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正在恰飯的時候,一隻額頭有月牙形狀的白毛的貓正蹲在何塞煤氣公司所在的艦隊廣場中央石雕的基座上,看著廣場上的鴿群。


    說盯著並不準確,因為它經常會被其他東西吸引注意力。


    比如低頭舔毛,和自己的尾巴較勁等等,總之,黑貓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靈智,隻是在執行主人賦予的指令。


    這其實才是動物夥伴或者魔寵的正確表現。


    馬沙昨晚那種表現,活該他的烏鴉被人視作有靈智的使魔。


    不過混在鴿群中的黑色烏鴉拍著翅膀飛上天後,貓還是立刻警覺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烏鴉。


    但是烏鴉隻是落到附近屋簷的雕像上,低頭開始整理羽毛。


    這時候這烏鴉,也表現得完全像個普通的烏鴉了。


    然而見過昨天烏鴉的表現的人,會自己對此做出解釋。


    比如黑貓的主人的思緒就通過魔寵之間的感應流了過來。


    魔寵並不能理解複雜的想法,隻能放任它在腦海裏流過。


    黑貓的主人是這樣想的:“白天的時候,就偽裝成正常的烏鴉麽,看來是非常聰明的使魔呢。”


    黑貓並沒有完全懂主人的意思,但是它本能的生出些嫉妒,對著屋簷下的烏鴉叫了兩聲。


    也就僅止於此了。


    “周日去看歌劇?什麽意思?難道歌劇院新來了吟遊詩人?是要我去找他?可是一個歌劇四五個小時啊,這可咋辦啊……”


    主人的苦惱傳了過來,但貓咪並沒有被影響,它低下頭,悠然自得的舔起爪子上的毛。


    它畢竟隻是一隻無憂無慮的貓,要理解苦惱這種情緒對它來說有點難。


    **


    馬沙這邊,剛吃完早飯準備好出門,範·陶特就來了,一起來的還有斯塔尼斯拉斯。


    “哦,美麗的小姐,見你到您的瞬間,我今天一整天都會籠罩在幸運的光芒中!”斯塔尼斯拉斯把帽子脫下對安德裏亞行禮,光頭上的反光映照出安德裏亞想笑的臉。


    馬沙總有種感覺,斯塔尼斯拉斯這個鹵蛋頭,早晚有一天要被別人當成投擲道具。


    範·陶特看了馬沙一眼,然後捅了捅斯塔尼斯拉斯的腰:“得啦,你就別想啦。”


    “您什麽意思?”斯塔尼斯拉斯怒道,“您想說這位小姐又是您的目標嗎?誰規定矮冬瓜就一定要輸給帥氣大明星的?”


    範陶特:“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就當是好了。”


    安德裏亞上前一步,笑盈盈的對斯塔尼斯拉斯說:“今天我的朋友馬沙就拜托兩位了,請好好指點他。”


    斯塔尼斯拉斯看看安德裏亞——他的身高恐怕隻能看到安德裏亞半張臉——又看看馬沙,最後看著範先生:“是他?”


    “據我所知,還不是。”範先生說。


    斯塔尼斯拉斯做了個甩掉手上水的動作,歎氣道:“行吧!走了走了上車。對了我把你的吉他帶來了,你在車上就可以練和弦。”


    馬沙一聽這敢情好,他正想試試看怎麽增加經驗值快呢。


    先從練和弦開始,不同種類的和弦都試一遍,選經驗值最多的死練。


    一行人就這樣上了車,斯塔尼斯拉斯把吉他往馬沙懷裏一塞。


    “最簡單的和弦,你這樣,”他直接動手把馬沙的手到吉他對應的位置,“先按這裏,然後用這個手指撥這根弦,再這樣……”


    在斯塔尼斯拉斯胎教級別的教學後,馬沙大概明白這個和弦怎麽彈了。


    他用龜爬一樣的速度彈了一遍,然後看進度條。


    加了3經驗值。


    升級需要三萬經驗值。


    一般人看到一萬次,可能就打退堂鼓了,馬沙一看,想法是:咦,練一萬次就能成為一級吟遊詩人,比某些手遊養肝多了!


    剛剛以這種龜爬的速度練一次,十秒鍾就搞定了,比明日方舟代理指揮刷圖快好多倍!


    於是馬沙美滋滋的開始練了。


    斯塔尼斯拉斯在旁邊看著馬沙練,看了一會兒對範·陶特說:“這家夥,搞不好是個可塑之才啊。”


    範先生擺了擺手:“話先別說那麽快,搞不好他一小時後就倦怠了。”


    馬沙內心十分的輕蔑:一小時就倦怠?你是看不起我手遊玩家嗎?你知道我每天刷多少次活動圖嗎?


    讓你看看我的高達尼姆合金肝!


    馬沙更起勁的彈這個和弦。


    小白:“他的表情……他是不是中邪了?”


    馬沙看了眼小白。


    小白整個人都往後縮:“好可怕,絕對是中邪了!”


    馬沙:“怎麽會,我這是對音樂的愛啊。”


    範先生咋舌:“音樂的愛我是沒感受到,偏執的狂氣我確實感受到了。不過,對音樂的愛本身也是一種偏執,所以大概……沒錯?”


    ——草,還能這麽解釋的嗎?


    馬沙一邊內心吐槽,一邊繼續練和弦。


    斯塔尼斯拉斯扭頭看妹子們:“幾位小姐今天打算做什麽?”


    “她們隻能在劇院,因為何塞家那個紈絝兒子,早就盯上安德裏亞小姐了。搞不好何塞家的老頭子,會想著把兒子最後看上的女人抓迴來當祭品陪葬。”


    馬沙走神了,因為範先生的話讓他想到了成龍大哥的《寶貝計劃》,那裏麵大反派也是兒子死了就瘋了,然後把兒子屍體冰起來,準備抓人陪葬。


    結果他就彈錯了,琴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再一看吟遊詩人界麵,經驗值沒到賬。


    得保證和弦完全彈對才有進賬啊……行吧,我慢點彈。


    馬沙放慢了速度,一個音一個音的彈。


    “對對,先慢慢來。”斯塔尼斯拉斯很高興的說,“我覺得他能行。”


    範先生看了看馬沙,終於點頭同意了斯塔尼斯拉斯的看法:“也許吧。”


    **


    這天上午,大劇院的排演間隙,一幫音樂家全都浩浩蕩蕩的來看在練習的馬沙。


    “他就真的彈這個和弦彈了兩個鍾頭?”一個小提琴手懷疑的說,“該不會是我們一走他就摸魚吧?”


    “不能。”斯塔尼斯拉說,“姑娘在看著他呢。你在姑娘麵前不好好表現?”


    小提琴家說:“我在姑娘麵前一般會吻姑娘,然後……”


    “夠了!”斯塔尼斯拉斯打斷小提琴家的話,然後一指馬沙,“看看,這才是對音樂的偏執和愛!達芬奇剛剛開始學畫畫的時候,也是從畫雞蛋開始的!”


    “那個不是謠言嗎?”範先生毫不客氣的拆鹵蛋先生的台。


    “不不不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精神,懂嗎精神!”指揮家兼吟遊詩人一指馬沙,“這種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呢學習!”


    他話音剛落,馬沙手指滋啦一下裂開一個大口子。


    鑽心的疼痛讓馬沙驚唿起來。


    “我草,我血流滿地啊!”


    安德裏亞跳起來,拿著治療卷軸就過來了:“我來了!”


    反正治療卷軸是大劇院提供的,她撕了也不心疼。


    片刻之後,馬沙的手恢複如初,就是多了一道紅印子。


    小提琴家大驚,上前一步抓住馬沙的手仔細看,發現這不是第一道紅印子。


    “我草你破了多少次手了?”


    馬沙迴答:“撕了三張治療輕傷了吧?”


    “什麽?”勞倫·薩姆驚唿,“三張?你能不能慢點練?悠著點啊!你今天想把我劇場儲備的所有治療卷軸都用完嗎?”


    範先生出來打圓場:“好啦,他這是手上沒繭,過幾天起繭子了就好了。”


    “還要過幾天嗎?”勞倫·薩姆怒道,“是不是治療卷軸降低了繭子形成的速度啊?要不……”


    範·陶特拍了拍勞倫的肩膀:“想想今後他能帶來的收入吧,他已經貢獻了幾首歌了,這是你這裏獨占的歌。”


    “可是這些歌又不能用在歌劇裏。”


    “如果今晚他愛市長先生的舞會上表現出彩,”範陶特說,“那周日的歌劇改成音樂會也沒問題啊。你想想看,市長舞會上打出的名聲,整個城市的權貴肯定會趨之若鶩。到時候你再找幾個癟三,扮作黃牛,把票價這麽一抬~”


    勞倫·薩姆轉怒為笑:“這倒是不錯啊,行吧,你快練,快練啊!你不好好練,我今天就要扣你工錢!”


    麵對從來不打算掩飾自己的真麵目的資本家,馬沙忍不住吐槽道:“你本來就沒有給我工錢啊,是範先生要培養我。”


    “沒給工錢啊,這到是不錯……等一下,那你為什麽撕劇院的卷軸?”


    範陶特上前,抓住勞倫的肩膀把他轉向後麵,把他推出了房間,然後用力把門甩上。


    “好了,你繼續練習。”範陶特說。


    馬沙感覺範先生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現在完全就是班主任看班上學習尖子的眼神,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為了不辜負這份信任,馬沙繼續“肝活動”。


    兩個小時下來,經驗條已經填了一截了,感覺比肝手遊活動簡單多了。


    就是有點廢治療術。


    但是有“慈善家”勞倫·薩姆先生讚助,所以不用擔心!


    馬沙開心的繼續枯燥的練習。


    音樂家們都驚了,連剛剛吐槽的那個小提琴家都露出敬佩的神色:“這個表情,這確實是沉浸在音樂中的表情。”


    不不,您想多了。我隻是在肝活動……


    斯塔尼斯拉斯自豪的說:“這個和弦是我教他的,四舍五入就是我領他進門的,他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


    範·陶特笑了:“是是,你的徒弟。不過我很久沒看見能笑著進行如此枯燥練習的人了,我去給有錢人的孩子當家教,他們彈一會兒鋼琴就要哭了,說手指痛。用治療術都沒用。”


    其他樂手們紛紛點頭:“是啊是啊,現在富人的孩子都太沒有韌性了。”


    “除非是為了泡妞,不然公子哥們學音樂都有氣無力的。”


    馬沙聽著音樂家們的對話,更高興了。


    所有人中,大概隻有蘇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馬沙,不知道在想什麽。


    **


    下午三點,安德裏亞撕掉第六張治療輕傷卷軸之後,拍了拍馬沙的肩膀:“行啦,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看你手的動作都僵硬了。”


    馬沙看看手:“確實,我感覺明天我的手一定會痛得可怕。”


    那種肌肉過度使用之後的酸痛,想想就覺得酸爽。


    安德裏亞笑道:“搞不好今晚一覺睡過去,明早你就的手就動不了了,隻能讓我喂你吃飯。”


    小白:“你們能不能說震旦語啊!我聽不懂好著急!”


    安德裏亞換成震旦語:“我們在說,他這樣練,明天手肯定痛得動不了。”


    小白笑道:“那簡單,我今晚給你按摩一下就好了。我有一套武僧秘傳的穴位按摩法,按摩的時候用上氣,能把你身上淤積不暢的東西都打通。”


    馬沙這時候想起來,小白這個武僧,不是少林寺那個武僧,是奇幻世界的武僧。


    她能用氣。


    於是馬沙說:“那就拜托你了。”


    “行,今晚迴去就交給我了!”


    這時候範先生開門進來,笑道:“你真是好福氣,兩個女孩子圍著你轉,為你服務。隻怕聯邦最尊貴的大莊園主也沒有這個待遇。”


    安德裏亞笑道:“大莊園主可以三十個黑女仆給他按摩啊。”


    “那就是另一種福氣了,不一樣的。對了,早上你們說今天下午還要去買東西?”


    馬沙點頭:“買點施法材料。”


    他轉念一想,自己買東西估計得範先生跟著去,不然不安全,範先生自然會知道自己買什麽。


    於是他改口道:“買點幹毛毛蟲。”


    小白身體一哆嗦。


    範先生大驚:“幹毛毛蟲?你學會了狂笑術?這卷軸可不好買啊。”


    安德裏亞笑道:“他昨天撕了一張就學會了,可厲害了,但是差點把我笑死。”


    範先生也笑了:“你在他撕卷軸的時候忘記脫束腰了?”


    “沒有。但是……”安德裏亞一臉尷尬。


    馬沙則想到了那個拖拉機變速箱一樣的聲音。


    這時候,範先生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啥,你們不是有武僧嗎?為什麽不讓他撕了卷軸後,對武僧施放?狂笑術是可以用意誌力硬抗的啊,武僧有天然抗性。”


    安德裏亞的笑容凝固了。


    馬沙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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