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青春隻能迴憶,那麽時光就是記憶的種子,來去四年,恍如昨日,我才發覺,我已經在巫溪生活四年有餘,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我半夢半醒陷入了一段迴憶。


    ……


    三個月前,學校舉行隆重的畢業典禮,很榮幸我們雲霽樂隊被邀請參加畢業的演出,我擔任吉他手,一首由我們樂隊共同譜寫的歌曲《畢業了,我們不哭》隨著鍵盤手的旋律拉開帷幕。


    全場畢業生被我們舞台上的八個人緩緩帶動了情緒,我仿佛看到他們眼神中的留戀與不舍,盡管我舞動著電吉他,卻也改變不了這是青春的終點站的事實。


    就像女主唱夏情口中的歌詞:“就讓眼淚衝刷過去的恩怨,填補以前美好的遺憾...這是青春的一站,緩緩駛向終點,迴憶過往的畫麵,爭論還是互勉....”


    透過煙霧,我看到的不僅僅是同屆畢業生的離別,也許過了今天,我們這支校園樂隊也要分道揚鑣,這將會是我們雲霽樂隊,最後一次一起上台玩音樂。


    有人選擇迴老家生活,開一間琴行;有人選擇讀研深造,完成高學曆;有人選擇答應傳媒公司的簽約,追尋歌手夢;有人…


    作為樂隊的吉他手,我是最不希望樂隊解散的那個人,因為八人能湊在一起玩音樂,完全是我和隊長、鼓手,我們三人麵向校園招人、選人,花了不少心思,最後才組成的樂隊。


    三人上升到八人,我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不想樂隊解散,卻未能阻止每個成員的選擇,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生活。


    我深知這首歌表演結束之後…


    逝去了,我們的青春;再見了,我們的大學生活,還有我們的樂隊。


    ……


    “叮咚”


    突然微信的鈴聲響了,把我從那虛幻的夢裏拉迴現實,我劃開手機,是我公司領導發來的一段語音消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雲淺,真不是我說你,隻有兩天就到你入職考核期了,兩個月,兩個月你就完成了四單,你看看其他同事,他們已經合格了,最後兩天,如果不滿六單你就主動辭職走人吧!”


    如雷貫耳的聲音徹底打醒了我,我並沒有選擇迴複,放下手機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拍打了一下臉。


    看著鏡中的麵色,滿是滄桑,越來越覺得這個城市有些陌生,從校園走出到社會後如此艱難,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當麵臨的時候我第一次有了退堂鼓。


    “雲淺,你到底在折騰什麽呢?在這諾大的城市哪有那麽容易紮根立足,無親無故的,迴家吧!不要去做那些無畏的掙紮了,迴到家鄉的那個小縣城過著一些平平凡凡的生活不好嗎?”我對著鏡子的自己自言自語道。


    曾經的我把一切想得很好,高中的時候想報藝考生,學音樂,當一個音樂製作人。差一點做個初中高中的音樂老師,至少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會樂此不疲。


    可是夢想這種東西終究是夢想,家裏人並不支持,希望我努力考醫學院,出來能做個醫生,為此當時免不了與家人有矛盾,家庭關係並不是外人看起來那麽和睦,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後來陰差陽錯選了金融專業,起初來到巫溪也隻是為了離家遠一些,少了父母的耳邊嘮叨,與別人家的孩子成天對比。


    當然,我並不會後悔來到這裏上學,因為在這邊我也認識了一群熱愛音樂的朋友,一起以業餘音樂愛好者的形式繼續玩音樂。


    隻是徒感遺憾,如果當時讀的是專業的學校,可能學到的東西就更加的深厚、專業,藝術方麵的人脈資源、圈子也會大很多。


    我大學的時候學習也不認真,可能是不太喜歡金融行業,每天都是混著過日子,全身心都是在樂隊身上。


    畢業後一些家裏麵條件不錯的同學,有的出國留學深造;有的專業知識比較強,實習的時候就在銀行、證券公司簽勞動合同,過著收入不錯的穩定生活。


    而我雲淺,上課從來都是別人幫忙答到的人,金融行業這碗飯注定吃不了了。


    來到臥室,我看著掛著牆上的這把電吉他,它靜靜的躺在那裏,它似乎睡著了。


    如今淪為裝飾品,曾經我是多麽的喜愛它,為了它,暑假打了兩個月的工,然而卻被我在畢業演出結束後狠狠地摔在地上,我當著他們七個人的麵摔的。


    “去他媽的樂隊,去他媽的音樂夢!”


    我還記得這是我當時說的氣話,最後的聚餐因為我,大家也都沒有聚成,但是也都沒有怪我。


    電吉他下麵有一個相框,那是我們當初在湖中心一個島拍的,八人一起在道觀的福牌上寫了名字和句子:“雲霽樂隊永不散場!”


    當時我們想象的未來很美好,希望以後能像五月天那樣能一起表演,一起玩到四十歲。


    大學期間,參加過許多江南地區的大學生音樂節演出、sh市大學生音樂節樂隊表演,享受那種舞台上的燈光,迷戀場下歡唿聲帶來偶爾失神的虛榮。


    不過,那便是當時我們的自信。


    樂隊始終最顯眼的是主唱,因為對於大眾聽眾來說,主唱長得漂亮、唱歌好聽就是關注點。


    於是我們樂隊的主唱夏情迅速火了,幾次音樂節之後,娛樂公司甚至都找上了她,她很為難,但我們都知道她有些動搖了,畢竟每個人都想把握住機會。


    我想起了夏情在大三的時候給我發過的一段消息:“雲淺,我知道大家最近看我是什麽意思,我們一起很開心,如果我真的簽約了,你放心,絕對不會是在校園的時候,就算簽約我也會跟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帶上你們,畢竟這個樂隊如果沒有你寫的歌...沒有你們大家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畢業的前一天晚上,夏情約了我喝了杯酒,她才談起,公司不會培養除了她以外的人,她也沒辦法,要麽拒絕,要麽單飛。


    我並不是傻子,從在大三的時候我就知道有那麽一天,畢竟這些公司隻會看能給他們帶來的利益有多大。


    樂隊?他們有比我們更專業的;寫歌?他們有更資深的作曲編曲老師!又怎麽會看上寫出一兩首歌的非專業院校畢業生?


    我當時就對她說:“夏情,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心裏想的是什麽就做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不會責怪你,我想他們也不會,不要猶豫,不要內疚,因為這是你的機會,隻希望多年以後...成大明星了...記得我們這些一起玩過的青蔥歲月就夠了!”


    我終於把臥室的照片收起來,我不是逃避,而是想好好珍藏這一段記憶,畢業那天砸吉他也不是生氣給夏情。


    因為不止夏情,我們每個都有自己原因以及選擇的權利,我之所以那樣做,或許是自責,雖然我不是隊長,但哪怕是隊長他也無可奈何。


    接著,我又把牆上受傷的吉他收進了琴盒,不僅吉他受傷,我也被生活像架子鼓一般敲擊著,音樂夢——我隻能暫時放棄你了!


    因為在這燈火闌珊的城市博一席之地,首先得把自己的溫飽解決,之所以選擇留在這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是因為我愛上了這座城市,喜歡一個人,戀上一座城!


    正當我情緒萬千的時候,我的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我撇頭看過去,麵色逐漸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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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一座城,四個人,一支樂隊,四個故事。歡迎大家加入交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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