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陌生又熟悉。


    跟那次賽車一樣,他完全站在上帝視線,看著另一個“祁烈”跟小仙女互動。


    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出現了。


    這些年,祁烈腦袋裏總是陸陸續續的冒出一些零碎的畫麵,那個人長著跟自己一樣的臉,性格卻不大一樣。


    他也曾好奇過,卻無從查起,這還是第一次那麽完整的看那個人的一生。


    “他”悲慘的童年經曆,“他”用盡全力試圖掙脫這命運的枷鎖,以及……“他”最後在遇見自己喜歡女生的追求時,因為自卑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好幾段,都跟祁烈的記憶碎片重合了。


    他就高高的浮在半空中,看著那個傻子明明很喜歡,卻要一次次的拒絕,見到那個世界的小仙女失落但轉瞬又朝“他”揚起笑臉。


    祁烈嘲諷的勾著唇角,大罵對方蠢貨,恨不得把“他”揍醒,但同樣的……


    他共情了。


    即便性格有所不同,但一些很細節的愛好或習慣,仍叫他知曉底下這個苦情劇男主角正是他自己。


    是“他”,也是他。


    正因為如此,他們會愛上同一個人,但又因為各自成長經曆的不同,在對小仙女的態度上也呈現出不一樣……


    祁烈正在經曆這一切,與此同時,楚嫵卻是從夜裏醒來。


    她感覺有一雙手正溫柔且珍惜的撫摸著他的臉頰,祁烈玩賽車,手心殘留著繭子,便是再小心,還是將楚嫵鬧醒了。


    “吵醒你了嗎?”那聲音好聽的仿佛催眠夜曲。


    “嗯……”楚嫵剛剛醒,意識還不夠清醒,嗓音也啞著,愈帶著幾分夜色的深邃神秘,“怎麽了?”


    “沒什麽。”祁烈說,“就是想多看看你。”


    “?”


    楚嫵有點困惑,還是貼著男人的掌心,順便溫順依偎的蹭了蹭,這才緩緩睜眼,抬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夜幕深邃,透過清輝月色徐徐描繪著對方的臉龐。


    這些年,光陰流逝,祁烈也漸漸的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名男人,那五官褪去青澀,愈顯得鋒利出挑,連眼窩透著深邃的俊美。


    楚嫵跟他的視線對上,忽然就醒了大半。


    她抬手去撫男人的眉眼,後者也配合的低頭,任她摩梭尋找。


    楚嫵忽然笑了。


    “烈哥哥,好久不見。”


    ——這是她對那個人的特有稱謂。


    是了。


    眼前的祁烈已不是“祁烈”了,或者說,不是這個世界幸福圓滿的祁烈,而是之前那個初遇時暴戾封閉的少年。


    “認出來了?”


    楚嫵點點頭:“還挺明顯的。”


    “嗯?”


    “你們兩個的眼睛,看人時的眼神不一樣。”


    男人笑笑,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索性握著楚嫵的手,引導對方在自己臉上不停摩挲,分明是同樣的臉龐,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更高興的是,她都睡得迷迷糊糊了,還能一眼將兩人認出。


    待到楚嫵摸夠了,男人已將楚嫵從上到下都看過了一遍,他笑:“他把你照顧的很好。”


    楚嫵說:“‘他’也是你。”


    無論是那個世界的祁烈,都待她好極了。


    男人則輕輕歎出一口氣:“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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