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魯修深深皺起眉頭：“這是怎麽一迴事？”
他可不知道有這種事情。
巴托雷深深鞠了一躬：“迴稟殿下，如我剛才所說。
克洛維斯殿下最初是為了尋找您和娜娜莉殿下，才來11區當總督的。
他一直很敬重您的母親瑪莉安娜王妃。”
說著，他望了眼c.c.：
“至於這個女人，隻是偶然發現，並開展的研究。”
一番話在魯魯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臉上滿是愕然和難以置信。
【真讓人高興啊，魯魯修。哎呀，能再次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克洛維斯臨死前的話語，在他的耳畔悄然響起。
原來那句話不是求饒？
c.c.的視線飄向魯魯修，戲謔一笑：
“真有趣，好心的哥哥費盡苦心，終於見到弟弟。
卻被不領情的弟弟狠心槍殺，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從愕然中拉迴思緒，魯魯修瞪了她一眼：
“怎麽，我還需要掉兩滴眼淚嗎？”
人死不能複生，既然已經殺了，還有什麽好後悔的？
c.c.兩手一攤：“不，你開心就好~”
臉上譏誚的笑意不減。
她對任何事物都抱著一副高傲的姿態，著實不是討人喜歡的性子。
說好聽點叫隨性，直言不諱。
說難聽點就是ky，不通人情世故。
不過指望一個上千歲的老女人在乎別人的感受，怕是天方夜譚。
魯魯修也懶得跟她計較。
再讓巴托雷把該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他便讓對方將【code-r】的資料整合交給自己。
然後將實驗工坊轉移塵封。
雖然魯魯修也很想將研究進行下去，不過c.c.應該不會配合自己。
而且克洛維斯死後，不列顛尼亞應該會進行徹查。
若是實驗成果落在父親查爾斯手上，會很麻煩。
所以工坊暫時性停工是必須的。
隨後，魯魯修囑咐巴托雷處理克洛維斯的後事。
同時作為自己的棋子，潛伏在不列顛尼亞。
便帶著c.c.離開。
喀喇、喀喇、喀喇……
兩人踩著黃昏的廢墟徐行。
夕陽西下，碧藍的天穹仿佛染上鮮血的幕簾，金燦而淒厲，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
暮光與破落建築的陰影，光怪陸離地灑在地上。
仿佛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每踩上一步，都會感覺腳印愈發沉重。
魯魯修竭力忍耐著，但仍然忍不住顫抖。
他發現自己的心理素質，並不如想象中那樣堅強。
克洛維斯臨死前那一幕，不停在腦海中重現。
紅白之物迸濺，一條生命飛速流逝，令他心髒不停加速……
七年前在不列顛尼亞與霓虹發生戰爭時。
自己曾背著娜娜莉，與朱雀行走在遍地死屍的荒地上。
但“親手殺人”與“見到死屍”完全是兩迴事。
更何況那隻是原身的記憶。
哪怕是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動搖，也隻是杯水車薪。
當殺人時大量分泌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褪去。
恐懼與害怕如潮水般湧上全身。
這需要一個過程去適應。
沒有人會在初次主動殺人時無動於衷。
除非那個人早已對生命失去敬畏，隻剩下麻木與漠然。
後方，c.c.兩手背在身後，步伐輕快。
她的嘴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黃金眸子一直注視著魯魯修。
c.c.當然看得出來，對方在忍耐。
每一個剛剛走上王者之路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比起千年來見到的那些選中者，魯魯修的表現已經是在及格之上了。
隻是，你能忍受得了多久呢？魯魯修。
當你走向王座的時候，孤獨也在走向你。
殺一個沒有多少感情的哥哥，或許沒有太多心理負擔。
但壓垮駱駝的，從來都不是一根稻草。
它會一根一根疊加上去，直到你的雙肩負債累累，直到你喘不過氣，最終一倒不起。
在那如噩夢般的永生曆史裏，c.c.見到過太多太多被稻草壓垮的駱駝了。
當然，c.c.也樂見對方能堅持下去，成為新王，迴應自己的期待。
到了那時，自己也就能解脫了……
當晚七點餘，兩人迴到了阿什弗德學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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