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驀地氣笑了,「你講不講道理?我跟你說了,剛才的事情是個意外。」


    她看著他許久,忽然也笑了,且好半響都沒有停下來。


    意外?


    她不在乎那是意外還是故意為之,她就連慕輕霜那個人都不在乎。


    不聲討,是她最大的寬容。


    不求請,是她基本的底線。


    可他打了她的臉不算,還要讓她反過來替慕輕霜求情?


    「蕭寒錦。」


    帝容華搖了搖頭,唇畔還勾著淺淺的弧度,「我為什麽要講道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帝容華生來就不需要講道理,所有人都隻教我——萬事隨心。」


    男人微微震了一下。


    她勒著馬韁繩,調轉了方向,策馬而去。


    塵土飛揚,男人束冠的墨發被風揚起,半掩著他俊美晦暗的容顏。


    恣意的公主殿下,還真是……可惡至極。


    可又熟悉的好似牽動著心弦,挑起他骨子裏深埋的某種情緒。


    …………


    慕輕霜挨了板子受了傷,被蕭亦尋帶迴去的時候,還看到一襲暗藍色錦袍的男人站在馬場。


    她目光動了動,蕭亦尋的聲音低低響起,「不打算把實話告訴他麽?」


    慕輕霜臉色蒼白,下意識的看向他,「什麽?」


    「所有人都覺得你會嫁給三弟,可你最終選擇了本王,很難說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男人勾了勾唇,「若真是苦衷,說不定你告訴他,三弟能在父皇駕崩的那一天就娶了你。」


    「………」


    慕輕霜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許久,笑了笑,「你這麽希望我跟他重歸於好,因為你想娶西涼公主?」


    蕭亦尋摸了摸下巴,「不全是。」


    好像更想知道,如果這兩個女人同時站在三弟麵前,他究竟會選哪個。


    是這個臨陣悔婚、讓人心有不甘的青梅竹馬。


    還是那個看似隻是迫於形勢不得不娶,實則——誰知道他究竟為什麽娶的西涼公主。


    …………


    太子府。


    帝容華讓人把晚膳拿到了房裏,可她等了半天,等來的卻不是府裏的下人。


    當那張俊美的臉幾度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幾分怒意,隻是寡淡而不耐,「又怎麽了?」


    「受傷的是狐狸不是你,你躲在房裏幹什麽?」


    帝容華聽著他壓抑著怒意繃直聲線的嗓音,掌心緩慢的撫摸著懷裏已經包紮完全的小狐狸,「蕭寒錦。」


    她的聲音是溫淡甚至溫和的,「我早晨才說過,在你繼承那個位子之前都會站在你這邊,並不想沒到一天的時間就反悔,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以後盡量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她看著他,目光真誠的詢問。


    不是怒氣衝天的一時意氣,也不帶任何諷刺的質問,就隻是真心實意的商量。


    蕭寒錦幾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不要出現在你麵前是什麽意思?」


    他也不要她迴答,含著幾分譏誚的笑意,「早晨在獵場是不需要嫁給我,現在是叫我以後不要出現在你麵前——公主殿下,你怎麽不幹脆說你後悔了,現在就要離開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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