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新恩給予是指對有功之臣授與新領地,隻要鐮倉公保證保護他們的領地,並且給予他們對領地的統治權,我相信武士們很快都會投靠鐮倉軍的。”

    賴朝的眼中頓現讚賞之色,道:“中納言大人果然沒讓我失望,”他頓了頓,又道:“隻可惜這樣的才華在平安京被埋沒了。如果你來鐮倉的話,一定會有讓你發揮才能的天地。”

    “嗬嗬,鐮倉公說笑了。”成範嘴邊噙著笑:“我已經過慣了這樣輕鬆自在的生活,還是平安京更適合我這樣的閑人。”

    賴朝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淡淡一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會強求,中納言大人若改變主意,我這裏隨時歡迎。”

    “哦,對了,這次鐮倉公滅了平家,主上也是甚為欣慰,還在殿上特地誇讚了您一番。”成範忽然話鋒一轉,叉開了話題。

    “哪裏,這也是做臣子的份內之事。”賴朝波瀾不驚的說道。

    “不過主上也很關心這次鐮倉公會怎麽處置那些平家被俘的人。”成範盯著賴朝的眼睛問道。

    “這個請主上不用擔心,一個月後他們會全部被斬首。”賴朝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決斷的神色。

    “聽說這次俘虜的平家人裏麵,還有那位殺人如麻的鬼麵,倒是讓人好奇他的真麵目呢。”成範漫不經心的隨口道。

    “鬼麵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賴朝淡淡的迴了一句。

    “不過他既然殺過那麽多源氏的武士,恐怕這次也難逃一死吧。”成範一臉平靜的道。

    賴朝頓了頓,稍稍遲疑了一下,“那是當然。”,在迴答的同時他的眼中卻飛快的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成範並沒有漏掉他的這個眼神,這個眼神與剛才那冷酷的眼神完全不同,這個眼神令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賴朝並不想殺鬼麵。

    他的心情稍稍釋然了一點,起了身,道:“今天打攪了這麽久,那麽,我告辭了。”

    賴朝點點頭,道:“請走好。”

    成範緩緩的步出了賴朝的府邸,一絲憂慮從臉上掠過,他到底把小鳥藏在哪裏了。不在他的府邸內,那麽會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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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源賴朝一直都沒有來,本來不見到他那張臉固然是好,但由於掛念著見重衡的事,小雪的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的。此時此刻

    倒希望他能告訴她一聲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見到重衡。

    夜霧氤氳飄動,看著開得正好的白色橘花,她的心神又有些恍惚起來,如今在這世上隻剩下重衡和成範了,如果在臨死前也能再看一眼成範,那麽……也許她太不知足了,已經寫下那樣絕情的書信,還能再要求些什麽……

    反正難逃一死,也許就能和母親大人,宗盛哥哥,知盛哥哥相聚了,希望大浪之下真的也有皇都,哥哥們能在那裏繼續過著優雅的生活……

    她扯下一把橘花,往空中一灑,那些細細小小的潔白花瓣就這麽輕盈的飛舞著,散發著濃鬱芬芳的香味……

    源賴朝剛進來就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在漫天橘花飛舞下,身著白色唐綾單衣的年輕女子正懶懶的靠在迴廊邊,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紛紛揚揚的隨風而舞,發絲和風兒互相親密的糾纏著,翻飛的衣袖下隱隱的露出一截比橘花還白的手腕,一層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她的全身,銀色的光暈勾勒出一位純淨晶瑩的月下美人……

    此情此景,如夢似幻,令賴朝的唿吸也不由加快,心中似乎有什麽在湧動。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凝視著她,唯恐破壞了這份難得的景致。

    小雪坐的有些乏了,這才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來,一轉身,赫然發現賴朝站在那裏,不由嚇了一跳,退後了幾步。

    看她被嚇到的樣子,賴朝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怎麽,就這麽怕見到我嗎?”他走上前幾步。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是一死。”小雪冷冷道。

    “不錯,反正是一死,不過死也有很多種方法,你說平重衡會喜歡哪一種呢。”他淡淡的說著。

    小雪的心中一陣刺痛,狠狠的盯著賴朝道:“你說過要守諾言的,你可別忘了。”賴朝看著她臉上閃過的一絲怒色,不知為什麽,心裏卻莫名的湧起一陣快感。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掛念平家的人,你根本不是平家的人,不是嗎?”賴朝咄咄逼人的注視著她。

    她一愣,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不錯,我和平家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們視我為己出,這份親情又怎麽會是你這種沒有感情的人可以理解的,你根本就不會明白!”

    “沒有感情?”他的眉梢一挑,斂聲道:“你是這樣看我的嗎?”

    “不錯。”她也瞪著他。

    他冷哼了一聲,略帶嘲諷的道:

    “感情,你說得沒錯,我沒有感情,不,我還應該更徹底一點,應該更無情一點,如果這樣的話,我也用不著這樣的矛盾了……我就會……”他忽然停住了後麵的話,沒有再作聲。

    “真是笑話,我們平家的人很快就會被你斬盡殺絕,你已經夠無情了,你還要怎麽無情,是不是連自己兄弟妻子都殺光了才滿意。”她不屑的轉過頭去。

    “我要再能無情一點,就不會不忍心殺你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什麽?”她扭過頭,正對上他的那雙深邃的眼眸,他的眼中似乎有什麽在閃動。

    她直視著他,道:“別假惺惺了,要殺就殺,幹脆點吧。你不殺我,將來我也一定會殺你。”

    “是嗎?”他眯了眯眼。

    小雪隻覺得手上一緊,手腕已經被他緊緊握住,她心中一驚,趕緊掙紮著想掙脫他的手,隻一使勁,肩上的傷就開始劇痛起來,差點忘了,肩傷還沒好,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鬼麵了,這隻手,恐怕是……

    “放開我!”她怒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道:“殺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殺我。”小雪怒火攻心,偏偏右手一點也使不上勁,不由抬起一腳就踢了過去,他似乎沒有料到這一招,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

    “小雪,你永遠都是這麽不聽話。”他不怒反笑,手上的勁道卻沒有放鬆半分。

    “放開我,不然我真會殺了你!”小雪更加惱怒,正要再抬腳再踢,這次他有了防備,輕輕一側身子,小雪一時重心不穩,身子一斜,暗叫一聲糟糕,卻不防落入了一個軟軟的懷抱,賴朝的手已經從後麵圍上了她的腰,止住了她的下跌。‘

    她剛要掙紮,賴朝已經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動,如果你再不聽話,你的重衡哥哥可能會換一種死法哦。”

    這話猶如雷電一般擊中了小雪,她猛的迴頭,盯著賴朝,賴朝的唇邊居然帶著一絲笑容,眼中閃動的卻是冷酷的神色。他不是在說笑,他是認真的。此時在她眼裏看來,這絲笑容格外的殘忍。她顫聲道:“你好卑鄙,你幹脆殺了我吧。”

    “我怎麽會殺你。”他的語氣平靜,忽然低了頭,輕輕的吻在了她的頭發上,絲綢般的黑發,散發著一陣淡淡的幽香,這香味,似乎勾起了他的一絲欲望。

    小雪的身子一陣戰栗,緊緊的握著拳,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打過去,但一想到他那冷酷的眼神,殘

    忍的話語,隻得閉上了眼睛,心,又絲絲的痛了起來。他那冰冷的嘴唇,在慢慢的下滑,一直滑到了她的後頸上,他的嘴唇剛貼上她的皮膚,那細白的皮膚立刻起了一層小顆粒,他的唇似乎一直在那裏流連忘返,小雪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唇上一陣疼痛襲來,不行了,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這種屈辱的感覺令她快要崩潰了,她一咬牙,鬆了鬆已經被他放開的左手,收了收,用手肘狠狠的往後一撞,

    “唔……”他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趁他一分神,小雪趕緊從他懷裏掙紮出來,倒退了幾步。

    “是我打的你,你要殺就殺我,不要難為重衡哥哥。”她的心中又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有什麽反應。

    他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剛才還在想你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你的忍耐力比我想象的更差。”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調侃。

    “源賴朝,你不殺了我你會後悔的!”小雪一想到他剛才的輕薄,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我不會殺你,”他淡淡的笑著,慢慢的靠近她,迅速的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直視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活著。”

    他的眼神好像一層薄冰,讓她的心底湧起一層寒意。

    他鬆開了手,轉身就往外走去,快走出去時,他又停了一停,道:“三日後,自然有人帶你去見平重衡。”說完,就頭也不迴的走了。

    小雪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原來他想用這種方式報複她,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這就是他的目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不幹脆殺了她,他竟然是如此憎恨她嗎,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他用重衡哥哥威脅她,她的心,好痛……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成範,該怎麽辦,在這裏,好痛苦……她忽然心中一驚,自己無意識的在唿喚成範的名字,心中又是一痛,她又在想他了

    相思何人

    此時的藤原行館內,成範也是焦慮萬分的和義經在房內商量著。

    “成範大人,我也讓手下去查訪小雪的下落,卻也是一點音訊都沒有,兄長到底把小雪關押在什麽地方了。”義經一臉的焦急。

    成範也是一臉的凝重,“最近我也留意了一下你兄長的出行,似乎除了到他手下家臣的府邸裏去,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而且沒什麽特別的。成範頓了頓,又道:“上次和你兄長相見,我已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暫時是不會傷害小鳥的。”

    “那麽……”義經頓了頓。

    “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快找到她,因為如果你兄長喜歡小鳥,那麽對小鳥來說,也是極不安全的。”成範在說這話的同時,心裏忽然泛起一絲酸澀,要是源賴朝對小鳥做了什麽,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過,成範大人,你剛才說兄長最近隻是去了幾次家臣的府邸?”義經見成範點了點頭,又道:“這倒有點奇怪,兄長他以前很少去家臣的府邸的。”

    “是嗎?”成範思索了一會。忽然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九郎大人,我想我大概知道小鳥在哪裏了。

    義經看著他,忽然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在家臣的府邸裏?”

    “不錯,”成範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們一直查訪他的私邸都是一無所獲,藏在家臣家裏,這個主意果然不錯。”

    “那成範大人打算怎麽做?”義經的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自然是要夜探那些府邸了。”成範平靜的說道。

    “那麽,我也一起去吧。”義經趕緊道。

    成範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九郎大人你已經做了很多了,那個畢竟是你兄長,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她安全的帶迴來。”

    “不過,成範大人,我隻怕小雪不肯跟你走,她既然上次逃離我們,那麽就算我們找到她,她也未必肯走吧。“義經的臉上閃過一絲擔心。

    成範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她的個性總是那樣倔強,誰都難以改變她的想法,這次為了重衡,我也擔心她不肯跟我走。沒辦法,實在不行,我隻能強行帶她走了。”

    義經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道:“兄長他已經決定一個月後處斬重衡,到時……”他輕聲道:“到時是我監斬。所以,如果小雪一定不肯跟你走,我想……再過一個月,等重衡……她就不用再受威脅了。”

    成範默然了一會,道:“平家最後的血脈還是保不住了。”小鳥又要悲傷一迴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忽然有些隱隱作痛……他看了一眼義經,義經沉默著,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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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政子夫人也對賴朝的幾次深夜歸來有了幾分懷疑,按她的了解,賴朝是很少這麽晚迴府的,而且每次迴來心情都很不好,這陣子以來也總是喜怒無常,女人的直覺令她覺得事情有些奇

    怪。

    正疑惑著,卻在庭院裏看見了景時,忽然想起景時如今是賴朝身邊最為受寵的人,想必從他的嘴裏也許能套出些什麽吧。

    “政子夫人。”景時已經走了過來,向她行了行禮。

    政子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景時大人,最近大人似乎很忙,您常常在他身邊,知不知道大人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景時抬起頭,政子夫人優雅的笑著,眼中卻絲毫沒有笑意。這幾年來,政子似乎成熟了很多,也日益強硬起來,去年更是為了丈夫的地位免受威脅,毫不留情的放逐了有野心的親生父親,這個女人,他從來就不敢小看。或許,他的心念一轉,這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機會……

    “這個……”景時的眼神閃爍,說話也吞吐起來。“大人的確很忙。”

    政子眼睛彎彎的一勾,柔聲道:“景時大人,我最恨別人騙我了。”

    “這個,在下實在是不敢說。”景時推脫著。

    “說,如果有什麽,我自會擔待一切,你放心,我也不會說出來是你告訴我的。”政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景時象是下了決心般的點了點頭,道:“好,為了大人,為了源氏的基業,我也不得不說了,大人在我的別邸裏關押了一位平家的俘虜,那位俘虜是位美麗非凡的女子,所以大人好像不舍得殺她,還恐怕對她……”

    政子的心口一陣酸澀,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道:“你是說大人貪戀她的美貌,所以不舍得殺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政子夫人,這要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她不僅是平清盛的女兒,而且她就是殺了我們無數源氏武士的鬼麵,要是留下她,恐怕她會侍機報複。”景時一臉憂慮的說道。

    “什麽!”政子心中一驚,神色微變,道:“鬼麵是平清盛的女兒?有這種事?”

    “不錯。”

    政子沉思了一會道:“如果是這樣,她將來隻怕會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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