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幾個壯漢押著太上老君來到鄉鎮派出所,一進門便撞上藍采和。太上老君使勁掙紮,想逃出眾人的鐵手,生怕自己使不出法術,誤了大事。他動不了身子,隻能大喊道:“好你個徒孫總算讓俺逮著,藍采和呀藍采和別以為你藏起了快板,俺就認不出你來啦?”

    “這老大爺是誰,犯了什麽罪,要你們這麽多人架著他。”方警官問道,仔細地端詳起太上老君。

    “阿方,他是個賊,想偷人家的豬?”其中一個警員說道。

    “是啊,是啊,最近我的養豬場少了好幾隻,我想和他脫不了幹係,方警官您要替我作主呀。”一個長得像母雞似的中年女子,她可是縣裏出了名的張大媽,可以不誇張地說她的嗓音如雷。

    “大娘,您親眼見著了嗎?”方警官以職業的眼光看著張大媽問道。

    “你奶奶的,別叫我大娘,我還沒老成那樣,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渾蛋!我有這麽老嗎?”張大媽指手畫腳,食指點著阿方的前額說道。

    “對……對不起”,阿方猶如圂圇吞棗般,說話吞吞吐吐。

    “好了,不要吵!你不想想人家七八十歲的老人哪有力氣偷你的豬啊,他一個人怎麽拿得動呀?”熟睡中的所長被她的吵聲驚醒,爬起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一說,倒把張大媽給惹火了,於是乎她大唿小叫說了一大堆,擺出大母雞追一群小雞的架子,嘰裏呱啦嘮叨個不停。什麽你們這些吃幹飯的家夥,隻知道睡覺,不幹正事;什麽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什麽隻懂得吃喝嫖賭,不拿百姓的死活當迴事啦;什麽拿著納稅人的錢放到自己口袋,吃進自己的的肚子,當官的吃得像頭豬似的,隻會任人宰割。還有一些更難聽的,氣得所長暴跳如雷,但他沒有辦法,隻能受罵。瞧瞧自己腐敗的肚子,他又能怎麽的?還是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算啦。不過話說迴來他身為派出所所長,好歹也是個官,怎能被你這樣羞辱,憋了一肚子氣的他一下全盤托出:“我是代表國家,代表人民,你可以瞧不起我個人,但堅決不能瞧不起黨和人民,你的錢不是黨給你的,難道是誰?沒有國家你什麽都不是,當心你再鬧下去,我告你妨礙公務罪拘留你,讓你開不成養殖場,讓你迴家吃稀粥。”

    說的人心裏痛快,但聽的人可就沒那麽爽,隻見那個張大媽,擺出母雞啄米的架子,撐起腰杆子理直氣壯地說道:“好……老娘我今天跟你拚到底,你再說我就去鄉長那兒告你,我要去市政府告你汙蔑我,詆毀我的清白,沒有任何理由就想關老娘我,看看你自己‘腐敗’的肚皮,你敢說自己是個清官嗎?上次我給你的一頭豬,上哪兒去嘍?依我看還不是在你的肚子裏。”

    這一說,倒好,著實把所長嚇出一身冷汗,那頭豬我又轉手給了鄉長,萬一她來真的,我恐怕吃不了兜著走,算……息事寧人。於是所長腦袋一晃,來了個360度大轉彎,裝出一副和善的麵孔,委婉的說道:“您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說完他親自將張大媽送出派出所。

    這下,所長總算鬆了口氣,不過剛才的氣實在咽不下去,該拋給誰呢?當然是太上老君嘍,你們把他給我銬起來,對上頭也好有個交待,先把他當作替死鬼,誰叫他倒黴,什麽地方不好走,偏偏往人家豬圈裏鑽。

    接到命令的方警官雖然不認識這個老人,但總覺得有種親切感。他哆嗦著拿起手銬,思想鬥爭著是否要銬這個無辜的老人,身為一名執法者應該公正不阿,不應該包藏私心。現在如果我聽所長的話,必定會良心不安,如果不聽,必定會毀掉自己的大好前途,白白的浪費掉自己的青春。我該如何是好呢?

    不必這麽麻煩,看我不教訓一下你們這些凡人,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好!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法力,不是法力應該說是功夫——乾坤無極指。僅一眨眼功夫,眾警皆被太上老君點中穴位,癱倒在地。隻見太上老君伸出食指和中指,二指並列猶如雙劍齊發,點在他們四肢關節處,使他們即刻感到全身麻痹,接著一陣觸心的酸痛,最後倒在地上,半餉爬不起來。

    說到乾坤無極指,本是太上老君閑來無事在天界哄玉帝開心的雕蟲小技,憑借自身的真氣運入對方體內,可短暫麻痹對方的經絡,使其暫時無法動彈,重者昏迷不醒。

    “藍采和,你這個不孝徒孫,還不跟我迴去。”太上老君一把拉起方警官的袖口說道。

    “等等!”阿方說道,想起了陳伯家掛在牆上的一幅畫,畫中人是個拄著拐杖的老壽星,瞧他的模樣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就是額頭處少了個瘤。此人身手好比金庸《天龍八部》小說中記載的武功“六脈神劍”,他剛才耍的一招一式,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被他定在地上渾身酸痛無力,始終動彈不得。難道世上果真有此神功不成?還有他為什麽口口聲聲稱我為藍采和,難道一時糊塗錯把我當成他的徒弟,不行我得趕快解釋清楚,否則可有得受了。等等還是不說為妙,假如我能學到他的一招半式,這輩子不當警察也值得,如此我不如將計就計假裝自己是藍采和,然後和他一起走,等我學成之後再找個借口迴來跟所長解釋。

    “小子,你在想什麽呢?還不和我上天界找玉帝解釋去。”太上老君看著傻愣愣的方警官,心裏不是滋味,唉……可憐我的徒孫,在天界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一到凡間變得沉默寡言,和木樁沒啥分別,如果再呆下去今後非但迴不了天界,恐怕連陰間地府也進不去,試想他們能收一個傻瓜嗎?

    而方警官(藍采和)卻不這麽想,他認為跟著太上老君走,勢必前途暗淡。萬一學不到功夫,相處時間長了同他一樣瘋瘋癲癲的話,豈不是以後要背個瘋子的包袱,不如順水推舟趁他不備,將他銬起來再說,不怕他不把一身功夫傳授給自己。這樣似乎行不通,我這不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迴頭一想,我還是放棄學武,老老實實做警察,我在警校裏學到的擒拿格鬥,已足以應付一般的小混混,至於像他那種高深莫測的武功,還是不學為妙,為什麽?萬一走火入魔,豈不是變得和他一樣瘋瘋癲癲。

    “你這小子,還賴在這兒幹什麽?快點跟我走。太上老君急了,使勁地楸住他,不等他反應過來,手銬已套在他手上,不論他怎樣晃動都不管用。

    “阿方幹得漂亮!快把那老頭押進監獄,等候庭審。”王所長挺著肚子,笑道。

    “是,長官。”阿方敬禮答道。

    到這節骨眼,失去法術的太上老君不得不乖乖的束手就擒,任人擺布。稍後,他被幾個警察推進鐵柵門裏麵,“砰”一聲門關上了,隻見裏麵坐著幾個人,由於附近燈光昏暗,看不清他們的臉,太上老君隨便找了個空位坐在地上,“閉門思過”。哎!第一次法術失靈,第一次蹲監,第一次被藍采和耍,為什麽太多的第一次總跟我過不去,想不到我老仙也要接受凡人的考驗。沒法子,隻能耐心等待奇跡出現,等到有人相信我是神仙,那時我就會慢慢恢複法力,當然要相信的人越多越好,因為信得人越多,我的法力也就愈強。

    許久,幾個牢犯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個新來的老頭,其中一個按捺不住問道:“嗨!老頭,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被抓進來的。”

    “這不廢話嗎,我問你好好的,為什麽會進來?”

    “有人說我偷東西。”

    “你偷了嗎?”

    “當然沒有”

    “你是被人家冤枉的,還是被人家陷害的?實話告訴你,我就是被人陷害的。”

    “不,我才是冤枉的,有人舉報說我強奸未遂,所以條子把我綁到這兒。”

    “你們……都說的是真的嗎?太上老君摸了摸胡須,問道。看他樣子準備大幹一場。“是啊,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我們和你一樣都是被人冤枉的。”大夥同聲說道。

    “什麽世道啊,可憐的孩子們,你們將自己遭難的事一個個說給我聽,我替你們申冤雪恥,強奸犯從你開始說。”太上老君指了指他說道。

    “好,大概一個月前,我們村裏衛生站來了個姑娘,窈窕嬌柔,讓人一看就爽來著,當時我渾身上下犯癢,因一時憋不住不小心,也可以說成是情不自禁,摸了她的胸部。不巧被張大媽看到,她硬把我說成強奸犯,偶隻是摸摸而已,也不至於坐牢吧。”

    “你……小子,這還不算強奸,那你想怎樣,等扒光了不成。”太上老君立馬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疼得他吆喝了老半天。

    “還有誰是冤枉的,快說。”太上老君有點不耐煩起來問道,他本想做一件好事,但這裏的人讓他大失所望。

    “還有我……隻捅了我哥一刀,他就掛了,誰叫他命短來著,他死應該與我無關,所以我是最冤枉的,明天警察就要壓我去受審,他們要告我故意殺人罪,我沒故意呀?當時隻是和我哥為了分家產,分房子的事吵了起來,一時衝動而已。”

    “你……氣死我也,一時衝動就把你哥給宰了,如果生起氣來豈不是要把整條村子的人全殺光不成?”太上老君突然站起來,賞了殺人犯兩巴掌,接著哄一下一掌打在他的天靈蓋上,頓時鮮血飛濺,腦漿四溢有如泉水般,往外直噴。

    神仙錯手當場擊斃壞人,應該不違天理,我也是一時衝動而矣,不小心用力過大才結果了他,我堅決沒想到他的頭顱特軟,要知道我就不下重手,這可如何是好?要是我在凡間被判個什麽故意剝奪他人生命的罪名來著,我也沒臉迴去見玉帝。唉……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還像年輕人這般衝動。太上老君自責道,完全沒看見躺在監牢裏的犯人,個個擠在鐵柵欄邊喊救命。

    “出啥事,亂哄哄的,你們吵什麽?”監管走近鐵門,往裏探頭一看,差點嚇暈過去,一個70來歲的老頭竟能將30來歲的壯漢給當場擊斃,沒兩三下絕好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辦到。

    監管該如何處理呢?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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