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兩人說起原房主的事情,秋薇原本要走的腳步當場定住,整個人也是立馬就來了精神的開始側耳傾聽了起來。


    “哪個阿勁啊。”


    “就是那個瘦瘦高高,戴著個眼睛,眼神很不老實的那個!”


    “你說他啊。他有說什麽東西嗎?”


    “不是吧姐姐,當時他羅裏吧嗦一大堆你就一個字沒聽進去嗎?”


    “廢話,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我聽他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怎麽,難道他有提過這個畫裏的女人是誰嗎?”


    阿紅詫異的問了一句,阿敏則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啊,那家夥說過啊。”


    “他怎麽說的啊?”


    “他說這棟宅子是他爺爺買給他小老婆的。現在想想,這畫裏的女人應該就是他嘴裏說的那個,他爺爺的小老婆吧。”


    “小老婆?”盯著畫裏的女人仔細看了一眼,阿紅當即就是環胸一抱,順帶饒有興趣的就把下巴給支了起來。“這麽說,畫裏麵的這個女人不就和我一樣了!”


    “怎麽,你也是給那個司空公子做小老婆的嗎?”


    女鬼秋薇好奇的一問,到也沒指望阿紅給她迴答。不過阿敏隨即一句,卻像是變相的給出了她答複。


    “是啊,你們都是一樣,給人家做小老婆的。我不知道畫裏麵的這個女人是個什麽情況。但是我知道你啊,肯定是心甘情願的。”


    “這還用你說。怎麽?羨慕啊。羨慕的話你也可以來啊。別說當姐姐的我不照顧你,我這可是給你準備了個機會,就看你自己抓不住得住了!”


    阿紅嘿嘿一笑,頗有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甚至說她還刻意的調笑了阿敏幾句。


    而阿敏那能招架得住她這樣的瘋言瘋語?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之下,也是立馬就開始對著阿紅不依不饒了起來。


    “要死啦你,你個八婆。自己中招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把我也給拖下水?有你這樣的嗎?”


    “怎麽,死丫頭。敢想不敢做?哎呀,你還來勁了是吧!”


    阿紅當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兩人說話間一通打鬧的,卻也是直接走遠了開來。而女鬼秋薇此刻則是兀自的站在那裏愣神,其神思不屬的模樣也是讓她身邊的小慧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小姐,你怎麽啦?你可別嚇我啊。”


    “小慧,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沒有當著我的麵叫我狐狸精吧。”


    “小姐啊。這個女人都說了你們是一樣的身份了,她哪有資格來那麽說你啊。”


    “可為什麽明明都是給人做小老婆的,為什麽她能那麽的開心,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呢?”


    秋薇的眉宇間浮現出了悵然的愁意,這模樣小慧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一定是想起了當初。


    當初力排眾議的嫁給了老爺,結果卻被無數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表麵上看她是嫁入豪門,錦衣玉食,風光無限。實際上她作為貼身的婢女是再清楚不過,這個女人背地裏當真是不知道咽過多少苦楚和淚水。


    一廂情願的以為嫁給了愛情,結果等來了卻是那樣的結局和死後都要被不知道多少人罵上一句狐狸精,這樣的一生,真的是小姐想要的嗎?


    這是她作為貼身的婢女無數次想要發問,卻從來沒有問出聲來的一個問題。


    生前也好,事後也罷。她都隻是默默的陪伴著自家的小姐,因為這是結草銜環之恩。


    當年她在一群饑民中眼看著就要被餓死的時候,是小姐給了她活命的機會,讓她吃得飽,穿得暖。所以打那個時候她就決定了,要一輩子陪在她的身邊,用這輩子、下輩子來償還她的恩情。


    這就是她的執念。


    而一轉眼,都已經過去了五十年。生前身後加在一起五六十年的朝夕與共,讓她僅憑一句話的就能弄清楚自家小姐的心裏的想法。所以眼下這模樣她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姐一定是羨慕了。


    羨慕明明都是一樣的身份,為什麽她總是那麽的哀婉,而眼前這個女人卻是那麽的樂觀。


    對於這樣的一個問題,小慧卻是少有的夾雜了一些私心。


    她看著眼前不斷打鬧著的兩個活人,卻是悄聲的就在女鬼秋薇的耳邊嘀咕了起來。


    “或許...這是因為司空公子和老爺他不一樣吧。”


    “不一樣?”


    秋薇低聲喃喃。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其實不用小慧明說,她自己心裏都清楚。


    她又不是個傻子。況且再傻的人,一個問題在心裏反複的問上五十年,怕也早已經是看穿了、想透了。


    而如今之所以眷念不去,其實更多隻是想要聽到一個答案而已。一個從他嘴裏,親口說出來的答案。但現在看來,這個希望已經是越發的渺茫了起來...


    “啼滿袖,怨東風,忍教花落水流紅。今日我病骨支離將入塚,欲箋心事信難通。隻有強起揮毫,酬和那釵頭鳳。淚縱流幹墨尚濃!先謝趙郎情義重,胸懷豁達可憐儂。恕我冰心常卻寵,君知唐琬有哀衷。懷念詩人心悲慟,傷情傷國恨重重。千裏江山非大宋,知音長逝再難逢!陸!表哥!夢中逢。夢中逢呀!夢中逢呀!”


    嬉戲打鬧之間,一陣哀婉悲涼的歌聲卻是悠悠蕩蕩,陡然從老宅深處傳來。


    這突然的變故卻是讓向來神經大條的阿紅忍不住的汗毛一豎,然後一把就抓住了阿敏的胳膊,整個人也變得緊張兮兮了起來。


    “阿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就好像是什麽女人在唱戲一樣?”


    “唱戲的?這不是很正常。周圍老房子這麽多,有一兩個上了年紀的愛聽戲曲不是很正常嗎?”


    阿敏倒是沒有想那麽多。她自幼長在那些老街坊裏,平日裏見過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抱著個收音機,放著粵劇,往搖椅上一躺就是大半個晌午。


    聽得多了,她自己都能哼上兩句。而這曲調嗎,她也熟悉。夢斷香消四十年,粵劇裏寫陸遊和唐婉殘夜泣箋的那一折。


    她喜歡唐婉,因為這女人的才情讓人佩服。但她不喜歡陸遊,因為她覺得陸遊實在沒有那個擔當。所以這一出戲下來,她隻會為唐婉而感到不值。


    她羨慕唐婉的才情,缺不羨慕唐婉的人生。如果她是唐婉的話,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一個陸遊而灰心至死。這並不是個能讓人生死相托的良人,真正的良人應該是...


    胡思亂想間,她腦海裏已然是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而陡然驚醒之下,她卻又是猛地一個搖頭的,內心痛斥起了自己的不害臊來。


    阿敏啊,阿敏,你怎麽能如此的不要臉,怎麽能如此的墮落。那可是你好姐妹的...


    “你個死丫頭,在想什麽呢?”


    阿敏一下子迴過了神,嘴上也是連忙的否認道。


    “啊,沒什麽。我就是在想這房子裏還應該添置些什麽東西...”


    “真的,你沒騙我!”


    “喂,八婆。你夠了喂!是不是沒完沒了了!小心我真的跟你生氣了啊!”


    眼看著阿敏似乎真的有些惱火了,阿紅也是連忙的收了聲,不敢再繼續把她往死裏調戲。


    “行了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正事!”


    “真的,說正事?”


    “怎麽,你還不相信我。我是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嗎?”


    “嗬嗬...”


    “哎呀,我這小暴脾氣...”


    兩個女人又是一陣打鬧,當躲在邊上看著的兩個女鬼都是忍不住的一陣羨慕。或許她們也曾經有過關係這麽要好的姐妹朋友,但都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什麽也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行了,真的說正事,不跟你開玩笑了。店裏的事怎麽辦,你好歹也是未來店長的,總要拿出個章程來吧。”


    “怎麽辦,我們人都不在。除非你跟那些師傅談好了,讓他們自己把活做利索了。不然想要正常開業,想都不要想。”


    阿敏搖頭,直接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而這個說法當然不能讓阿紅滿意,她一搖阿敏的肩膀,就直接沒好氣的說道。


    “拜托,你給我認真點好不好。這生意你也有份來著的。還有啊,你不是和那幾個師傅關係不錯嗎,求個情讓他們多上點心,盡快把店麵給整理出來不好嗎!”


    “你說的簡單。”阿敏一翻白眼。“要是說好話就能讓人把事情給辦成了的話,那你說要錢還有什麽用。大家多說兩句好話不就什麽事都解決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加錢嘍。隻要錢給到位,也不怕他們不賣力不是...”


    “又加錢?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好吧。”


    “那你說怎麽辦,我們前麵可是一口氣砸進去了幾十萬。這要是突然停了工,那損失的可久不止是這點工錢了。”


    一句話把阿紅堵得偃旗息鼓,到底是想不出其他辦法的她隻能用力的抓了抓頭發,到頭來還是選擇了妥協。


    “行吧,行吧。我給他們加工錢總行了吧。這些殺千刀的土匪,該死的古惑仔。老娘的生意要是因為他們做不成了,我一定跟他們沒完!”


    “行了,消消氣。有這個功夫和那些爛仔較勁,還不如想想我們往後的營生。雖然說現在店麵那邊的事情是顧不及了,但我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嗎?”


    “人都被暫時困在這裏了,我們還能做什麽啊。”


    阿紅隨便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就勢一躺,明顯是有了些意興闌珊的意思。而一看她這模樣,阿敏則是直接掏出了個蘋果往她身上一丟的,就這麽說道。


    “當然有事情可以做。呐,研究研究這個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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