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的後退,三叔這一走讓我心裏很沒底,而且他還把法杖和金剛杵這兩樣主要法器帶走了!


    水子趴在地上露著黑瞳盯著我。


    想起抓到他就能賺到一大筆錢追到女神,我隻好強行站定,翻開布袋看了看,裏麵隻有手搖鈴、木魚、缽盂和一把短劍,前兩樣法器都隻有震懾作用,傷不到水子,缽盂則是在水子化氣之後收服用的,唯獨短劍是攻擊利器。


    我朝水子看了一眼,這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朝我爬過來了,嘴巴張著,臍帶在他身上蠕動懸浮著,隨時準備攻擊我了。


    “草你姥姥的,豁出去了!”我索性把心一橫,掏出了短劍。


    水子忽然驅動臍帶朝我襲擊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往地上一滾,爬進了吧台。


    被水子這麽一嚇,我把驅動短劍的咒語給忘了,探頭一看,水子的臍帶已經像蛇一樣在吧台上蠕動,準備繞進吧台。


    我想起了剛才三叔的一招,於是打開酒櫃,取出還有酒的瓶子砸向了吧台,然後點上蠟燭扔了過去,吧台霎時火勢熊熊,蠕動的臍帶一下縮了迴去,水子在火勢外圍左右爬動伺機而動。


    我見暫時拖住了水子,趕緊縮了下來,取出冊子臨時抱佛腳,冊子上介紹說這叫三鈷劍,帶著三邊刀刃,加持過不動明王法咒,隻要驅動便能發揮降魔驅鬼的功效,水子隻要被刺中立即化氣。


    我一看介紹心說這敢情好,一下就能搞定太省事了,於是趕緊把咒語重溫了幾遍,熟記於胸後我深吸口氣,握著三鈷劍站了起來。


    水子見我冒頭了,對著我齜牙咧嘴,憤怒的臉上經絡暴漲,忽然他驅動臍帶纏住吊燈,一下把自己懸在了半空中,借力一甩,躍過了火勢飛進了吧台。


    我瞅準機會不等他落下,奮力一躍,在空中把三鈷劍刺進了他的身體,水子瘋狂的嘶叫了起來,纏住吊燈的臍帶往迴一扯,將他甩了迴去摔在了藝伎舞台上,跟著臍帶劇烈收縮迴了肚臍眼,消失不見了。


    水子劇烈掙紮著,身體上出現了大量裂痕,裂痕裏不斷冒出黑氣,非常恐怖。


    水子想要拔掉三鈷劍,但手一觸碰便產生燒灼效果,渙散出黑氣,他的整個身體這時候都在冒黑氣,我一看時機差不多了趕緊爬出吧台,哆嗦的掏出缽盂對著他念經咒。


    黑氣被吸收進了缽盂,水子被帶動向我移動過來,他在嘶叫做最後的掙紮,不過這三鈷劍的威力很大,水子被三鈷劍刺中根本無法做出反擊。


    我來了信心,加快念經咒,很快這水子就徹底化為黑氣,一下被吸進了缽盂,大廳裏頓時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屋外傳來了驚唿聲,很快就聽到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朝這邊圍過來,我迴過神一看,吧台上的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蔓延開來了,火勢熊熊,濃煙從屋頂的洞裏滾滾冒出,不一會就聽到了消防車唿嘯的聲音。


    我本打算從正門逃跑,但轉念一想不能從正門跑,這要是從正門跑出去,估計解釋不清楚了。


    我在居酒屋裏找其他出路,幸好在屋後有個衛生間,衛生間的窗子能爬出去,我踹開窗子跳了出去,後麵是一條小巷,我跑出小巷繞到風俗街迴頭看去,那棟老房子已經燒成了火海。


    我穿著僧侶服披著袈裟很打眼,不敢停留趕緊遠離了風俗街,這才給三叔打電話。


    三叔問我附近有什麽地標性建築,我環顧了一下,發現有一座高聳的塔,三叔說那是京都塔,讓我去那裏等他。


    我攔了出租車,向司機指了指京都塔,司機見我穿著僧侶服,客氣的跟我作揖行禮後就馬上開車送我過去了。


    到了京都塔後我才想起沒帶錢,我又不會日語,一時情急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司機見狀撓撓頭說了什麽,做了個請的手勢又搖了搖頭,這意思我倒是懂了,不收我錢了。


    我趕緊作揖道謝下了車,看著遠去的出租車我在心裏感慨了句,這日本人對和尚真是尊敬啊,說不要錢就不要錢了。


    我在京都塔下等了有半小時左右三叔終於出現了,隻見三叔一臉的不快,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叔,怎麽樣了?”我忙迎上前問。


    三叔搖搖頭說:“讓他給跑了,不過他掉了一樣東西被我撿到了。”


    三叔說著就攤開了手,是一條手鏈,手鏈是以紅白相間的繩子編織成的,上麵還掛著一個小狐狸麵具的裝飾品,看起來很可愛。


    “這東西像是女生佩戴的啊。”我說。


    “你說對了,這個陰陽師是個女的,從身形上就看出來了。”三叔點頭道:“安倍家族的陰陽師果然名不虛傳,這小妮子應該年紀不大,動作輕盈跑的很飄逸,倒是我追的很吃力,她還能運用九字真言符咒箭對付屍鬼,能力不低啊。”


    “叔,那現在怎麽辦?”我問。


    三叔籲了口氣說:“陰陽師不會隨便佩戴飾物,這飾物肯定對她很重要,現在我們隻能等她上門來取了,你收好這東西,我保存起來不方便,讓你嬸嬸看到了誤會。”


    “哦。”我接過手鏈揣進了懷裏。


    三叔想起了水子的事,問:“對了,那水子怎麽樣了?”


    我得意的拍了拍布袋說:“收了。”


    三叔將信將疑,我掏出缽盂遞給他他這才相信了說:“你還有點慧根嘛。”


    “其實是那把法劍厲害,水子被刺一下就化成黑氣了。”我說。


    三叔將缽盂裝進了自己布袋裏,而後我們返迴了風俗街,騎上摩托車返迴了寺廟。


    密室裏三叔將水子黑氣放進了瓶中,黑氣幻化成了死胎泡在水中,安靜的漂浮著。


    “這是你的水子,現在你隻要用血供養一段時間,他就能聽你的經文了,把手伸過來。”三叔說。


    我把手伸了過去,三叔用針紮破了我的食指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入瓶中,那水立即變成了血紅色。


    “以後你自己來供養,每天早晚各一滴,一個星期以後要加大點量,三到五滴,供養到你要做送子法事為止,在供養的這段時期內你跟水子是息息相關的,會生病。”三叔眉頭不展道。


    “生哪種病?”我好奇道。


    “這要看外部環境了,不好說,你有個心理準備就行,反正是躲不過去的。”三叔說。


    “哦,知道了。”我悶聲迴道。


    “你後悔了?”三叔問。


    “沒,就是知道自己要生病有那麽一點怕,這是人之常情吧。”我苦笑道。


    “今天很累了,趕緊去洗澡睡覺,明天放你一天假,後天開始教你送子法事,現在水子也抓了陰陽眼用不到了,明天叔帶你去風俗街把式神留在你身上的黑氣給泄了。”三叔說。


    我搖搖頭說:“我才不去找那些藝伎泄氣。”


    “那你想怎麽樣,這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了,式神留在你身上的氣時間越長你就越容易被操控。”三叔說。


    我想起了丁琳說:“這事你就別管了,我這麽大人了有分寸,總之我不想在那些沒感情的女人身上……。”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自己看著辦吧。”三叔無奈的搖搖頭出了密室。


    洗完澡後我躺在房裏怎麽也睡不著,我摸出那串手鏈打量,不知道這陰陽師會不會來取手鏈。


    這手鏈上還散發著女人的體香,聞著讓人心曠神怡,聞著這手鏈上的香氣我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後先去供養了水子,吃過美惠子嬸嬸做的早餐後我就獨自去了市區亂逛,中午的時候我逛迴了風俗街,街尾那棟居酒屋已經燒成了一堆焦炭,還被拉上了警戒線。


    風俗街附近有家中餐館,正好到午飯時間了我就進去吃飯。


    老板聽說我是中國人,非常熱情的招待了我,還向我介紹了自家餐廳的特色,說他這家餐廳是來京都旅遊的中國人必來的地方。


    我心說你怎麽牛逼不吹大點,幹脆說來日本旅遊的中國人都來這裏吃,就這彈丸小店,顧客稀少,老板還親自出馬當服務員能有這知名度?


    不過老板很熱情倒是真的,能碰上中國人至少語言交流是沒問題,我也給了個麵子,點了好幾個菜。


    期間我向老板打聽起了街尾那家居酒屋的事。


    這中年老板說:“嗨,那房子空置了很久,聽說還鬧鬼呢,昨晚不知道怎麽搞的莫名其妙著火了,警察調查了下說可能是裏麵的酒水外溢,遇上明火燒著了,可奇怪的是裏麵卻燒出了一具女屍,這女屍已經死了有些年頭了,顯然不是在大火中剛喪生的人。”


    “也就是說那屋裏本來就藏著屍體了?”我故意嘀咕道。


    “是啊,這事都上了新聞,那具屍體都被帶去化驗了,聽說警察要找這房子的房東了解情況,過往的租戶都要找來協助調查,房東大田先生經常到我這來吃飯,他也是倒黴了,房子鬧鬼租不出去不說,現在還化為了灰燼。”中年老板感慨著就去了廚房。


    我心想這樣也好,警察說不定能查出兇殺案,把罪魁禍首抓到,也算是為那女人沉冤得雪了。


    我正吃著飯的時候有電話進來了,一看是韓鵬的我趕緊接了起來。


    “李易,你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那車禍死的女孩叫珍妮,真名叫鄭妮,二十二歲,東北人,在京城銀都夜總會做佳麗,聽說被一個京城做生意的大老板包養了,這大老板生意做的很大,黑白兩道通吃,事發前一天珍妮去上班的時候心情很低落,她的好姐妹還發現她身上有淤傷,像是被打過……。”韓鵬說。


    “這事好像不對勁啊,事發前一天心情低落,身上還有傷,這麽巧又發生了車禍,司機還逃逸了。”我嘀咕道。


    “誰說不是,我他媽越查也越覺得奇怪,你說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啊?”韓鵬附和道。


    韓鵬這麽一說我忽然一抖想到了什麽,沒準還真有這個可能,否則這女鬼不會三番兩次的找我求救,她所謂的求救不是想讓我救她,而是暗示我她可能是被人謀殺的,她死的不明不白,有怨氣,需要我幫她沉冤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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