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如墨把夜無殤放在榻上,給她蓋好被褥,見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心也跟著隱隱作痛。


    北冥如墨正欲轉身,夜無殤猛的攥住北冥如墨的手腕,幹燥的唇瓣微微蠕動了一下。


    “墨……你還要走嗎?我不想讓你走。”


    北冥如墨愣了愣,放下了夜無殤的手,“雲火之淚還在你手裏?”


    夜無殤體力透支,再加上剛恢複沒多久,又撐著身體參與這場大戰,累的不行。


    “對,還在我這裏。”


    “給我。”北冥如墨語氣冷漠,透著他的高傲自大。


    夜無殤側身,“我好累,你抱我一下,我就給你。”


    北冥如墨薄唇緊抿,似在猶豫著什麽。


    夜無殤見北冥如墨躊躇不決,想到了之前夜卿寒和墨影對她說過的話。


    “我一直都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靠近我,利用我,隻是為了達到你的某種目的,我說的對嗎?”夜無殤冷聲問道,當她對北冥如墨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如刀絞。


    北冥如墨的視線鎖定在夜無殤嬌弱的背影,聽夜無殤這麽一說,幹脆就罷,也不繼續掩飾下去了。


    “是又如何?”


    北冥如墨的迴答,徹底將夜無殤打入無間地獄,心中的不解終於得到了肯定的迴答,親耳聽見北冥如墨的承認,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虧她還不敢相信別人的片麵之言,一定要從北冥如墨這裏得到一個迴答,她隻是不願去相信,那個每次都會不顧一切護著她的男人,還有為了她甘願萬劍穿心,自毀血脈的男人。


    竟然是為了一個目的……才這樣做的……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可是北冥如墨的迴答就像是被生生揭開疤的傷口,這個血淋淋的事實,血肉模糊的一片,醜陋而又殘忍,惡心的讓她作嘔!


    心怎麽能這麽疼呢?


    是又如何?是又如何?是又如何?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宛若一把利刃,就像把夜無殤的心活生生的剜了出來,再用鋒利的刀刃,狠狠地淩遲著!被一點一點的割開,再被北冥如墨蹂躪,然後厭惡的扔了出去!


    絕望與痛苦宛如水草般纏繞著夜無殤的身體,痛苦且壓抑的情緒死死的壓著胸口,堵的她無法唿吸,她宛如置身一片深海,冰冷的海水,讓她看不到一絲希望,張開嘴巴想不斷的唿吸,吸入的確是無窮無盡的絕望!


    她開始微微喘息,唿吸驟然一緊,這才讓她感受到,什麽是痛到絕望。


    頃刻間,所有美好的瞬間全部破碎,這一場自導自演的夢……也終將結束。


    “滾。”夜無殤幾乎是顫抖著聲音,最後才勉強擠出來這一個字。


    夜無殤多想問問他,你曾經真的愛過我嗎?哪怕隻有……隻有一秒,有一分!


    這一切都是謊言,知道親耳聽見北冥如墨承認,她才終於肯死心。


    北冥如墨深深地看了夜無殤一眼,幽深的瞳孔不經意的縮了一下,多想對她說一句,“我這樣……是為了保護你。”


    可是話到了唇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隻能果斷轉身離去。


    夜無殤無意瞥到北冥如墨高大的背影,絕望的藤蔓死死的纏著她的身體,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心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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