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質來進行要挾,這對於古惑仔來說算得上是家常便飯。從事這個行當,就沒有幾個人沒幹過討債這種事情。


    而有時候真的碰到那種死活不願意還錢的老賴,那把他的老婆孩子劫持過來做人質,逼著對麵還錢也就成為唯一的選擇。


    這種事情以前可不少。別說綁了人家老婆孩子了,有時候真就是要不到一分錢,把人家一家人堵在家裏一把火給燒了的事情都有。


    瀟灑哥在道上混了十幾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對於這種事情沒什麽不好接受的。隻是,眼下的這個環境實在是有些操蛋。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絕對會對這種劫持人質的行為拍手叫好。但眼下這眾目睽睽,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的,這種行為就顯然有些不合時宜了。


    靠,這個王八蛋究竟是想要救我,還是想要害我?


    心裏難免有些嘀咕。這個手下莫不是道上的對頭專門來搞自己的。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是默認下這個事實,並且對著溫嘉文就叫囂了起來。


    “溫老師,現在你的學生在我小弟手裏!識相點的你最好把我給放開,不然,可別怪我小弟手一抖的在這個臭丫頭的臉上劃上幾道。看她這花容月貌的,你也不想她以後變成個醜八怪吧!”


    “畜生,你敢!”


    嘴上一聲喝罵,溫嘉文憑借著陳近南賦予他的經驗記憶,已然是清楚的判斷出了局勢。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可以妥協,因為妥協的結果隻能是換來這幫子古惑仔的步步緊逼。


    連脅迫人家女孩當人質來威脅自己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他就不能指望這夥人還能有什麽做人的底線。


    所以,絕對不能妥協。而如果不妥協,那麽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再一步的施加壓力了。


    心裏麵已經拿定了主意,溫嘉文手上一使勁,抓著瀟灑哥的頭發就把他的腦袋給拉的後仰了起來。而下一刻,瀟灑哥隻感覺脖子上一涼,卻是溫嘉文抬腳掂起腳邊的砍刀,手上一抓的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刺激的他一下子連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而心生恐慌之下,他更是連嗓音都變得尖銳失聲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啊,殺人可是犯法的!有什麽事好好說,大家可以商量的嗎!”


    這番話明顯是有些認慫了的意思。而作為一個大哥,他這麽失態的樣子絕對是有些丟分的。他自己都能猜到,這幅醜態要是傳出去,道上的人絕對會把他視為笑柄,很可能連手底下的小弟都要看不起他。但他沒得選啊。


    神經病啊,一般人碰到這種挾持人質的行為不應該是投鼠忌器嗎?你這麽一下子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是幾個意思,想要來一個魚死網破?就隻是一點小矛盾而已,有必要鬧得這麽大嗎?


    瀟灑哥完全想不透溫嘉文的腦迴路。講道理,一般的老師這麽能打也就算了,可隨隨便便就幹出這種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的事情,你確定這是你一個老師該幹的?


    你禮貌呢?還有現在香江的教師資格標準已經這麽離譜了,都已經是看誰更彪的嗎?到底我是在道上混的還是你是在道上混的,我怎麽感覺你他媽的比我還不講道理呢?


    “沒什麽好商量的,你們這種古惑仔是什麽人我一清二楚。現在放了你,隻是養虎為患。我可不相信我在放了你以後,你會那麽老實的放了我的學生!”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了吧。我們古惑仔的信譽有這麽差嗎?


    聽到這麽個說法,瀟灑哥連哭的心都有了。


    沒錯,他們古惑仔是下三濫,翻臉不認人的事情也是常有。可問題是,這他媽是在大街上,周圍圍觀的群眾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放了我,難道我他媽真的敢翻臉不認賬?我隻要敢這麽做,都不用你出手的,那些個條子都能把我的皮給扒掉一層下去。


    當然,這話他不敢明說。畢竟都已經硬著頭皮做到這麽一步了,他要是再說出這種掉價的話,他這個大哥就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


    所以,盡管心裏麵已經把這個自作主張,讓局勢變得這麽複雜的小弟罵了無數遍。但明麵上,他還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慷慨自負的模樣。


    “溫老師,你想清楚了。你是個老師,手上沾上一條人命的話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你的下半輩子也就毀了。為了一個惹是生非的女學生,你有必要做到這麽一步嗎?香江那麽多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又何必非要出這個頭。”


    “放了我,大家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這個臭丫頭我也當賣你個麵子,放了她這一馬。大家就此別過,從今往後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麽樣!”


    聽到這話,溫嘉文哼了一聲,直接就是冷笑了起來。


    “好啊,你先放人!”


    叼你老母的,你當我傻啊。


    有些蛋疼的瞪了溫嘉文一眼,瀟灑哥心裏忍不住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老一輩人說讀書人一肚子壞水,今天看來果然沒錯。


    讓自己先放人,然後你這小子再來個翻臉不認人。那豈不是把自個兒的小命給交代在了你的手上,是死是生都由你說了算?


    瀟灑哥覺得自己心再大,也不可能大到這麽個程度。所以當即他就反駁了起來。


    “溫老師,你這麽來就沒意思了吧。你讓我先放人,可等一下你要是不放了我們怎麽辦?你身手這麽威,我們可吃不消。要是你來個翻臉不認人,那我和這些小弟們豈不是要殺要剮都隨了你的便?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道理!”


    “放心,我溫嘉文堂堂正正一輩子,做人有口皆碑,可不會跟你們這些古惑仔一樣連點基本的信譽都沒有!”


    臉上雖然是笑眯眯的,但溫嘉文手上可沒有怎麽客氣的,直接就在瀟灑哥臉上啪啪的拍了幾下。


    沒用多大力氣,傷害幾近乎為零,但侮辱性卻幾乎是拉滿。


    自己堂堂一號大哥居然被人這麽嘲弄,這自然是讓瀟灑哥忍不住就眼紅脖子粗的,有些想要發作起來。


    但,脖子上冰冷的刀口到底是讓他很快就恢複了冷靜。反正今天臉已經丟得夠狠了,也不缺這一次。


    而這麽一想,他的理智也是立馬上了線的,讓他開始衡量起這裏麵的可能來。


    論人品,輪信譽,好吧,他承認,溫嘉文這個老師的確是比他們強。不是強一點,而是強很多。


    隨便在街上抓一個人,讓他在老師和古惑仔之間挑一個能信任的對象,隻要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的,恐怕都會選前者。


    畢竟前者的社會地位真的挺高,而他們古惑仔...將心比心,恐怕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信任一幫子爛仔的人品。


    所以稍微一個思量的,他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好,溫老師,我買你這個麵子。沙皮,放人!”


    “老大,不好吧。我要是這麽放了這個臭丫頭,你確定這個家夥不會直接把我打死?”


    看著神色明顯不善的溫嘉文,持刀劫持朱婉芳的古惑仔沙皮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


    說真的,自己突然來這麽一出劫持人質的戲碼,真的就是腦子一熱。事實上做完這一票之後,他自己都後悔了。


    這麽多人在這裏圍觀著,他難道還能真的搞出人命不成。而要是這裏麵出了什麽差錯,別的不多說,估計那幫子條子都能生吞了自己。


    他媽的,難不成是昨天晚上在馬欄裏把腦漿也跟著一塊射出去了,自己平日裏也沒有這麽蠢的說啊。


    總之是感覺到了騎虎難下,而眼下瀟灑哥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則更是讓他有了一種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覺。


    放人吧。這似乎理所應當。畢竟又不可能真的搞出什麽事情,再加上當老大的都已經談妥了,他這個小弟實在是沒有必要再繼續硬頂下去。


    但說真的,心裏還是怕。


    瀟灑哥這個老大敢賭這麽一波,他可不敢。畢竟自己幹的蠢事自己知道,這仇恨幾乎都在他身上的,他可沒有多大的信心相信溫嘉文會那麽好心的放自己一馬。


    眼下這有個人質在手,自己或許還算是有個保障。可要是人質沒了,那豈不是整個小命都要落在人家手裏?


    他可不敢這麽賭,而也是求生欲作祟之下的,他當即就開起了條件來。


    “要不老大,我先帶著個丫頭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等你確定安全了,我再把她給放掉?”


    小弟的心思瀟灑哥自然能猜到,可對於他來說,他媽的事是你惹出來的,你死不死關我屁事!噢,這個時候你知道怕了,怎麽在動手之前不動動腦子?還想跑,你跑了以後,這個彪子把老子撕票了怎麽辦?


    死小弟不死老大,這筆賬瀟灑哥還是算得清楚的。所以他立馬就擺出了一臉怒相,當場就義正辭嚴的教訓了起來。


    “他媽的,讓你放人就放人,哪這麽多屁話!我們出來混,講究的就是一個義氣。你讓老子說過的話當屁放,還想不想讓老子在道上混了!趕快點,給老子把人放了。不然等老子迴去了,你看老子扒不扒掉你一層皮!”


    臥槽,這麽無情的嗎?


    叫做沙皮的古惑仔明顯聽出瀟灑哥是認真的,而根本不敢違逆瀟灑哥的意思,他在一番猶豫之後,到底還是鬆開了朱婉芳。


    朱婉芳的好朋友郭小珍早就等在一旁,一見狀立馬就抱著她的肩膀把她給帶到了溫嘉文的邊上。


    而看到朱婉芳隻是受了點驚嚇,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溫嘉文也是把刀子一丟的,就對著瀟灑哥踹了一腳。


    “今天算我放你一馬,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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