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的眼神深邃的看不到底,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小格,住在這裏太委屈你了,不如你到我的濱鬆城來住一段時間吧。”他的話讓我愣了愣。第一個反應就是搖頭,然後說:“不用了。”

    他似乎猜到這樣的反應,笑了笑道:“也行。不過我看我要修書一封給兄長大人,告訴他你在這裏很好。”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這是威脅嗎?他早就猜出我是偷跑出來了嗎?

    “今天就隨我迴去吧。”他的語氣淡淡的,卻透著幾分不去不行的氣勢。

    慶次正要阻攔,我攔住了他,對著家康道:“好,我就去打擾幾天。”這裏畢竟是他的地盤,再堅持下去反而更僵。而且還有那個服部半藏,讓我覺得有些危險,寺廟裏也許已經不是安全的地方了。也許家康的家裏還更安全一些,現在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吧。

    家康的濱鬆城雖然比岐阜城小了一點,卻也是頗有氣勢,風格也十分的相近。戰國時代的城池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多。

    躺在榻榻米的被褥上,忽然想念起岐阜城裏的那張床了,不知怎麽,有些想家了。真的很奇怪,剛來的幾年,一想家,總是會想到現代的爸爸媽媽的家,而現在一想到家,我居然立刻想起了岐阜城,想起了-----信長。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得睡去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來了,濱鬆城裏的空氣似乎有些鹹鹹的,有一股海水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近大海的緣故呢?

    “小格,你看這是誰?”聽見慶次的聲音,我便轉過頭去,慶次身邊站著的那個,冷冷的臉,輕輕扯動的嘴角,烏黑的眼珠,我心中一喜,立刻跑了過去,拉住他的手,連聲道:“良之,太好了,太好了,在這裏看見你!”真有點他鄉遇故人的感覺呢。他的眼裏流露出一股暖意,道:“聽慶次說你們隻是來玩幾天?”我看了看慶次,原來慶次和良之也沒說真話。我點了點頭道:“嗯,過幾天就迴去了。”

    “良之,在這裏還好嗎?”我知道他是信長的眼線,可是聰明如家康一定也能猜出幾分,所以良之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麽樣。

    他看著我,淡淡道:“很好。你既然來了就到處看看吧,不過一定不要單獨行動。”

    “嗯,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就在這裏逛逛吧,反正有慶次在,我也

    不怕。

    不知為什麽,良之冷冷的臉,總給我一絲溫和的暖意,而家康溫柔的臉,卻帶來一種不安的感覺。濱鬆城的城下町也沒有什麽特別,隻是又一次的看見了那種鯨屋,這個產業似乎到處都有,從古至今,一直如此。想起上次去小穀城的情景,似乎還在昨天。如今城池已成廢墟,故人已成白骨,一切都不一樣了,與其說信長是殘酷的,不如說這個時代是殘酷的。成王敗寇,如果信長輸了,他的下場隻會更慘吧。。

    “小次,這次可不可以去這裏?“我笑笑,指著旁邊的鯨屋,和慶次開著玩笑。他這次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他的目光掃過對麵的街麵,忽然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把我拖進了旁邊的鯨屋。

    我吃了一驚,啊,今天慶次怎麽了,也好也好,正好參觀一下戰國時代的妓院。

    他低聲在我耳邊道:“是我們甲賀的忍者,應該是主公派出來的。可能在找你。”我的心裏一顫,是信長嗎?他在找我?

    我默然無語,隻覺心中深處的思念翻騰起來,我還是愛著他,我實在沒有辦法停止愛他,就算他殺光全世界,我還是沒法停止--------對他的愛。

    “你認識他們嗎?”我輕輕問道。慶次點點頭道:“剛才在街角的那個叫龍馬,是我的表兄弟。”

    “那他看見你了嗎?”

    “我想沒有吧。”

    “咦,妓院裏怎麽沒人招唿我們。”我這才發現一群人驚訝的看著我們,其中不乏美女。

    慶次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的微笑道:“他們沒見過帶著女人來這裏的吧,哈哈。”

    看著那些人吃驚的表情,我也大笑起來,那群人臉上的驚詫之色更重了,他們慢慢走近了我們。。。。

    唉,最後我們兩人還是很沒麵子的被攆了出來。。。。

    今天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卻因為今天的事情又翻騰起來,呆呆的坐了一會,索性披了衣服,走到了房外的庭院裏,深深的唿吸了幾口帶著海水味道的空氣,心情似乎又平靜了一點。

    站了一會,正要往迴走,忽然聽見從另一邊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影從廊上走了過來。

    “是誰?”我有些緊張的問了一聲。

    “是我。”是家康的聲音,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含笑看著我。“怎麽了,在這裏睡不習慣嗎?”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更是溫情似

    水,仿佛有粼粼波光。不行,再看下去我犯暈了。

    我趕緊避開他的眼光道:“還好,隻是隨便走走。嗯,我迴房去了。”我正要轉身,他忽然拉住了我的衣袖,半是懇求的說:“陪我聊會兒吧。”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寂寞,看著他這個樣子,我似乎又不好拒絕,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知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對不對”我忍不住問了他。

    他笑了笑道:“兄長大人怎麽會就讓你和慶次兩個人到處亂跑呢,在他心裏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你的謊話根本就騙不了我。”

    “為什麽沒和信長告密?”我繼續問道。

    他頓了頓,道:“反正我這裏也挺安全,我打算等你再住一段時間再通知兄長大人。”

    我看著他,道:“你對信長總是言聽計從,就算他要你殺。。。。。”我忽然覺得自己失言了,趕緊閉了嘴。

    他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道:“我所作的一切隻是為了保護我的領國,隻有和兄長大人聯手,我才能變得強大。”

    他的神情開始憂傷起來,似乎在迴憶著什麽,慢慢說道:“在我隻有三歲的時候,因為我們家是最弱小的諸侯,總是受到強大諸侯的淩辱。我們家的居城就被他們焚燒了,父親和母親都被殺了。母親臨死前,對我說,家康……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我們家強大起來……隻有強大到不能再強大,才能不受欺負。”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眼中也濕潤起來,哽咽道:“我當時有多麽恨自己?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不能保護。”

    看著他的樣子,我由心底生起了憐憫之情,家康也有這麽痛苦的過去,他居然毫不避嫌的和我傾訴,我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那有些顫抖的手。

    他的身子一震,慢慢的平靜下來,繼續說道:“隨後,失去了所有親人的我被他們押迴去做人質。那時我就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達成母親的夙願。再多的屈辱我也要忍受,”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是背負著別人生命而活著的人。為夙願而生,為夙願而死,這就是我的宿命。”

    我的心中震動不已,家康的心裏也有這麽不為人所知的痛,這麽深刻的痛,這難道就是他一直忍耐的動力嗎?這麽沉重的宿命,他一生一世都要背負下去嗎。

    “你一定會成為很強大的。一定。”我輕輕的說道。你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啊,想到這裏,想起信長,心中又是一痛。家康這個將來得天下的人,原

    來心裏也有他不為人所知的一麵,這些都是曆史書上看不到的。

    他忽然用兩隻手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問道:“如果你先遇見我,你會------選我嗎?”

    他的眼睛牢牢的盯著我,等著我迴答,我的心開始慌亂起來,想把手抽出來,他卻握得更緊,那溫柔的眼眸裏卻有一絲執著,我有些緊張起來,使勁的往外抽,低聲道:“放開我。”他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鬆開了手,道:“對不起,我失禮了。”我搖搖頭,站了起來,道:“太晚了,我告辭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

    說完,再沒看他一眼,就快步往房裏走去,那聲深深的歎息,我隻能當沒有聽見了。濱鬆城,不能再呆下去了。。。

    過了兩天,我就準備和家康辭行了。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裏,但我知道現在應該離開這裏了。

    這幾天德川家裏的氣氛很古怪,我看周圍的人的臉上似乎都帶著一絲緊張恐懼的神色,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格。”慶次一邊叫著我,一邊就走了過來,飛快的把我拉進了房裏。慶次的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妥。

    “怎麽了?”我的心裏也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他眉頭微微皺著,低聲道:“武田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這裏會變得很危險。”

    “什麽!”我失聲叫了出來,不可能啊,武田攻打這裏應該還有好幾年啊,怎麽迴事?哪裏弄錯了嗎?

    “武田統率大軍大概兩萬五千人,從東海道方麵殺向遠江和三河。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德川轄下的遠江二俁城。”慶次繼續說著。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定了定神道:“三方原是在附近嗎?”

    看著慶次點了點頭,我的心猛的就沉了下來,怎麽迴事?三方原之戰明明是發生在幾年之後,怎麽提前了?流放足利義昭之後明明有幾年的空檔期,這到底是怎麽了?除非----------流放足利義昭也提前了。。

    提前?我的心忽然一個激靈,強烈的恐懼感似乎從每個毛細孔裏滲了出來,我好象開始明白哪裏不對勁了,曆史上的這些事情的確都在沿著他們自己的軌道發展,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似乎很多事情都提前了,發展的似乎過快了。。。信長今年才33歲,可是很多事情似乎是應該在他40多歲的時候才應該發生的,我怎麽一直沒有察覺?我怎麽會這麽遲鈍,我怎麽會感覺不到?我太注意事情的發展,隻留意事件是否發生,

    卻沒有留意發生的時間。我渾身開始顫抖起來,難道就象佛洛伊斯所說的,我的介入真的在打破曆史的軌跡?而這曆史卻正在朝更糟的方向發展?

    一切都提前了,那麽本能寺之變呢?我隻覺身子抖得越發厲害,渾身冷汗,心底直冒寒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巨大的恐懼令我再也無法思考。。。

    我的眼前一黑,雙腿一軟,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40

    2007年10月11日星期四10:00:18pm《穿越文合集》第四十章偏偏相逢

    恨相逢之戰國之戀作者:vivibear

    第四十一章空城之計

    “小格,小格!”一聲聲急促的叫聲令我漸漸清醒過來,我睜開了眼,慶次滿臉擔心的看著我,一見我睜眼,他臉上一喜,趕緊道:“小格,你醒了嗎?”

    “我怎麽了?”我的喉嚨似乎有些發幹。

    “你別動,乖乖躺著,剛才你忽然暈了過去,嚇了我一跳。”慶次雖是笑著,臉色卻有些古怪。

    我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拉住慶次的衣服道:“小次,我要迴去,我要迴信長那裏。”我說過要保護他的,我要迴去,我要保護他。即使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我還是愛他,我還是要保護他!

    慶次似乎對我的話並沒有感到驚訝,隻無奈笑了笑道:“我一直在想,你什麽時候會說這句話,”他頓了頓道:“隻是比我想的還要早。”

    我在做什麽,說要走的是我,現在要迴去的又是我,我,我真是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不過,你現在不能走。”他的臉色開始黯淡下來。

    “為什麽?”我不解的問道。

    他凝視著我,緩緩的說道:“我剛剛替你把了一下脈,你有身孕了。”

    “什麽------------”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怎麽會?怎麽會?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現在根本不能長途跋涉了。因為上次--------”他停了停,又道:“上次的事情造成你身體虛弱,所以現在如果奔波的話恐怕這個孩子難保。”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心痛。

    什麽?我又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內心深處溫柔的地方似乎又被觸動了,我又有孩子了,是我和信長的孩子,雖然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但是這一次,我一定

    ,一定會用我的全部來保護你。

    如果我沒記錯,三方原的戰役似乎是德川大敗,如果這樣的話,這裏也是很危險。現在隻恨少看了曆史書,到底後來怎樣我也不清楚了。

    還有信長,我也要趕快到他身邊去。怎麽辦,怎麽辦?

    “就算你現在沒有身孕,現在也出不去了,德川已經封了城,城外更是危險重重,武田軍隨時可能過來。”慶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死嗎?如果萬一武田軍攻過來?”我不甘心的問。慶次沒有迴答,隻是牢牢的看著我,忽然一伸手,緊緊抱我入懷,沉聲道:“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哪怕豁出我的命,我也一定會保護你。”

    我心中一酸,也抱住了他,輕聲道:“我不許你豁出你的命,你的命很寶貴,很寶貴的。明白嗎。”

    他的身子一緊,抱得我更緊了。

    長期在信長羽翼庇護下的我這時才真正感覺到,在這亂世之中,簡單的生存竟也成了一種不可奢望的幸福。隻有統一了全日本,才能令這裏的人們真正的得到解脫,才能真正的得到平靜的幸福。也許信長的手法是過激了點,但我相信他並不是生來就是個戰爭狂,在他內心深處也是渴望著和平的吧。

    我想保護信長,但事實上一直受到保護的人卻是我。我為什麽現在才明白這一點,是信長一直一直的保護著我,嗬護著我。。

    七日後,家康終於決定要在在遠江三方原和武田軍決一死戰。信長也派了三千援軍,但似乎根本無濟於事。

    他們臨行的前一晚,我一直心緒不寧,想到他們失敗的結局,就更加擔心起來。我畢竟不想看到他們輸,也不想武田軍毀了這座濱鬆城。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要出發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家康和良之他們穿盔甲的樣子,想不到溫柔恬淡的家康穿起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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