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們樂隊五人往首都機場趕去,又一次音樂節演出,看著窗外的風景,上空低空飛行的飛機,好像我的夢想實現了一半。


    我們背著琴包走進了航站樓,過安檢的時候偶見琴聲樂隊,歎緣分太婉轉,他們在另一邊,我看見安檢員正在掃描夏情,這迴韓逸深沒有參與,我沒有看見他人。


    “雲淺,你看,夏情!”李見胳膊杵了杵我並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早就看見了。”


    “你笑什麽?”繼而我又問道,因為我看見李見這家夥對我就是一臉壞笑,他也不說,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往應清瑤那邊走去。


    時間還早,我們都還沒有吃早飯,麗莎便安排我們在kfc吃東西,沈琪兒的臉色不太好,原因是我在人群中多看了夏情一眼,我真沒別的意思,可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愛吃醋,我調侃她怎麽變成了醋壇子,所以現在還在和我置氣!


    我是鋼鐵直男,哄女人不是我的強項,我是真沒想到沈琪兒會因為這事生氣,我有點兒哭笑不得,她真的變了,變可愛了,以前我認識的沈琪兒是不會這樣的。


    “你們吃,我去個洗手間。”


    我對他們四人說道,看了眼沈琪兒,她還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戀愛真是讓人頭疼,還有半小時才開始檢票,這段時間有點難熬,我隻希望下午調音的時候調音師能給我們多一點時間。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碰見了一同出來的夏情,我們四目相對,這感覺熟悉又陌生,最終我還是對她說了一句:“嗨,你好!”


    “雲淺,能聊聊嗎?”夏情點了點頭,“不要愁眉苦臉看著我,老朋友敘敘舊,我夏情有那麽可怕嚇人嗎?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倒不至於,走吧!”


    我微微一笑,隨後跟著夏情來到了一個vip休息室,她給我點了一杯咖啡,我沒找到話題,自顧自的喝著咖啡,以前我和夏情無話不說,如今有機會麵對麵坐著卻是啟齒難開。


    夏情同樣看著我不說話。


    咖啡似乎成為了我們轉移注意力的一劑藥方,過往迴憶像播放的電影,我不斷尋找破損的片段來修複這無比的尷尬,直到咖啡喝完我才說了來到這兒的第一句話:


    “謝謝你的咖啡,飛機馬上檢票了,我先迴去了,祝你們演出順利!”


    說完我就離開了,夏情沒有迴應我,她一直不開口或許是等我開口,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早就原諒了她,盡管她之前對不起我,恨一個人很簡單,寬恕一個人不容易,我選擇了不容易的做。


    如果我沒有女朋友,我可能會跟她聊聊大學的那些愉快時光,站在沈琪兒的角度思慮,我的確不應該再和夏情走得太近,無論什麽身份,多多少少對她都不公平。


    剛迴到餐廳,李見就吐槽道:“雲淺,你這是掉進廁所了吧?我們都吃完了你才迴來。”


    “鬧肚子了!”善意的謊言出口成章,瞬間我感覺到一絲絲良心上的譴責,這個節骨眼上,我又不能說我和夏情見了麵。


    “他最好是掉進廁所!”沈琪兒暼了我一眼。


    麗莎拍了拍我,“雲淺,你還不道歉?都惹我們琪兒生氣了。”


    “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琪兒,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真的....”


    突然,廣播傳來,“xx旅客開始檢票....”


    麗莎站起來說道:“好了好了...有什麽話飛機上再說,我們該走了。”


    排著長隊,依次檢票。


    走到飛機上後,我的位置緊挨著沈琪兒,這是麗莎特意為我們安排的,片刻,我看見夏情也上了飛機,盡管她戴著口罩,我一眼便認出了她,這在我意料之中,而意料之外....


    夏情離我越來越近,她走到我旁邊的位置,她先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和沈琪兒,然後在過道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我沒有對她打招唿,她也沒有對我打招唿,沈琪兒靠窗,我夾在中間,我深唿吸了一口氣,內心極其詭異。


    李見從後麵拍了拍我,他衝我壞壞的一笑,然後對夏情打了招唿,他們倆聊了起來。


    沈琪兒皺眉看一眼夏情,隨即戴上耳機把頭別到一邊,沒過多久飛機就起飛了,一陣顛簸,夏情忽然抓住了我的右手,我心中一驚,額頭冒起了冷汗。


    我迅速甩開了她的手,她擠著歉意的目光看著我,我沒怪她,夏情很怕坐飛機,特別是發生顛簸的時候,大學的時候我們樂隊出去外地玩,她每次都會抓住我的手,當時的我很享受被她抓住的那種感覺,還在心裏祈求飛機顛簸久一點。


    剛才她的舉動,我整個人的身上如同觸電了一般,我沒有迷戀,也沒有厭惡,左邊坐著的就是沈琪兒,我更多的是負罪感,我身體不自覺的往沈琪兒這邊靠了靠,她依舊閉上眼睛聽歌,飛機進入平流層之後,沈琪兒便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


    到達蘇南碩放機場後,我們一下飛機沈琪兒就把行李給我,她捂著肚子去廁所,我們四人在休息區等她。


    迴想飛機上的事情,我不自覺地笑了笑,難怪沈琪兒在飛機上的時候,明明很難受卻又不願意去廁所,我問她怎麽了,她說沒事,現在看來是礙於夏情坐在過道,她不想去和夏情開這個口,總之這是一次奇怪的體驗,夾在中間的我很為難。


    待沈琪兒迴來,我們打車到了音樂節附近的一家酒店安頓下來,蘇州的十月還挺熱,躺在床上我發了朋友圈和微博,內容大致一樣,告訴大家我們樂隊來這演出了。


    “準備好了嗎?馬上出發去現場調音。”麗莎在群裏說道,我是真的不想動,從未感覺像此刻這麽疲倦,好想吹著空調睡一覺,現實不允許。


    藝人是真不好做,何況我們還是十八線藝人。


    途中,我們路過了香格裏拉酒店,當時申羽訂婚就在這家酒店,按照申羽說的,這個月他就會正式和蘇晗煙結婚,不過我這迴是去不成了,隻能在線上給他贈予我的祝福。


    刹那間,我想起了天文台的那個深夜。


    是啊!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新專輯,我都忘記了蘇夢緣當時對我說的話,她說她國慶節會在澳洲訂婚,過了這麽多天我才想起,沒能到達現場看見她穿晚禮服的樣子,她卻已然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


    “雲淺,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沈琪兒關心道:“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胸口有點悶,一會兒就好了。”


    我的心隱隱作痛,就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一樣,沈琪兒緊緊抓住我的手,我終於感覺到了一點兒踏實。


    麵對感情,我真是個矛盾的人,我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我承認我這樣真的很渣。


    或者,我就不適合談戀愛,沒把感情捋清楚前,我誰都配不上,錯一步步步錯,隻會給人帶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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