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上這樣簡單純粹的生活了。

    在和法蒂瑪她們的相處中,她也學會了幾句非常簡單的阿拉伯文。她那不標準的發音總是惹得那些女人們樂不可支,但她還是堅持用自己僅會的這些阿拉伯文和她們交流,這讓大家都感到很高興。所以當她用肢體語言夾雜著阿拉伯文表達出自己的請求時,大家都很熱情的為她準備起了食材。

    從下午開始,劉芒就開始忙碌起了她的中華美食炮製行動。紮義德大叔已經將她要的原材料準備好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一副被砸開的羊骨,鮮嫩的羊肉和一些麵粉。為了去除羊肉的臊味,她將這些羊肉反複飄洗了好幾次,又放在冰冷的井水裏浸泡了幾個小時,然後才切成了一大塊一大塊待用。

    接著她請法蒂瑪找了一口可以熬湯的鍋子,先將被砸裂的羊骨放進去熬製,等湯變成乳白色時再將骨頭撈出,撇去浮沫。隨即又把切好的羊肉放在裏麵熬煮。作為燃料的駱駝糞此時當然要發揮它的威力了,不一會兒功夫鍋子裏就飄出了香濃的味道。

    沙漠裏的調料稀缺,劉芒也隻能用現成的一些調料,再加了些鹽。好在這些羊肉夠鮮嫩,所以熬出來的湯已經非常美味了。

    在熬湯的同時,劉芒也沒有歇著,聚精會神地在一旁烙著麵餅。這個可不是平常的麵團,而是由死麵和發麵一起烙製而成的。烙完之後,她又將麵餅掰成了黃豆大小,放進了用來裝食物的深底盤子裏。

    大家都好奇的看著她,不知她到底會倒騰出什麽東西。直到她將一盆泡著小塊麵餅的羊肉湯端過來時,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嚐第一口。最後還是法蒂瑪夠意思,勇敢地做了試菜第一人。

    才吃了兩口,法蒂瑪就開始激動了,嘰哩咕嚕地迸出了一串阿拉伯文,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立刻上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嚐了起來。

    盡管聽不懂阿拉伯文,但看著大家積極踴躍的反應,劉芒也知道了自己的這道菜做得很成功。

    那是當然了。鼎鼎大名的西安羊肉泡饃可不是蓋的!

    在沙漠這個沒什麽原料可以用的地方,實在是沒有她可以發揮廚藝的地方,所以隻能想到這道又好吃又適合阿拉伯人口味的食物了。

    懷著得意非凡的心情,她也端了一盆送到了阿布杜拉的房間裏。

    “我不想吃,拿走吧。”王子顯然並不領情,一開口就把一兜冷水澆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今天劉芒倒是難得的

    好脾氣。她將食物放在了地上,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今天的這些食物都是我親手做的,是一道很出名的中國菜哦。不管怎麽樣也請你嚐嚐。阿布杜拉你這些天不是胃口不好嗎,這個或許會讓你會覺得有胃口呢?”

    聽到她說的話,阿布杜拉的心裏不由微微一動,難道這些食物是她特地為他做的?他抬頭望了望她,隻見她的笑容仿佛分解成了溫柔的碎片,零零落落隨風融入他的心間,這樣笑著的她就像是初春的枝頭初綻的一叢新綠,帶著幹淨清新的氣息,讓他的整個人都覺得舒暢起來。

    “你可以自己把麵餅掰成碎片,這樣會更好吃。”她還是不甘心地推銷著。就在她有些灰心的時候,終於看到尊貴的王子殿下試著吃了一口。

    “怎麽樣?怎麽樣?”她就像是個等待老師評分的學生那麽緊張。

    王子似乎愣了愣,像是有些不相信這麽棒的味道出自於她的手。他臉上的表情明明已經認可了她的廚藝,但口頭上還是一句稱讚的話都沒有。

    沒過多久,那盆羊肉泡饃就見底了。

    “哈,雖然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很好吃。”劉芒得意地眨了眨眼

    從阿布杜拉的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眉毛還沾著一些白乎乎的麵粉,在她眨眼的時候,那些細碎的麵粉也隨著簌簌落下,透著說不出的滑稽。他不自覺地彎了彎唇,一絲笑意從他的眼中泄出。

    “別動,這裏髒了。”他低低喊了一聲,伸出手指輕輕抹了抹她的眉毛。

    劉芒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溫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眉間摩挲,一股熱量隨著他的指尖傳了過來,竟讓她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忽然,他的手指停了下來,指尖卻還是駐留在她的眉尖流連不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眼,發現他正靜靜地凝視著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晶瑩潤澤,深邃幽遠,仿佛就是夜空裏最明亮的那顆北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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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很不合時宜地傳來了紮義德大叔的聲音,“阿布杜拉,我的好兄弟,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這個突兀的聲音無疑打破了此時在空氣中漫延的曖昧氣氛,阿布杜拉像是忽然迴過神來,飛快收撤迴了自己的手,並且用命令的眼神示意劉芒立刻將麵紗戴上。

    真

    是個專製的男人……劉芒迴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地重新蒙上了那個讓她唿吸不暢的東西。

    紮義德進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劉芒,脫口道,“原來你在這裏,那正好。”他又轉過頭對阿布杜拉說道,“是這樣的,我的侄子阿明過幾天舉行婚禮,到時能不能讓你的仆人幫我們做點剛才的食物?”

    “這樣……”阿布杜拉瞥了她一眼,“那到時您就隨便借用好了。”

    “那就太好了。”紮義德說著又查看一下他的傷勢,“你恢複的很快,看來再過幾天就能下地了。”

    “那也要謝謝您的高超醫術。”阿布杜拉也彬彬地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醫術對於貝都因人來說都是家傳的技藝,並且隻能男子才有資格學習。所以懂得醫術的紮義德自然也是這裏最為大家所尊重的人。

    “那麽你就好好休息,真主會保佑你的,孩子。”紮義德又低低念了幾句。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男子,他就覺得對方的身份可能不同凡響,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紮義德的前腳剛踏出房門,劉芒就趕緊將麵紗扯了下來,忍不住又問道,“剛才他說了什麽?”或許是職業病的關係,她對於自己未知的東西總是有些好奇。

    阿布杜拉輕描淡寫的把紮義德的請求告訴了她,劉芒一聽,心裏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看來自己炮製的中華美食還是挺有市場的呢。可惜這裏的原料太少,展示不出中華美食的千萬分之一,那也隻能怪他們投胎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什麽口福了。

    “那讓我考慮一下……”雖然對於自己的廚藝還算有信心,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婚禮,萬一出什麽差錯的話,那責任就大了。

    王子冷冷看了看她,“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我已經答應把你借給他了。”

    “你……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至少也要問下我啊。”劉芒被他的渺視態度刺激到了。

    “現在你的身份是我的仆人,也就是我的私有物。”阿布杜拉像是在說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唇角邊挑起了一次嘲諷之色,“如果你有支筆,別人問你借的話,你會去征求筆的同意嗎?”

    劉芒一時氣結,喂!她不是一支筆好吧?那有可比性嗎?一支筆能做出這麽好吃的食物嗎?

    王子殿下的腦電波迴路果然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

    鬱悶歸鬱悶,到了婚禮的那天,她還是乖乖的去執行了自己艱

    巨的使命。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貝都因人的婚禮總體說來還是比較簡單的,當一個男子看中了本部落中的女孩時,就會直接向她的父親求婚,一般會送上幾頭駱駝作為聘禮。當然如果要娶別的部落裏的女孩,那駱駝數就翻好幾倍。而紮義德的侄子阿明這迴迎娶的就是其他部落的女孩,所以一共付出了十五頭駱駝作為聘禮。

    對於貝都因人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為了宴請雙方賓客,新郎家特地還搭建了一個臨時帳篷。當天的婚禮非常熱鬧,除了男女雙方部落裏的族人,從其他的部落也有不少人專程趕來送上禮物。

    婚宴的食物一般都是阿拉伯麵餅和烤全羊,當然這次劉芒的西安泡饃也在宴席中大放異彩,受到了一致的歡迎。如果要評選個婚禮上最有人氣的食物,那一定是非她的泡饃莫屬了。

    作為女眷,劉芒還有幸看到了新娘的真麵目。那是個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女,滿月般的臉蛋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稚氣,脖頸上那被叫做hirz的銀項鏈幾乎要壓斷了她柔細的脖子。

    這裏果然還是原始社會,早婚早育是流行呐。

    婚宴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劉芒忙得連吃飯的功夫沒有,好不容易得了空閑,連忙拿了一張餅就躲到旁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就在她咽下最後一口餅的時候,忽然感到好像有人在注視著她。她抬起頭看到不遠處有個年輕的阿拉伯男人正直愣愣盯著自己。從他的裝束容貌上來看,應該是其他部落的貝都因人。小夥子雖然沒有王子殿下那麽絕色,但也算五官端正,腰間佩戴的那把阿拉伯彎刀更是襯出了他的彪悍。

    此時,對方那雙深邃的棕色眼睛裏寫滿了好奇,顯然是對這裏忽然出現的異族人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劉芒這才想起剛剛因為吃東西,所以將麵紗扯下來了。不過她又不是這裏的女人,也沒有這麽多規矩。既然已經被別人看到了,她索性幹脆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唿。

    小夥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一轉頭居然就走了。

    這麽害羞的男人?劉芒心裏暗暗好笑,也沒有把這個當迴事。宴席結束了之後,她又乖乖地去了王子殿下的房間報道。

    別人借走的東西,用完了自然要還給主人。

    這樣想著,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最近發生的這一切,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大了。

    “我的工

    作已經完成了,如果沒什麽吩咐我先迴去休息了,“她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無意識地用上了撒嬌的語氣,”忙了一天,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阿布杜拉的眼底飄過了一絲笑意,“今天看到新娘了嗎?”

    “看到了,那個新娘真漂亮,可是年紀還那麽小,在我們國家,這個年紀還在上初中呢。”這個話題立即引起了她的興趣,其實今天看了這麽還是有很多感慨的,可是周圍全是阿拉伯文沒法交流。在這裏能和她順暢交流的也隻有這位王子殿下了。

    “不過聽說阿明的另外兩位妻子更加漂亮。”他隨口說了一句。

    劉芒一愣,“你是說,這個女孩是他娶的第三個妻子?”

    阿布杜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有什麽奇怪的?阿拉伯男人通常都能娶四位妻子。”

    “我知道,你們的古蘭經裏也說了,要對每位妻子公平,一視同仁。”劉芒搖了搖頭,“可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怎麽可能做到完全沒有偏差呢?總會特別喜歡這個一點,或是特別喜歡那個一點吧?即使物質上能做到公平,在感情的分配是做不到絕對的公平的。既然沒有絕對的公平,那麽又為什麽要娶這麽多妻子呢?”

    阿布杜拉似乎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神在瞬間變得令人看不清楚,“其實在如今的阿拉伯世界,很多人也隻是娶了一個妻子而已。但人在社會中的身份是多樣性的,對於有的人來說,妻子,有時並不意味著隻是妻子。”

    “那麽王子殿下你呢?是不是以後也會像傳說裏那麽擁有一個龐大的後宮呢?”劉芒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千零一夜,在興奮的同時又有點說不清的情緒。

    王子正要說什麽,紮義德的突然到來卻打斷了他的話。

    “這麽晚了,沒打擾你休息吧?”紮義德看起來心情極好,還笑眯眯地望了劉芒一眼。不知為什麽,這個笑容讓劉芒覺得有點詭異。

    “紮義德大叔,今天一切都還順利吧。”阿布杜拉對別人總是優雅有禮。

    “托安拉的福,今天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你的這個仆人果然是很能幹。”紮義德又看了看劉芒,壓低了聲音,“不過我今天來,是有另外的事情想告訴你。”

    “哦?”阿布杜拉的神色還是淡淡的。

    紮義德大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極為八卦的笑容,“是這樣的,新娘的弟弟穆罕默德今天看到了你的這個仆人,所以特地托我來向她的主人求婚

    。”

    第101次逃婚25意想不到的搶婚

    紮義德大叔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極為八卦的笑容,“是這樣的,新娘的弟弟穆罕默德今天看到了你的這個仆人,對她很滿意,所以特地托我來向她的主人求婚。”

    阿布杜拉的眼中飛快掠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求婚?聽說新娘隻有十五歲,她的弟弟應該也是差不多年紀吧?”

    紮義德哈哈一笑,“不錯不錯,穆罕默德今年剛滿十四歲,不過看著就像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了。我的好兄弟,你也知道我們貝都因人成家都早,十四歲就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了。而且你的仆人最多不過十五六歲吧?稍微大兩歲應該沒有關係。”

    阿布杜拉不動聲色的答道,“雖然她是我的仆人,但這畢竟也關係到她的終身大事。我就先問她一下吧。”

    “那是那是,告訴她一下也是應該的。不過最後還是應該你這個主人說了算吧。”紮義德似乎對這樁婚事已經十拿九穩了。

    阿布杜拉瞥了劉芒一眼,隻見她根本就沒留意他們在說些什麽。當然,即使留意了她也完全聽不懂。他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但看到她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心裏不知怎麽就冒起了一團火。

    才這麽短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在外麵招蜂惹蝶?居然還把人給招惹上門了?連王子自己也不明白,隻是求婚罷了,為什麽會讓他有一種私人領域和私有財產被侵犯的惱怒……

    “劉芒,“他冷冷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紮義德大叔有話要我轉告你。”

    此刻的劉芒還沉浸在一千零一夜的龐大後宮幻想中,忽然被阿布杜拉這麽一叫,頓時迴過了神來。

    ”什麽?“她露出了一臉的懵懂狀。

    阿布杜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看來你要盡快適應這裏的生活了。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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