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鴻有了新希望,便跟加了機油燃料的機器人一般,整天不休息。


    不是去給人開堂講課,便是在煙館麵前勸人不要再去。


    當然,效果是肉眼可見的差。


    人能上癮,怎麽可能聽你一人的片麵之詞,就從此不再抽消愁?


    你一個人,能比傳銷公司數十人的洗腦都厲害?


    隻聽說過外國人看中國網絡小說,戒掉癮的。從未見過,聽人說教戒掉的。


    起初,王飛鴻還非常有激情,天天起早貪黑。


    後麵,久而久之,隻是去幾個有救的人家裏去。


    “老元啊,這家是對小年輕夫婦,被人騙了才吸的消愁。他倆同我說過,以後不再抽。隻不過少了些銀子生活,這不我來給他們送錢。”


    王飛鴻說起此事,神采飛揚。兩隻眸子裏。冒著神光。


    元鶴也為王飛鴻高興:“是嘛?那你可算是救了一個家庭啊!”


    二人說著鬧著,來到那對夫妻的家裏。


    確實,家裏一貧如洗,連大門都沒有銅鎖。


    家裏頭又暗,一盞油燈都瞧不見。


    小年輕夫婦出門迎接,二人穿著一件舊衣服。


    女主人的頭上脖子手上沒有一件首飾,腳上的草鞋也破了一個大洞。


    甚至兩個人麵色菜菜,瘦骨嶙峋,一看便知道營養不良。


    “喏,這是昨天答應給你們做生意的錢,還多了一些。先拿去買點吃食,我看你們的身體便知道好幾天沒吃飽過了。”


    王飛鴻到底是大夫,一眼就看出小年輕倆的身體狀況。留心多給點錢,好讓他倆日子過好一點。


    “謝謝!謝謝恩人!”


    夫妻倆接過錢包,跪在地上不住地給王飛鴻磕頭。眼角的淚水彌漫,好似日子有了盼頭。


    “沒事,從今往後,不要碰消愁了。”


    夫妻倆拚命磕頭,對天發誓道:“恩人你放心,我倆從今以後不再碰消愁。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你們也不用發如此毒誓,好好過你們兩個人的日子就行。”


    說罷,王飛鴻帶著元鶴去其他幾家。


    元鶴迴頭瞥了一眼小年輕夫妻,他有些不信d狗的話。


    這個d,無論是賭,還是毒。


    都是不可信的。


    “你真覺得,人會改過自新?沾上癮想戒掉,可比登天難。”元鶴對王飛鴻說道。


    王飛鴻身體一滯,他鄭重點頭:“我相信他們。”


    元鶴聳聳肩:“反正是你的錢,你願意信就好。”


    二人來到下麵一家,這一家是父親帶兒子的組合。


    孩子他爸是因孩子他媽過世,才沾上消愁大煙。


    孩子的話,並沒有沾。


    他爸說,為了給孩子一個安穩的家,他想戒掉煙癮。


    王飛鴻特意過來,將強身健體的藥湯贈予他。希望他能借此,來抑製體內的煙癮。


    “叔叔再見!謝謝叔叔!”


    小孩很乖巧,也很懂事。不斷的對著王飛鴻和元鶴鞠躬,甚至還把他自己的小零食,送給了王飛鴻。


    元鶴在一旁吐槽:“人家小孩一個月的零嘴,你好意思拿嗎?”


    王飛鴻手裏提著一袋菱角,好似寶貝一般珍藏。


    “嘿嘿,人家一片心意,不收說不過去。”


    說著,王飛鴻把菱角塞入衣服裏,對著元鶴說道:“你可不要偷吃哦。”


    元鶴翻個白眼,心想你這菱角才多少個,誰稀罕啊!


    二人迴到家,姚艾已經升起火,開始準備做飯。


    元鶴過去幫忙填柴火:“小艾,你那後爹對你還好嗎?”


    這是套話,看姚艾有沒有受欺負。


    小姑娘的心事全寫在臉上,所以元鶴盯著她看,不聽她說什麽。


    “我後爹對我還不錯,昨天還特意給我帶迴來一串糖葫蘆呢!”


    姚艾笑開了花,神情也不似作假。


    元鶴和王飛鴻對視一眼,看來恐嚇起作用了。


    “晚上要不留這吃點?”王飛鴻問道。


    姚艾搖搖頭:“不了,家裏母親還做了飯,我迴家去吃。”


    王飛鴻心想,家庭關係是真的還行,不然也不會和陌生男子一起吃飯。


    …………


    貝勒府。


    燭光紅火,人聲鼎沸。


    “奴才先祝賀貝勒爺平添一倉庫的上等消愁,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一位身著鸂鶒補服,素金頂戴的經曆,端著一杯酒給完顏立賀喜。


    這等小官,完顏立瞧也不瞧。經曆卻還賠著笑臉,嫌自己廢話太多。


    一番夜宴,滿座高官,歡笑聲不絕於耳。


    身穿錦雞補服,朝冠頂飾小寶石,上銜鏤花珊瑚的廣東布政使司賀雍,滿臉愁容。


    完顏立瞧見他這位一省輔助官員的哀愁樣子,立即對他敬杯酒:“慧之(賀雍表字),哭喪著臉作甚?”


    賀雍一飲而盡,而後說道:“貝勒爺,您是不知道,那日不落帝國的洋人,已經吵我吵了三四天。說還不把貨物歸還,他們便要上告朝廷,說我們羊城欲挑起兩國爭端。”


    完顏立大手一揮,眼裏閃過一絲狠意:“他們要上告朝廷?哈哈哈哈……我讓他們的人,都出不了廣東省!”


    “貝勒爺,我倒不是怕他上告朝廷,而是怕他們那什子東印度公司。聽說前些日子,那公司率三千人,把印度打下來。我怕,不還那一船消愁大煙,那些洋人要打過來。”


    話畢,席間有一人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說賀雍,你膽子可真小!我們羊城精銳,可不是別些割地的飯桶,害怕洋人打過來?他敢打過來,我哈燦打頭陣,將他們轟出去!”


    哈燦此言一出,全場都在叫好。


    完顏立也對哈燦點頭,覺得得此一人,勝過千軍萬馬。


    賀雍還是憂愁:“貝勒爺……”


    “誒!莫提公事,莫提公事!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完顏立打斷了賀雍,朝著眾人舉杯。


    全場盡興,唯獨賀雍覺得嘴裏發苦。


    夜宴散去,賀雍剛迴到府裏,便聽見管家過來稟告。


    “老爺,那洋人又找來了。問我們什麽時候歸還貨物,若再不歸還,他們可要寫信招來艦隊,攻打我們羊城。”


    賀雍對此頭疼,他想起羊城總官員對洋人的反應並不放在心上,若是真言明其中厲害,甚至會得罪貝勒完顏立。


    得罪了完顏立,他休想在廣東立足。


    想到這裏,他一咬牙,對管家說道:“那洋人若是敢再來,你就跟他說,那船貨物倒在我大滿的國土上,便是我大滿之物。想要,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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