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跟前,也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隻好指手劃腳,用原始的肢體語言和她進行了一番“對話”。沒想到對方倒還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拿出了一個破舊的鐵馬克杯,又指了指還在冒熱氣的茶,好像是讓她再等等。

    盡管女人的麵容被掩藏在了黑紗之下,但那雙笑意盈盈的明眸卻無意中泄露了主人非同尋常的美貌。

    劉芒的目光一轉,看到旁邊角落裏還有位大媽正在烙著大餅。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阿拉伯大餅的製作過程,不免好奇多看了幾眼。隻見這位大媽拿著一根細棍子將麵團擀成薄薄的一片,然後就放在加熱的鐵盤上,沒一會功夫就烤成了又硬又脆的薄餅。

    劉芒在一旁看得聚精會神,不知不覺又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咦?剛才吃大餅的時候好像也隱隱有這股味……她吸了吸鼻子,發現怪味的來源好像是來自鐵盤的下麵……

    大媽也正好烙完了最後一張餅,於是就熄了火,把鐵盤拿了開來,並將下麵還未燃盡的那堆東西撥拉了出來。

    那堆東西看起來黑乎乎的,不像木柴,也不像別的燃料……

    煮茶的美女似乎看出了劉芒的疑惑,笑著指了指被拴在不遠處的一隻駱駝,這似乎就是白天惹事生非闖入魔鬼沙漠的那隻駱駝。好像是為了證明點什麽,這位老兄高傲地瞥了她們一眼,不屑地轉過了頭,相當配合地稀裏嘩啦的拉出了一大坨東西。

    看著如此相似的形狀,劉芒的腦中叮的響了一下,難道這所謂的燃料就是……

    她的額上頓時冒出了好幾道黑線,趕緊又仔細比較了幾眼,終於很無奈地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真的,真的是----駱,駝,糞!

    她強忍住了想要吐的衝動,連咽了幾口口水,才將胃裏湧起的一陣翻騰給壓了下去。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她的承受力已經很強大了,比起死蜘蛛和狐狸血,這點小小的惡心又算得了什麽。

    煮茶美女看著她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將紅茶倒在了那個鐵馬克杯裏,順手又放了差不多半杯糖。劉芒剛接過杯子,忽然聽到王子殿下的房間那裏傳來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黑袍大媽被嚇得飛奔出來,對著紮義德就是哇裏哇啦一頓喊叫。

    她愣了愣,立即猜到了什麽事,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就拔腿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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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發現場的情況正如她猜測的一

    樣:尊貴的王子殿下正痛苦地蜷著身子幹嘔,渾身還輕微抽搐著,那張蒼白英俊的臉此時看來更是麵無人色。見到這樣的“慘狀”,劉芒也不由愣在了那裏。這些天來她見過了王子很多不同的一麵,盛氣淩人的他,張揚傲慢的他,冷靜鎮定的他,甚至是溫柔暖和的他,卻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在看到她進來的一瞬間,王子的眼睛明顯一亮,那種期待的表情簡直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紮義德進了房後小心翼翼地替王子查看有什麽不妥,還一臉緊張地詢問著他。王子幹嘔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有氣無力地也迴了紮義德幾句。在聽了王子的迴答後,紮義德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又看了看劉芒,囑咐了兩句就轉身走了。

    一見紮義德離開,劉芒連忙將手裏的紅茶端給了王子,沒想到卻換來了對方一個淩厲的眼刀,嚇得她一縮手,差點把杯子掉到地上。

    阿布杜拉喝了幾口紅茶,顯然是恢複了一些元氣,音量自然也提高了不少,儼然一副主人的口吻,“剛才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久?”

    “我過去的時候茶還沒煮好,我一直都在那裏等啊。”某人已經不知不覺將自己代入了仆人這個角色之中。

    “是嗎?”王子殿下似乎有些懷疑。

    “原來有女人靠近你真的會嘔吐……”她頗為驚訝地看著他,發出了一堆好奇的感慨,“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隻要是女性就會發作嗎?那如果其他非人類雌性動物靠近呢?會不會讓你發作?”

    阿布杜拉的嘴角抖了一下,迅速又飛出了一個眼刀,“不會讓我嘔吐的有母駱駝,母羊,母牛,還有你……”

    “你……這算是變相罵人嗎?”她怒了。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就在這時,那位受到驚嚇的黑袍大媽又戰戰兢兢地探進了頭來,連眼都不敢抬放下一包東西就趕緊閃了出去。劉芒側頭瞟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套阿拉伯女人傳統的黑袍。

    阿布杜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從明天開始你就換上這套衣服,以後隻有和別的女人或是和我在一起時才可以脫下麵紗。”

    “什麽!”劉芒一下子跳了起來,“為什麽!我又不是阿拉伯女人!”

    阿布杜拉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不慌不忙答道,“雖然你不是阿拉伯女人,但現在你是我的仆人。你總該聽過入鄉隨俗這句話吧。”

    劉芒不甘心地反駁,“可是在迪拜好多阿拉伯女人都不戴麵紗的,她們……”

    “那是在迪拜。”他很快打斷了她的話,“這裏是貝都因人的部落,越是閉塞的地方就越會堅持傳統的東西。不戴麵紗的女人和一絲不掛無異。”

    “誒??”她的小臉開始痛苦地扭曲,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有麵紗這個東西啊……”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可憐兮兮,阿布杜拉的神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先知穆罕默德說過,男人都是脆弱的,經不起美麗女人的誘惑。為了保護男人的弱點,避免男人產生不必要的欲念,杜絕男人犯罪的機會,女人們必須要戴上麵紗。”

    “這算什麽呢?把男人的欲念歸罪於女人的容貌,犧牲弱小的一方,保護強大的一方,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劉芒用力搖了搖頭,“這樣說來,那些出售化妝品和漂亮衣物的商場都該關門大吉才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類似的話語她好像也聽埃米爾提過。

    “你錯了,這才是保護女人的最好方式。”阿布杜拉凝視著她的眼睛,“如果有兩個同樣美麗的姑娘走在路上,其中一個穿著黑袍戴著麵紗,全身除了臉和手部外都被遮蓋著,而另一位卻穿著迷你裙,這時正好有流氓出現的話,那麽你說兩個姑娘中哪一位更容易遭到騷擾?”

    “女人保護自己的的方式有很多,並不一定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殿下你不是還在英國留過學嗎?難道思想也並沒有因此變得開明一些嗎?”劉芒聳了聳肩,“不過不管怎麽說,我會尊重你們的信仰。反正也隻要穿一個月而已,之後我們就各自迴到各自的世界裏,互不相幹。”

    阿布杜拉的手指扣著鐵馬克杯,琥珀色的瞳仁映著杯子裏殘留的深紅色液體,微微輕晃出幾絲漣漪。

    “這一個月當然不止是穿這套衣服而已。除了照顧你的主人外,你還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做該做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去打個水,烙個餅,撿點駱駝糞而已。”他臉上的神色一本正經,隻差沒說出這個活兒很輕鬆這幾個字了。

    “誒?”她忽然開始覺得頭痛了,難不成要她穿著這身黑袍打水,烙餅,撿駱駝糞??老天!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夜之間穿越迴了遠古時代……oh,no!!

    “等下會有人帶你到紮義德的妹妹的房間裏去。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阿布杜拉邊說邊留意著對方那副深受打擊的表情,心裏暗暗好笑。

    不知為什麽,這女孩的反應讓他想起了自己最喜歡的寵物拉比亞。

    看來讓她暫時成為自己的仆人,並不是個錯誤的決定吧。

    第101次逃婚22王子的仆人不好當

    劉芒一出房間,立即有位黑袍大媽將她領到了附近的一間房舍。這間房子看起來比剛才那間還要簡陋幾分,屋頂上鋪著一些幹蘆葦,房間裏同樣也是空空蕩蕩的,隻有牆旁邊的木杆上掛著幾件衣服。而所謂的床,也不過是在地上鋪了個草墊子,然後又在草墊上鋪了幾張褪色的舊地毯。

    眼前的一切已經讓劉芒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唉,睡就睡吧,反正王子殿下的待遇也同樣是打地鋪。

    這時,從外麵又進來了一個年輕的黑袍女子。劉芒一下子就認出了她就是剛才那個煮紅茶的女人。黑袍大媽見她進來,吩咐了她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黑袍女子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了牆邊,慢慢伸手脫去了頭巾和麵紗。

    當那頭如濃雲般美麗的黑發滑落下來時,劉芒隻覺得眼前一亮,而當那位女子轉過臉時,她驚豔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以前總聽說阿拉伯美人多,這次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撇開完美的臉型和性感豐潤的嘴唇不說,最為勾魂的就是女子那雙深褐色的大眼睛。當這雙眼睛凝視著別人的時候,就像是一池微微蕩漾著醇香的美酒,令人甘願沉醉其中千年不醒。那種充滿異域風情的美,是用任何語言都難以描繪出來的。

    劉芒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阿拉伯女人要戴上麵紗了。這樣絕色的容貌,如果不嚴嚴實實包裹起來,還真是容易讓男人們方寸大亂呢。

    “法蒂瑪……”女人笑著指了指自己,清晰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劉芒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那是這個女人的名字。盡管語言不通,但名字的發音聽起來還是差不多的。她也笑了笑,指著自己發出了一個簡短的音節,“劉。”

    法蒂瑪試著重複了一遍,又像是感到自己的發音有些奇怪,連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唇邊又忍不住漏出一絲笑容。

    看到她這麽羞澀可愛的表情,劉芒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

    或許在這裏的一個月時間,並不是那麽難熬吧。

    這一夜,是她流落沙漠以來睡得最安穩最香甜的一次。

    第

    二天一大早,劉芒就被法蒂瑪叫醒了。在對方的幫助下,她費了不少勁才套上了那身黑色長袍。誰知還沒出門,她就被長袍結結實實絆了個嘴啃泥。

    倒楣的一天,就從這一跤開始了。

    通常來說,貝都因人尋找到沙漠裏的地下水源之後,就會在水井邊蓋起簡易的房子定居,他們也會養些駱駝和羊之類的牲畜。等到水井枯竭之後,他們又會帶著全家離開這裏,重新再尋找其他有水源的地方居住。

    離這個部落不遠處就有一個水井,也是這裏的村民賴以生存的唯一水源。

    劉芒跟著法蒂瑪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那裏,終於見識到了什麽是沙漠裏的水井------原來樣子和中國農村裏的水井也差不多。她好奇地低頭往下一看,嚇!沒想到井水這麽深,估計有個四五十米吧。

    法蒂瑪走到了取水的轆轤旁,用力搖動著搖把,不一會兒就打上了一桶水。劉芒見對方打得這麽輕鬆,也不禁躍躍欲試,對法蒂瑪指手劃腳了幾下,表示自己也要試試。

    不過,這畢竟不是快樂的旅行團體驗生活遊。當劉芒搖動著搖把,發現那個家夥居然紋絲不動的時候,她又開始鬱悶了。再加把力,再用勁,轆轤總算是緩緩地移動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好不容易將桶吊到了一半,她的手沒勁了……隻聽嘩啦啦一聲,水桶又悲慘地掉到了原點。

    苦難並沒有到此結束,比打水更可怕的是把水帶迴去。雖然劉芒隻是個普通百姓,但在國內她好歹也是個獨生子女,從小就沒吃過苦,更別說做什麽體力活了。在台裏也有死黨蕭捷罩著她,什麽攝像機啊帶子啊機器啊都是他在拿。試想在炎熱的天氣下,不但渾身要包著個黑床單,就連嘴巴和鼻子也被藏在麵紗下,透個氣都不方便……還要再承受份量不輕的負荷,對於劉芒來說,這可真是和受刑沒什麽區別。

    -------現在她的情況似乎並不比魔鬼沙漠好多少啊。

    “劉!”法蒂瑪忽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往天邊指了指。

    劉芒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厚厚的雲層後麵似乎透著淡紅色的光芒,將灰白色的天幕映照成了一片淺玫瑰色,隨著淺玫瑰色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廣,一輪紅色的旭日就像是捉迷藏般突然從雲層後躍了出來,刹那之間將萬丈霞光撒落在全世界。

    整個世界都仿佛因為這片光芒而變得耀眼,溫暖。

    不遠處的沙丘也似乎被塗抹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彎

    彎曲曲的沙紋就像是有了生命般輕輕變換著線條……

    看到劉芒的眼中湧出了晶瑩的小淚花時,法蒂瑪萬分理解地笑了起來,這樣的美景不讓人感動到想流淚才奇怪呢。

    當然,隻有劉芒同學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淚。

    原來……原來自己天沒亮就開始做工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迴到了村落之後,劉芒還要馬不停蹄地將早餐送到了阿布杜拉的床……不,地毯前。貝都因人的早餐也是十分簡單,羊奶,大餅,另外再加一些椰棗。把食物端進去的時候,劉芒又非常倒楣地被黑袍子給絆了一下,而且還非常悲慘地正好絆到了王子殿下那條受傷的腿上……

    “要是在我的王宮裏你就死定了。”阿布杜拉冷冷地甩出了一句話,微微抽搐的嘴角泄露出他剛才著實狠狠挨了一下。

    劉芒背後一涼,慌忙從他腿上爬了起來,沒想到手忙腳亂之中肘部又撞了他的傷處……

    你真的真的死定了------王子的眼裏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

    “對不起,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我真的從來沒有裹著床單到處走路的經驗啊。”劉芒振振有辭地辯解道。

    “床單?”阿布杜拉頓時被這個形容氣樂了。

    劉芒還想說上兩句,肚子卻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幾聲。這無疑又再次提醒了她自己的勞作時間從天沒亮就開始了。

    “早飯吃了嗎?”阿布杜拉一反常態地關心起了她的三餐問題。

    她微微一愣,遲疑著說道,“沒有。我一大早就去挑水了啊。”

    阿布杜拉像是同情地搖了搖頭,拿起了還冒著熱氣的大餅,遞到了她的麵前。

    劉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子殿下曾經流露出的溫柔一麵難道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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