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緣在一旁看了個清清楚楚,這趙無忌在韓世忠一辱罵他時,也不迴身空中一個倒折就衝到了韓世忠的身前,等韓世忠和他拚命時,忽憑空一個倒退身子沒見晃動輕巧的又折向了韓世忠的左側,他這身輕功梁緣是第二次見到,上次他上房襲擊張節就是這樣後退前躍出其不意,雖說沒有楚煙授他的煙霧繚繞身法神奇,但是就出其不意來說猶勝煙霧繚繞身法半籌,感覺就像一隻狐狸在逃避獵人的追蹤,在加上他的如孔雀開屏,如飄雲一般的花掌,韓世忠根本就不是對手,但是韓世忠也是從死人堆中幾進向出的人,武功招數雖然不如趙無忌,但是氣勢上卻絲毫不弱半分,不管趙無忌身法在出其不意,掌式在花哨他完全不理會,拳打腳踢,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式,這倒使趙無忌如惡狼遇著刺蝟,完全無法下口,但是他的武功畢竟高出韓世忠太多,幾個迴合下去,雖無法要了韓世忠的命,卻打了韓世忠三四牚,若不是趙無忌前天中了瓊英的石子,明顯肩膀有些不適,出掌有些不方便,韓世忠恐怕早已被趙無忌打翻在地。

    梁緣雖是急在心裏,卻絲毫沒有辦法,隨著他的著急,心跳的加速,心口處的懷中是又有一絲暖暖的力量傳來,但是他身體極其虛弱,想要站穩也是不易,如何能助陣殺敵,眼見韓世忠中了三四掌以後,氣勢弱了不少,出拳的速度更是緩慢,知道韓世忠已經是強弩之末,在此時他是抵擋不住趙無忌幾個迴合,不由叫道:“趙無忌,郭神仙來了,你還不接駕。”他知道這趙無忌對郭京又怕又喜,所以高喝一聲擾他心思,他隻想拖延片刻,至於能拖多長時間,那就走一步說一步。

    那趙無忌一聽梁緣的高喝,身形一涉,側耳像傾聽了一下,然後隨既一個後躍,坐迴他的古色古香的琴旁,輕聲道:“郭神仙沒到,可是奴家等的人要到了,你二位既然不走,奴家也不能在見她之前想惹上血腥,識趣的話隻在一旁不要說話,否則我發誓追到天邊也要誅你們九族。”

    韓世忠是個硬氣的漢子,雖說技不如人,但是心中口中都是萬分的不願認輸,不過他剛想開口反駁幾句,梁緣在旁拉了他一把道:“大哥,有人過來了。”韓世忠聞言側耳傾聽,果然遠處隱入林中的道上隱隱約約的傳來馬蹄聲,伴著馬蹄聲還傳來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洞簫聲,由於此道路在林中曲曲折折,在離他們的不遠處就有一個轉彎,所以雖然看不到人影和車影,但是聽者馬蹄聲和洞簫聲,來人又似離他們不甚遠。

    趙無忌忽如換了一個人一般,突的正襟危坐,一改往昔那拈著蘭花指,扭扭捏捏裝女人的形像,滿有淡淡清風迎麵過,飄飄欲仙的感覺。手指輕拂手下琴弦,叮叮咚咚就是一曲,梁緣雖說不會拂琴,但是他好歹跟了燕青幾年,燕青是什麽人啊,吹的、彈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頂真續麻,無有不能,無有不會。梁緣是沒吃過豬肉,但是總算見過豬跑,所以聽趙無忌拂琴,聽得甚是熱鬧,但是總有幾分說不清的別扭感覺。

    在趙無忌的琴聲中,從林中悠悠的轉過一輛帶蓬馬車,馬車下白馬輕蹄,清清脆脆,馬車上烏蓬前,一青衣小廝悠閑的輕甩馬鞭,垂在車下的兩條腿蕩個不停,車蓬內洞簫嗚嗚咽咽,似有似無,在這微亮的清晨,清靜的樹林,這一輛輕蹄的馬車,悠閑的小廝,清悠的簫聲,整個就是一幅陶冶情操的畫卷。

    趙無忌對迎麵的馬車不躲不避,卻甚是賣力的拂琴,青衣小廝在趙無忌的身前拉住馬頭,卻不說話。趙無忌叮叮咚咚的彈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了下來,然後朝馬車的方向道:“易安居士的簫聲玉珮齊鳴,黃鶯對囀,餘韻悠揚,我牡丹居士不由見獵心喜,奏一曲風入鬆和之。”

    馬車烏蓬內一清悠嬌柔的聲音道:“居士口中的‘簫聲玉珮齊鳴,黃鶯對囀,餘韻悠揚’如果形容鳳簫還不錯,易安演的是洞簫,洞簫簫性清虛淡遠,清講究的是清靜無力,虛講究的是虛無縹緲,淡講究的是心性淡泊,遠講究的是情寄山水,居士你說我的簫聲是‘玉珮齊鳴,黃鶯對囀,餘韻悠揚’般的熱鬧啊,還是清靜無力,虛無縹緲,心性淡泊,情寄山水般的清悠啊。”

    趙無忌不由訕訕道:“這個……,這個……,牡丹對簫品不甚了解,但是牡丹對撫琴還是甚有心得,但是易安居士你是大家,我剛才的一曲風入鬆還需要易安居士你品評品評。”

    這時馬車上的那個青衣小廝扭頭朝車蓬內低低的不知說了一句什麽,車蓬內聞聽後忽清聲笑道:“我當是誰攔路切磋音技,原來是京城無賴王趙菊花啊,易安在京城三五日就切磋一次音技,沒曾見過你一次登門求教,沒想到趙菊花你卻有情趣在這野豬林般的荒林中攔路切磋琴技。”

    趙無忌幽幽道:“牡丹在京城時何不曾想參加你們的牡丹亭花會,牡丹亭花會是京城第一高雅盛會,每一次牡丹亭花會都使牡丹百爪撓心,心癢不止,但是每一次盛會都有洛神那個煞神在,我哪敢去觸那個黴頭,想我趙無忌橫行汴京,和千機變齊日號稱京城兩大最不能惹的人物,但是誰又能想到,我們兩個其實都是狗屁,試問全京城,全天下誰敢惹洛神,否則我又怎會在這裏攔易安居士你的馬頭請你品評我的琴音。”

    車蓬內的易安居士咯咯笑道:“洛神那個煞神確實是你惹不起的,既然趙菊花你誠心前來請教,易安隻能卻之不恭了,風入鬆這首琴曲講究的是指下清風徐送,入林起濤,聽者應該賞心悅目,而趙菊花你的指下卻是像狂風入鬆,風頭過處枝折幹斷,有如驟雨葉殘,一團狼籍,不過你能另辟蹺徑,果然是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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