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狄將藥灑在傅斯年傷口上,並喂他吃下一顆藥丸,然後給他打了一針。


    敷藥,服藥,打針。


    這三樣的後遺症都不同,敷藥會疼,服藥人會開始反胃、難受甚至想嘔吐,打針則是會在瞬間使人昏沉。


    唯有意誌力強大的人,才能抗得住。


    隨著時間推移,傅斯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終於,他無法忍耐地緊緊抓住了床單,他指尖也被火焰燒了大片麵積,這一抓,滿手的藥與血融合在一起,傷口隻會更疼。


    傅斯年忍耐著,脖子上的青筋浮現明顯。


    慕念心疼到眼眶都泛紅,可他連哼都沒哼一聲,隻不斷深唿吸著。


    “傅斯年……”慕念很想抓住他的手,但又害怕打攪他。


    “慕念,還有毛巾嗎?”晏狄一直觀察著傅斯年的情況,就連說話,都緊盯著他。


    “我這就去拿。”


    慕念準備了很多條冰毛巾和熱毛巾,是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的。


    熱毛巾是放在保溫桶裏,永遠都是溫溫的。


    冰毛巾在冰箱裏,零下三度,足以使毛巾上麵的水珠凝結,但又不至於硬到無法拿起,經過人的體溫,會很快軟化。


    她將兩種毛巾都拿了去。


    熱毛巾擦汗,冷毛巾冰敷他崩裂的傷口。


    突然——


    傅斯年扣住她的手腕,他雙眸執拗地盯著她,手上卻沒花多少力氣,像是怕她疼一樣,他都不敢用力捏。


    他的眼,深邃浩瀚如宇宙。


    慕念看著,情不自禁被他所吸引,下一秒,她眼裏蓄滿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麵說,女人怎樣判斷自己,是不是還愛一個人呢。隻要看,自己會不會為他流淚。


    原來,她不是不愛他,是不敢愛他。


    慕念俯身,溫柔地擦拭他額角上的冷汗:“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聲音很溫柔。


    可比起聲音,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掌心裏,她的體溫。


    他甚至想把她的靈魂占有,讓她生生世世都留在自己身邊。


    “不然,我跟你講個笑話好不好?轉移一下注意力。”慕念輕聲哄著傅斯年。


    “……不好笑的後果,你想清楚了。”


    “保證好笑,你聽好了哦,假如洛洛是公交車司機,第一站上來十個人,第二站下來三個上去四個,第三站下來五個上去一個,第四站下來六個上去三個,請問……公交車司機姓什麽?”


    噗呲——


    晏狄已經忍不住笑到嘴角瘋狂上揚。


    這哪是什麽笑話,分明是腦筋急轉彎吧。


    誰知,傅斯年麵不改色,淡淡道:“姓傅。”


    慕念錯愕:“你,你怎麽知道?你聽過這個笑話?”


    傅斯年扯了扯嘴角,不屑道:“隻有智商不夠高的人,才會被這種問題問住。”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絕對想不出來。”


    “……隨便。”


    “有一條狗,你打它它不走,趕它它不走,但是你一拉它就走,請問,它是什麽狗?”


    傅斯年:……


    他臉色黑了黑。


    這小女人,還敢在他麵前提‘狗’這個字?


    她今天真是放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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