣……”趙禦史額頭冷汗連連,想擦又不敢,偷偷望向旁邊的楚大人。


    楚大人上前兩步行禮:“皇上,趙大人隻是一時情急,並沒有別的意思,還望皇上恕罪。”


    齊睿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卻是對對麵的秦大人道:“此事,秦愛卿怎麽看?”


    秦大人正沉思著下一步棋該怎麽走。忽然聽到齊睿問他,倒也沒怎麽驚訝,微微頷首:“證據不足,臣不敢擅言。”


    這話雖然中立,卻也打臉了趙禦史。


    “秦大人這是在指責趙某衝動無腦?”趙禦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麵對趙禦史的責問,秦大人沒有生氣:“老夫卻才還並未這麽認為,可趙禦史現在的反應倒是像極了心虛惱羞成怒。”


    “你!”趙禦史吹胡子瞪眼,他這個言官竟然說不過兵部的秦大人。


    珠玉突然出了事,事情的確不簡單。


    我覺得這事兒是白千夜幹的,若是他幹的,定然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給趙禦史把柄。


    於是心裏有了底。我問趙禦史:“既然禦史大人認為此事辛某脫不了幹係,那麽敢問禦史大人可有證據?”


    “珠玉打了你的人緊接著就出事了,你的嫌疑最大,更何況她出事的地方在東宮附近。辛大人既然說此事與辛大人無關,那麽辛大人可否解釋一下珠玉為何會在東宮出現?”


    宋澤被逗笑了,上前兩步對齊睿道:“皇上,此事證據不足趙大人無權責問辛大人,憑借著片麵的推斷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可今日的目的若隻是懷疑辛大人或者詢問宮女亡故事情細則,又如何需要禦史插手後宮之事。”


    趙禦史被問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珠玉出現在東宮附近,是因為珠玉戀慕辛某的護衛,已經一連去東宮好幾日。這點趙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明月殿的宮人,或者直接問問皇貴妃娘娘,這幾日珠玉是不是經常不在明月殿。而至於趙大人的那一套推理,”我轉身看向趙禦史,“假如趙禦史今日彈劾我不成,我剛出金鑾殿就出事了,那麽是不是也該彈劾一下趙禦史?”


    宋澤低聲道:“漂亮!”


    事實證明,趙禦史還是太嫩了些。不過是幾句話便駁得他啞口無言。


    “皇上,有人能證明珠玉的死跟辛大人脫不了幹係。”楚大人突然開口。


    他看了我一眼,眸色平靜無波。可我卻知道,因為楚妃而記恨我的楚大人,此刻平靜的湖水下麵定然是波濤洶湧。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者說,隻是一個開始。一個小小的……


    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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